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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原先是生氣責怪的,君后十分懇切愧疚,陛下后來感動于君后大義,便只讓趙家小姐從嚴判了,趙家削了三年俸祿。原本沒罰君后的,君后卻自己封殿,言要在宮里吃齋念佛半月,以此警醒,也為無辜受害的幾個男子祈福。 顧錦恪聽的津津有味,滿意點頭。君后不愧是君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話應用的十分拿手。干脆利落的在女皇那里來了一個大義滅親不說,還塑造了一下他的善良悲憫人設呢。 一國君后的責任與擔當拿捏的死死的。 她滿意的笑了一下:你準備一下吧,準備一下第二個趙表姐,等君父出來,再陪他玩玩,可不能讓孤的好君父無聊寂寞啊! 辛雙垂頭應聲。 顧錦恪沐浴后睡了一覺,感覺沒睡多久,就又被叫醒了。 外面正值黑夜。 桑宜給她打了熱水敷敷臉,讓她清醒了些,然后同她說:陛下召見了。 顧錦恪自己拿著帕子捂在臉上,聽見桑宜溫溫和和的聲音:陛下召見了幾個大師,商討以后決定給五皇女殿下招魂,大師們提出了兩個法子并用。 一是以至親之血為引,為殿下做法招魂,二是娶一個命格八字符合的小公子沖喜,接引歸來魂魄。 顧錦恪捂在帕子底下的眉毛一挑,有些驚訝。 只是驚訝卻不是為了皇宮里的事,而是桑宜。 桑宜怎么感覺不一樣了? 不同于以前只安靜服侍的樣子了? 驚訝不過一閃而逝,她的思緒很快回到五皇女身上。聽到三皇女提出來的失魂癥時,顧錦恪是知道有后面這一遭的,但沒想到還要沖喜? 她趕緊洗漱后去了皇宮。 皇宮里燈火通明,女皇召了幾個大師入宮,商討至今,又連夜宣了幾個皇女。 那么大的動靜,不少人家都暗暗疑惑這五皇女傷的到底有多重。 有些人的敏銳直覺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悄悄使了金銀和人脈打探消息去了。 空曠的殿內,女皇還沒睡,她坐在鳳椅上揉了揉額頭,平日里嚴肅的冰冷的面容露出些疲態,還掩飾不住的捂嘴咳嗽了幾聲。 除了五皇女以外,幾個皇女都到了。這時目光都擔憂的看向她,三皇女四皇女更是往前一步:母皇! 女皇揮揮手:幾位大師的法子你們看看,怎么樣? 三皇女顧錦繡當即表態:母皇,如果要用至親之血,那就用我的吧,只要五皇妹能醒! 用我的!四皇女也踏前一步。 二皇女左右看了看,腳猶豫的試探著要不要往前跨一步。 女皇的目光掃過來,她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就邁了出去。 只是腳剛踩在地上就涌起后悔。 要血呢,還不知道要多少,她已經能想象到失血的恐怖和取血的痛苦了。 只是她也沒有膽子退回去,當即站在原地垂下了頭。 女皇的目光又落在了太女身上。顧錦恪卻不緊不慢的行了個禮才開口。 大師們的把握有多少?沖喜呢?又選定的是哪家公子? 女皇目光深了一下,定定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其他幾個皇女。 幾個皇女都垂下了眼。 殿內沉默了一下,女皇沉吟了一下,也不瞞她們:一兩成把握,大師們說失魂的時間太長了。 一兩成,這個概率太低了! 顧錦恪卻估摸著這還是幾個大師為了寬女皇的心往高了說。 畢竟這種情況下一二成約等于沒啥希望了,但也總比說一成也沒有好。 畢竟直接說沒希望女皇會不會當場落罪給她們呢? 還要尋一個八字符合且和老五契合的男子,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 只是這人要去哪里找呢? 廣發告示? 或者動用皇家力量搜羅? 顧錦恪都能想到百姓們兩級分化的情緒了,自有想攀高枝欣喜若狂前來賭博的,也會有人驚慌失措避開的。 前者還好,遇上后者,皇室經營的好名聲不知要遭受多少批判謾罵。 朝堂上的老臣們的折子可能更是高高堆起。 女皇陛下辛辛苦苦經營了那多年的好名聲也許還會黏上昏庸等一些負面詞。 難怪女皇揉額頭,應當是在兩難之間進退不得了。 不救也是不行的,德貴君的母家在邊關手握軍權,名聲極好,五皇女自身也有忠心耿耿的下屬擁壘,更是女皇寵愛的孩子。 所以女皇她現在需要一個靶子! 三皇女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義無反顧的掀袍跪了下來:母皇,失魂癥是女兒提出來的,五皇妹乃我姐妹至親,不能不救,錦繡愿意以身獻血,再為五皇姐搜羅命格匹配的男子。 顧錦恪垂下眼,女皇的目光也復雜的落在了顧錦繡身上,這是要一力擔了所有名聲了,定會有人贊她情義無雙,也會有人罵她怪力亂神,肆意妄為等。 但是如果五皇女真的治好了,五皇女的救命恩人就是她,她會多一個強有力的助手,即使救不好,她對五皇女一脈的人來說,也始終不一樣了。 這是一場帶些賭博性質的利益置換,想要這些,只需要她犧牲一些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