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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恪點點頭:打仗的事情我不敢說精于你們,所以不做指導,你們按照自己的打法來就好。徐燁梁是老將,祁將軍也在邊關和蠻子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便是五皇姐也比我了解更多。 她頓了頓道:所以我相信你們,你們協同溝通,我在后方坐鎮,掌管一切軍需調度,確保前方物資問題。 祁將軍和五皇女顧錦云都是一愣,隨即興奮。兩個人對視一眼,更大聲的回道:是! 她們其實也擔心過這個問題,因為顧錦恪之前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和蠻子交手的經驗,她此來坐鎮,雖然三位主將現在內心都很信服她,但對于她手握兵權,調度指揮打仗之事仍然是擔憂的。也更怕她一意孤行,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告。 沒想到這兩樣竟然都不存在! 顧錦恪竟然這樣大方的放權,并且表示了對她們絕對的信任。兩個人一時內心都是十分感慨。 祁將軍是驕傲于自己的眼光,也是對晉國未來有這樣的儲君而欣慰,一時心潮澎湃! 顧錦云也是心緒翻滾,她看著顧錦恪輕描淡寫的安排和行事之間所展現出來的氣度,心底最后的一絲不甘和不服也煙消云散了,她拱手深深地拜了下去:皇姐不如殿下多矣,至此,心服口服! 顧錦恪唇角露出一點笑意:你們現在不必給我帶高帽,如果此行不順利,亦或者你們只會失誤不得當,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剝奪你們的指揮權。然后,換我自己上! 她雖然沒有這些老將應敵多,也沒有上過戰場,但她對自己并非全無信心,只是老將軍信服的情況下,她也不夠了解這邊局勢的時候,她會選擇這樣做,因為這樣得到的利益會更大。 但是如果讓她發現,她親自上陣指揮,能夠得到的利益更大,顧錦恪并不介意,完全掌控和調度這支軍隊。 祁將軍和五皇女顧錦云一怔,隨即眼里也燃起戰意和興味來,顧錦恪遇強則強,她們作為武將,更是如此,并且有更濃烈的戰意。 總不能沙場辛辛苦苦那么多年,還被殿下瞧不上吧! 是!兩人再次齊身拱手。 然后兩人很快點兵點將各自出發。 而時隔一日,不斷前進的徐燁梁也收到這番話和指示。 看著傳信的小士卒,緊握著手里的信紙,看著大帳外面遠遠來往押運的戰俘,徐燁梁也哈哈哈笑起來,眼里一片熱烈和戰意,朗聲告訴傳信的小士卒:請回去轉告殿下,徐燁梁定不負使命,請殿下靜待佳音,為我等將士準備慶功酒就是。 自從調回京城去了大皇子,做了女皇的兒媳,京城的歌舞升平似乎磨平了她的棱角,也磨滅了她的熱血。 可是現在這一刻,看著外面的大好山河,到昨夜提槍上陣生死沖殺的時刻,徐燁梁知道,她的熱血未涼!現在看見顧錦恪的言語,心里更是開懷,便是現在未曾休息,上陣再殺一個來回,徐燁梁覺得,她也可以。 大的方針就這樣制定下來,顧錦恪坐鎮后方,負責給三支軍隊調度物資,不斷為物資進行補充。 而三支軍隊,以徐燁梁為主,長驅直入,而顧錦云和祁將軍為輔,有時聲東擊西,分散蠻國兵力,有時圍魏救趙,攻下蠻國其他城池。 三人都是長年在戰場行動的,徐燁梁和祁將軍以前就是搭檔,素來有默契,而祁將軍和五皇女顧錦云更是亦師亦母,一脈相承,三人磨合的十分快速,前期偶爾還會有小的偏差。 但是等到徐燁梁打下第四座城池的時候,三人之間便是信使來不及往來,也已經能夠配合的有聲有色了,打的蠻子節節后退。 顧錦恪收到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笑,擊掌贊嘆:不錯!不錯! 三個有默契又熟悉的人打這仗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不過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拿起不斷更新的軍功冊翻了翻,笑意更深了一些。 戰時狀態果然才是培養新軍事人才的好地方,隨著幾個城池打下來,戰爭里不斷踴躍出特別突出的一些人才來,或是勇猛精進,或者是聰敏且善于應變。 顧錦恪看著上面的名字,忍不住眼里都染了一點笑意,這些人,以后可以慢慢培養起來了。 但是戰爭也有弊端,它是完全避免不了傷亡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在冷兵器時代,似乎更能體現出這句話。 隨著不斷深入,雖然打的是勝仗,主將也竭力在控制人員傷亡數量了,但是戰場仍然像絞rou機一樣,無情的吞噬著生命,傷亡統計的冊子薄薄一本,但拿起它的時候,顧錦恪總覺得沉重。 她不是因為死亡人數少而薄,而是因為很多士兵的死亡不可考證,姓名也無法考證,只能統計每次死亡人數的大概的數量,然后就地掩埋或者燒毀尸體,然后大軍不斷前進。 顧錦恪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慢撫摸過這本寫滿傷亡的冊子,暫時收了起來。 喬希送給她的人也在戰爭中發揮了很大作用,這些人大多是軍中老手,在各個關節處都轉的很通,顧錦恪大約也知道這些人來源于哪里了,因此用起來更順手了一些。 她畢竟身居高位,發布命令是很容易的,下面也確實會按照她的命令執行,但是執行的完成度和其中的關節處總會讓軍隊里產生摩擦和耽擱,畢竟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心思,明面上還會讓人揪不出任何錯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