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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分樸素清瘦的尼姑來接待了她們,顧錦繡介紹道:殿下,這是靜安大師。 靜安同顧錦恪行了一禮,目光平和:貧尼見過殿下,其他師傅在店內布置,不宜打擾,不知殿下是來? 獻些至親之血。顧錦恪眉梢一挑,擼起袖子來,露出白皙纖瘦的手臂來,瑩白的肌膚上還隱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禁欲又漂亮。 旁邊伺候的幾個小侍目光不禁閃了一下,忙垂下頭去。 靜安也是一怔:殿下來獻嗎? 嗯。顧錦恪鼻尖應了一聲,抬抬下巴:快一點。 當下就有人下去準備了,不一會兒拿了一個瓷碗,一把匕首過來。 三皇女顧錦繡唇瓣微動,正想勸顧錦恪閉著眼睛不要看,沒有多疼。 就見顧錦恪毫不猶豫,接了匕首,眼也不眨的一刀從自己左手臂上劃下,汩汩鮮血沿著刀痕滑下,滴在了瓷碗里。 在場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急聲道:殿下? 三皇女也一時啞然。 她們原本是準備讓醫者來輕輕劃破,放些血的,哪想到太女殿下如此干脆利落的自己上了手,還如此狠? 一碗血很快滴滿,傷口的口子劃的長而深,沒有主動止住,還在不斷溢血。 顧錦恪揚了揚眉:換碗? 下面的幾個人當即搖頭,疊聲道:夠了夠了。 這可是一國儲君。放多了有個好歹怎么辦?即使是三皇女,她們放的也差不多是這些。 既然不需要了,自然很快有候命的醫者上來,給顧錦恪撒上金瘡藥,顧錦恪看著那金瘡藥,眼神閃了閃,還是任由醫者包扎了起來。 她動了動手臂,并沒什么問題,便把衣袖放了下來。 德貴君剛從五皇女病榻前過來,見了這一幕,眼眶熱了熱,躬身給顧錦恪行了個禮:謝殿下。 顧錦恪往旁邊移開,避過了:孤想單獨看看五皇姐。 德貴君立即點了點頭,帶著她朝前殿走去,剛才驚訝之下沒說話的三皇女下意識要跟上,顧錦恪已經擺手拒絕了。 三皇姐不必跟上來,孤只是單獨見見五皇姐。 五皇女被安置在昭德宮通風陽光最好的室內,蓋著錦被,仍然如之前一樣一動未動,室內只有顧錦恪和她。其他人都被撤出守在殿外了。 顧錦恪打量了一下她:失魂之癥嗎? 她心里隱約有些猜測,但又不是十分明晰,只好給五皇女掖了掖被子:真是有些期待你醒來啊。不過你醒來可最好記住,是用了孤的一碗血,以前欠你的一次保護,這次就算就清了賬。 幼時還算高傲正義又自大的家伙,也算誤打誤撞的保護過她,這一次,就當還了。 她收回手,隱約覺得手臂內側有些隱隱的潮濕,忍不住皺了皺眉,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五皇女,起身離開。 辭別德貴君,離開昭德宮,三皇女仍然追上來和她并行:殿下,要不先煮些補血的藥膳喝了,再出宮? 顧錦恪搖頭拒絕,她現在只想快一點離開出宮,手臂上她感覺似乎濕乎乎的更厲害了,當即步伐都快了一些。 那我和殿下一起出宮吧。顧錦繡溫和笑笑,她在宮里獻血都是住在昭賢宮的,畢竟是成年的皇女,皇宮內院也并不好久待。 出宮的宮道漫長,景色又單調,顧錦恪步伐加快,顧錦繡跟著她,步伐不自覺也快了一些,沒想到加快的速度竟然讓她們在這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顧錦恪步伐微頓,顧錦繡面色卻是面色驚喜,步伐一快:江墨公子! 前方由幾個小宮侍引著路簇擁著的兩個公子便俱都回頭來。 一人如天邊月,清冷白衣,出塵脫俗。 一人如富貴花,灼灼紅衣,嫵媚妖嬈。 兩個公子應聲看向三皇女顧錦繡,被兩雙漂亮又各具風情的眼睛盯著,顧錦繡才察覺剛剛急急出聲喚住江墨屬實有些失態了。 她的目光從江墨身上依依不舍的移開,頗為歉意的沖黎玉辛笑了一下:黎公子。 上次黎玉辛還幫她募捐了呢。 兩個公子這時也看見了被顧錦繡遮了半個身子的人,眼睫微顫,蹲身優雅的行了禮:江墨,黎玉辛見過太女殿下,見過三皇女。 顧錦恪禮節性的點點頭,三皇女顧錦繡更是揮手讓她們直接免禮了,好奇問道:兩位公子怎么在這里? 雖然問的是兩位公子,目光卻直直落在江墨身上。 江墨不得不開口:八皇子有些事情有惑,貴君就召了墨和黎公子進宮詢問。 顧錦繡目光一亮,八皇子能有什么疑惑?平時也不見召見啊,這個檔口,大約不過是賢貴君找的借口罷了,父君這是愿意為她考慮江家了? 她當即一喜,直接轉向顧錦?。旱钕?,那我們同兩位小公子一起出去吧。 顧錦恪看見她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喜意,若有所思,只是手臂濕濕的,她只想早些出宮,便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她盡量保持受傷的手臂不動,左手便略有些僵直的垂在身側,越過了兩位公子朝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