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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正怒著,原本是想裝昏的,但是顧錦恪明面上提出來,這樁婚事自然站不住腳,她只能憤而甩袖:此樁婚事,作罷! 顧錦恪終于露出一個一點兒真心的笑意,她急急忙忙一入京就逼迫女皇做什么,就是為了解決這樁婚約,現在聽見女皇的這六個字,她對女皇之前偏心的憤懣都消退了一些。 反正女皇已經偏心習慣了,她不值當再因此而生氣! 而且,三皇女活著才好呢,當一個庶民,被圈禁,比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更合顧錦恪心意。也讓她嘗嘗,原太女的滋味,庶民的滋味,從此以后可望而不可得的滋味。 女皇話落,就讓眾人退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顧錦恪走在最后。 顧錦恪道:是,那母皇,我就和薛尚書現在走一趟昭賢宮。 顧錦恪!你是連容忍你的jiejie多喝一碗藥都不成嗎?女皇忽然怒喝。 顧錦恪一挑眉:那兒臣先不帶薛尚書,最后一次以皇妹的身份去看看三皇姐。 畢竟貶為庶民,她就再也不能稱為jiejie了,這簡直是在女皇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她嘴唇都顫抖了。 顧錦恪才不管呢,她只當做沒看見,出了大殿,才發現薛滄竟然還站在那里。 顧錦恪一愣:薛大人。 薛滄看著她,猶豫一下才道:殿下今日所為,臣看的清楚,但是畢竟女皇還是女皇,殿下切記鋒芒不要過甚。人就像一把劍,出鞘鋒芒畢露,但要能收能放。 顧錦恪神色一動,神色認真感激,拱手同她行禮:多謝大人教誨。 薛滄這是提醒她,不要鋒芒太過,然后徹底惹怒女皇,不管不顧做下些什么糊涂事來。 確實,顧錦恪反思了一下,賜婚的時間后來通過消息傳來,顧錦恪很快就能理清女皇的思路。 女皇就是想要保護三皇女,所以看見她上的折子后有了危機感,迫不及待的訂了婚約,想要以此鉗制她,甚至派人掃清了尾巴,如果不是黎玉辛,她今日必輸無疑。薛滄真心提醒,顧錦恪自然領情。 薛滄笑了笑:只望殿□□貼欒兒一些,這個孩子一心戀慕殿下,性子又單純,還望殿下以后多多包容。 顧錦恪一下睜大眼,薛滄說什么? 薛欒戀慕她? 她抬頭想再確認一遍,卻見薛滄已經壓著黎啟離開了。 顧錦恪腦子嗡嗡的,一時有些亂,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她看向昭賢宮,摒棄腦海里紛繁的思緒,往那邊而去。 她還是先驗收一下成果吧! 看看顧錦繡現在是什么模樣。 君后這兩日十分不得勁,他敏銳的察覺了不對,非常大的不對勁! 他自認這些年來和女皇妻夫多年,對她甚是了解,可是直到三皇女重傷被送進宮中開始,君后第一次知道,他對女皇的了解還不夠。 她原先誕下的大皇女為太女,君后可以拍著胸脯說女皇十分寵愛,是真的寵愛,畢竟是女皇的第一個孩子,妻夫兩個在潛底之時一言一行親自教養長大的,感情自然非比一般,女皇一登基,就毫不猶豫的立了太女。 后來大皇女意外逝去,君后悲痛欲絕,然后留下了守護大皇女太女之位的執念。 家族里也是有和他一樣的念頭。兩方達成共識,他匆匆從家族里挑了一個容貌最好的男子,送進皇宮,喂下烈藥,然后送上了女皇的龍床,果然一舉得女,生下了顧錦恪。 也許是那段時間他失去大皇女后太過痛苦,君后模糊的記憶里只記得女皇因為喪女之痛對她格外體貼,就連他挑人承寵,后來抱養顧錦恪記到名下都對他十分順從,甚至很快封了顧錦恪為太女,一下讓他的君后之位十分穩固。 君后還曾擔心女皇移情顧錦恪,但是后來,他也看得清楚,女皇對顧錦恪的寵愛是虛的,這正和了君后的意,畢竟顧錦恪只是他的大皇女的的工具,怎么配擁有大皇女擁有的父愛母愛。因此她從來沒有細究。反正最后只要顧錦恪坐穩太女之位就好了。 但是這次三皇女的事情讓君后的疑心動了起來。 女皇有些許寵愛二皇女,四皇女,五皇女都沒有問題,但是平日里一個被忽略的,被賢貴君抱養的三皇女,女皇竟然格外焦躁起來!甚至為她壓折子! 這樣的焦躁,君后只在他的大皇女幼時生病時見女皇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其他皇女從來沒有過,便是上次五皇女昏迷不醒,女皇也未曾如此焦躁,這就不行了! 宮里沒有人能越得過她的大皇女! 君后當即提起心,讓人秘密去查三皇女。 三皇女出生的時間是他格外悲痛欲絕的那一年,大皇女重病纏身,他無暇他顧,女皇卻格外寵幸一個平平無奇的元侍人! 她的大皇女逝去,元侍人也產下三皇女逝去,在君后完全沒有注意的時間里,三皇女被賢貴君收養,然后平平無奇的長大! 君后一下捂住了心口,巨大的恐慌的籠罩著他。即使查出來的東西只有短短幾行,但是他已經能敏銳的感受到不同了。 男子對于自己妻主的直覺讓他明白,一切都不簡單,宮中那么多侍人,這個元侍人平平無奇,偏偏在君后無暇他顧,后宮最亂的時候產下一女,還平平安安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