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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顧錦恪最后一次去看了留在那里的溫室大棚,也喊上了他。喬希興沖沖就去了,他和殿下從大山里回來后,修養了幾日,神色已經恢復如初了。聽見顧錦恪的邀約,還覺得應當是殿下開竅了,準備和他培養培養感情,亦或者食色性也,夜色深重想做點別的什么。 但沒想到,都不是,而是一個迎頭暴擊。 他趕到大棚的時候,顧錦恪看樣子已經在那里等了很久了,也看完種植的作物了,雪白的指尖還蹭了一些泥,突兀的很,讓人想上去給她擦掉。 喬希就是這樣想的,他要去捉她的手,袖子了的手帕也掏出來了,沒想到反而顧錦恪手腕一轉,避開了他的動作。 殿下?喬希含笑發問,還有些嗔怪,但是心里卻是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直覺準確的很,顧錦恪朝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往后退了一步:喬公子,上次答應你的事情,很抱歉,不能繼續了。 她掏出懷里的帕子,將手上泥點擦干凈,然后認真的同他說。 顧錦恪只答應過他一件事情,是什么,都不用思考,喬希的心完全沉下去,面色一時有些空白。 他想問問為什么,卻又覺得不用問,他隱約能猜到是因為什么。那個突然消失的喬陳說的話再次在他耳邊回響起來。 你可知道,今日門外可不止我一人呢,和殿下青梅竹馬的江小公子也在? 江小公子對殿下什么情誼,昨日見面你想必看的十分清楚吧,你說他看到你對殿下說的話會做什么呢?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殿下答應你試一試你就覺得穩cao勝券了嗎?我看未必! 他雖然也在喬陳面前放了狠話,面對著現在的顧錦恪,才知道自己到底輸的有多一塌糊涂。顧錦恪為了保護江墨的清譽,自然是不會將他說出來的,喬希識趣的沒有追問,只彎了彎唇,勉強道:侍身知道了。 顧錦恪對他是有些歉意的:抱歉,孤明日就要離開清城府了,此后一別,恐再難見面,祝愿公子家族蒸蒸日上,公子歲歲安康。 她朝他拱拱手。 喬希忙避讓開,看見拒絕他的顧錦恪臉上認真的神色忍不住偏了偏頭,露出一點難過,為什么拒絕他還要這么溫柔認真,讓人忍不住沉迷呢? 她明明可以借著權勢,或者他對她的喜愛,哄騙他的身子,他的家產。卻偏偏要這樣認真的歉意同他道歉,再說拒絕。 他背過身去:侍身知道了。 喬??吹侥_下的影子,他和她的,顧錦恪應當是頓了頓,再次向他拱手,然后猶疑片刻,悄悄退了出去。 等到顧錦恪退走,喬希才忍不住脫力的蹲下身來,眼淚唰唰砸在地上。 顧錦恪她怎么能這樣! 喬希在原地蹲了很久,最后腿麻的忍不住坐了下來,他在心底勸解自己放棄顧錦恪,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身體和大腦卻瘋狂的叫囂著不可以。 他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她有責任,認真,誠懇,愛護百姓,嘴硬心軟,哪哪哪都長在他的審美點上,就連拒絕他也讓人心動的很,讓他幾乎是見她一次鐘情她一次,所以喬希幫助她,主動追求她,沒想到半路夭折。 如果錯過顧錦恪,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遇見這樣的人了。 喬希執掌喬家大權,已經披著溫和的皮做夠了讓人覺得離經叛道的事,他骨子里高傲又不服輸,面對顧錦恪的拒絕,他在那里將近思考了一夜。 他的驕傲讓他放棄,但是驕傲被打敗了,心中仍然還是放不下,所以,他決定再做一件離經叛道的事。 他匆匆吩咐了人,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輕騎簡行,趁著天光未明,堵在了顧錦恪的必經之路上面,攔住了她的隊伍,問道:殿下,可否稍侍身一程? 太女不可能只有一個王君,他愿意放下驕傲,前來追隨,只為了等一個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車隊加入他們后,似乎也沒別的什么變化,倒是后面馬車的江墨和薛欒聽見動靜,探出身子來看,然后驚詫道:喬公子? 喬??匆娊?,眼神閃了閃,隨即笑起來:江公子,薛公子。 薛欒這幾日深受黑衣斗篷人話語的影響,做什么事情都是蔫蔫的,為此還特意躲著顧錦恪,江墨所有人的。在整個隊伍里存在感弱到了極點,他本來收拾收拾心情,再次準備和黑衣斗篷人理論一番的,卻發現黑衣斗篷人竟然消失不見了,內心一口氣xiele,更是蔫蔫不得勁。 現下看見之前針鋒相對的喬公子,竟然都感興趣了一些,見喬希騎著馬,深受過騎馬之害的薛欒小臉一皺,之前對喬希的一丁點敵對情緒早就煙消云散,當即熱情的邀請:喬公子。你要和我共乘一輛馬車嗎? 喬??此谎?,又看見另一架馬車里的江墨,當即笑道:好啊。 縱橫聯合,這位小薛公子,倒是可以了解一下,兩人很快達成共識,薛欒沖著江墨也笑了笑:江墨哥哥,你要不要一起過來? 江墨含笑拒絕了:我手上還有一點兒東西沒弄完,待會兒再來尋你。 他再給顧錦恪繡一個荷包,這個不好眾人皆知,便只在自己車廂做了,而且,他看見喬公子,總是忍不住想起喬公子的大膽熱烈,現在喬公子追上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喬公子進攻的信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