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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空中的手指輕輕抖動。 沒招來奶糖的回頭,倒是引來裴旭的嗤笑。 奶糖,過來。 陸時洲不甘落后:來這邊。 興許是聽見熟悉的聲音,小貓咪喵嗚一聲, 徑自從沙發上一躍而下。 仰著貓貓頭, 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盯著陸時洲和裴旭來回打轉。 猶豫不決, 左右為難。 最后還是被裴旭身上的貓薄荷球吸引,奶糖遵循本能,一步步往裴旭挪了過去。 陸時洲手臂尷尬停留在半空。 男人眼眸微垂,深色眸子映著小貓咪的背影。 他訥訥收回了手。 余光落至自己長褲上沾著的貓毛時,陸時洲雙眉皺得更緊。 喉嚨隱隱有血腥味冒出。 陸時洲, 陸時洲?! 一連喊了好幾聲, 沙發上的人影才終于有了動靜。 陸時洲的眼眸動了動。 慢慢的,焦點終于對上沈明煙的視線:我 心不在焉, 陸時洲伸手在太陽xue上揉了揉,表情說不出的難看。 我先走了。 像是落荒而逃,深怕沈明煙看出什么異樣,陸時洲幾乎是奪門而出。 心口起伏劇烈,隱約還能聽見急促的呼吸。 一直到房門在自己身后閉上,確保沈明煙看不見自己,陸時洲方塌了肩膀,無力倚在墻上。 一敗涂地。 無論是剛才面對的奶糖,還是沈明煙奇怪的眼神,陸時洲都無從解釋。 閉著眼睛從墻角滑落在地,陸時洲方注意自己剛剛不小心咬破了嘴唇。 怪不得有血腥味。 公寓沒有開燈,只有窗外少量燈影透入。 陸時洲攤開手掌,任由光影落在手心中間。 驀地,流淌的光影漸漸帶上色彩,很快,變成紅色的液體從指間流出。 陸時洲瞳孔微縮。 手心灼熱,好像落了guntang的熔漿,像血液。 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 男人低低的笑聲自記憶深處傳來。 冷漠又可怕。 上周五你放學晚了五分鐘,不就是因為偷偷喂它了?還有周末、前天。 怕男人發現,陸時洲只能隔一兩天,偷偷給學校后門的流浪貓喂吃的,可惜還是被發現了。 血液自小貓的脖頸流出,那雙眼睛再次見到自己,不再是神采熠熠,而是死不瞑目。 像是在埋怨,怨恨陸時洲的多管閑事。 我和你說過,喜歡和占有一樣,可惜你沒學會,所以我只能親自教你。 來,抱著它。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沒有人能搶走。 小貓尸體涼透,安安靜靜待在男人手上。 男人顯然不是第一回 做這種事,手法嫻熟。 血腥味直沖陸時洲鼻腔,伴隨著惡心、內疚、慚愧、后悔。 無數的情感一涌而上,最后匯聚成陸時洲多年的噩夢。 如果不是他多管閑事,如果不是他同情心泛濫,那只無辜的小貓咪頂多挨餓受凍,不會死得那般凄慘。 雙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盥洗室水聲連著響了半個多鐘頭。 少許水珠甚至還濺落到陸時洲臉上,可是還不夠、還不夠。 手上沾著的鮮血永遠也洗不掉,從唇齒間一直蔓延的血腥味持續刺痛著陸時洲的神經。 比起男人,陸時洲才是罪魁禍首,才是當年害死學校流浪貓的人。 無數的自責占據了陸時洲所有的思考空間。 直至,敲門聲響起。 咚咚作響的聲音持續傳來,好像等得不耐煩,門外的人甚至還高喊了好幾聲。 陸時洲!你在家嗎陸時洲!! 沈明煙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入房間。 陸時洲怔怔盯著鏡中的自己數秒,方察覺到不是幻覺。 門口的聲音是真的。 洗手這道程序在開始了四十多分鐘后,終于被按下暫停鍵。 沈明煙手臂剛抬到半空,擋著的門終于被打開。 陸時洲像是被吵醒,雙目還未適應迎面而來的光亮。 他下意識閉了閉眼。 陸陸姨說她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但是你都沒接。 知道沈明煙就住在陸時洲對門,陸問秋只能暫時拜托沈明煙幫忙。 寬厚的大衣擋住了被水珠泅濕的襯衫,陸時洲輕輕嗯了聲。 剛剛睡著了,沒聽見。 沈明煙遲疑著:那你的手 搓得通紅的雙手是謊言最大的敗筆。 陸時洲面色一凜,忙不迭縮回手:沒事,之前不小心燙傷了。我還有事,今天 喉結滾動,陸時洲皺眉,今天謝謝你,再見。 空氣中只剩下房門的緊閉聲。 沈明煙不明所以,盯著門看了幾秒,最后訕訕回了家。 知道陸時洲又開始吃藥后,陸問秋擔憂不已,時不時還會給陸時洲撥電話。 醫生給的藥逐漸喪失效果,又一次提出加大藥量時,心理醫生直皺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