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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御醫趕忙行禮。 女皇定了定神,拉開腳邊的賢貴君,走到床邊坐下,仔細的看著顧錦繡的面容,然后問御醫:三皇女怎么樣? 她的聲音微啞,神態動作也奇怪的很,這讓君后不由得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郭院首回稟道:陛下,三皇女殿下傷勢十分嚴重,之前的傷口反復崩裂,又沒有得到好的溫養以致于生了腐rou了,而且三皇女殿下好似吃了不少的大補之物,但她的身體本就因為傷勢虛不受補,加上心神驚懼,所以情況更嚴重了些。 微臣必須立即給三皇女殿下治療,但是治療就要剔除腐rou,但是三殿下現在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啊。 后半句話郭院首可不敢說出來,但女皇自然明白了她意思,女皇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去宣老五身邊的醫官。 她記得,老五身邊的醫官是戰場上下來的,最擅長此類傷勢,五皇女還在外面剿匪,她就直接宣召了。 侍人匆匆去了,沒一會兒果然帶著一個在府上留守的醫官回來。 她看了三皇女的傷勢,面色也是一苦:三皇女拖得太久,傷勢太嚴重了,微臣也 若是普通兵士也就罷了,這可是皇女,若是治死了 女皇忍不住震怒甩袖:朕每年花這么多銀子,養了一群廢物么? 但發一會兒火,她也冷靜下來:先治。 若是再拖下去,顧錦繡大概率在治療之前先死了。 幾個御醫加上醫官不敢抗旨,立即商討了幾個方案,然后給顧錦繡開始治傷,剔除腐rou。 貴君們和女皇在外間等。君后目光輕瞇,探究的看向極力隱藏焦灼的女皇。 時間仿佛很快,又仿佛很慢,幾個御醫出來時整個官袍都被大汗打濕了,郭院首上前來回稟:陛下,只要殿下能熬過高熱,就會慢慢醒來的。 女皇點點頭,但是三日有余,顧錦繡燒的反反復復,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且每次發熱都讓御醫院的御醫提心吊膽,被冷汗打濕的衣裳時時要換。 不僅御醫院,前朝也不安寧,雖然大家都知道顧錦繡從回來后就沒醒過,但她的事情鬧得十分大,因此御史抨擊的折子從不間斷,女皇看的煩躁,顧錦繡又未曾醒來,她只能當做看不見,一把按下了,然后督促御醫想辦法讓顧錦繡醒來。 這很明顯讓御史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一些膽子小的試探著停下,一些卻更激奮了,一日三道折子往上參。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路疾行的顧錦恪也終于帶人趕回了京城。 越到京城,消息愈發是滿天飛,幾人被賜婚的消息根本攔不住,不過多久,幾個人都知道了賜婚的內容。江墨當場臉色就白了,惶惶急急又絕望的看向顧錦?。旱钕? 他竟然被賜婚了,婚約對象還是三皇女?為什么,他不是拒絕了嗎?他明明告訴過祖母的,他心儀的人是殿下,是顧錦恪啊!他明明才同殿下表明了心意,還準備給殿下送一個荷包呢,為什么? 為什么被賜婚的對象是顧錦繡! 他的崩潰讓顧錦恪心里一痛,她拉過江墨的手將人抱進懷里,江墨一下抱緊她,淚水沾濕了她的衣襟:殿下...... 他該怎么辦,女皇已經下了圣旨了,不容更改的,他,難道能抗旨不尊嗎? 顧錦恪輕輕順著他的后腦勺安撫:別哭,你乖乖的,先回府,等我消息好不好?我去解決,你相信我。 只要她解決了顧錦繡,婚約自然而然就不會存在了,江墨自然會是自由身。 江墨點點頭:好,殿下,我等著你。 顧錦恪微微側頭,吻輕輕的落在他的發絲,江墨抱著她毫無所覺。 但同樣知道消息的薛欒和喬希掀開車簾,卻看到了這一幕。 喬希偏過頭去,掩住了眼底的黯然神傷。 薛欒卻看著這一幕,微微出神,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忽然全身就像注入了勇氣,他抿唇,笑起來:江墨哥哥也很好,但是我也有了上天給的答案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薛欒從不食言的。 他放下車簾,不再去看,顧錦恪卻若有所感的抬頭,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她哄好江墨,進了城門,顧錦恪單獨安排人將幾位小公子送回了各自的府邸,然后她看向皇宮的方向,目光漸漸冷下來:走,我們進宮! 顧錦恪直入宮闈,求見女皇。 女皇剛剛傳下一道命令,心里正亂著,閉目養神呢,就聽見顧錦恪的求見,猶豫了一下才道:不見,讓她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錦恪卻大踏步進殿來,抬頭看了一眼高處的女皇,神色很淡:兒臣參見母皇。兒臣離京幾月,如今風塵仆仆歸京,母皇竟然是連看兒臣一眼也不肯么? 她這樣強闖進殿來,方芮嚇得一跳,連忙去看女皇臉上的神色。 女皇卻似乎并不意外的樣子,她看著她的服飾,眼睛黝黑,直視著顧錦恪,往后靠了靠:你剛剛回京,一路奔波疲累,可以先回府歇息或者換身衣物,再來請安不遲,不必如此著急。 顧錦恪只穿著一身簡單的短打勁裝就來了,風塵仆仆的,可見匆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