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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太后的話,尹崇月趕忙前往蕭恪日常處理政務的御書房。 昨日蕭恪給了她隨意進出御書房與天章殿的權力,今天便用上。只見院內滿是戴甲禁軍與太監,還有些官員似乎在等候。尹崇月知道自己不能冒冒失失出現,正在門口思忖,薛平薛公公見到她,急忙迎出來,將她引至書閣后間。 薛平看樣子與蕭恪年紀相仿,十分文靜平和的長相,雖然也是女扮男裝,但扮成公公確實無需太多掩飾,更有說服力。他遣散尹崇月身邊宮女后行禮說道:皇上正想找娘娘,但忽然來了急報。 邰州匪患?尹崇月直接問了出來。 薛平似乎已經得了蕭恪的指示,并不避諱她,點了點頭說道:事發緊急,皇上吩咐過,您來了就從后書閣繞路至書房的內間,那里都是藏書的架子,是可以聽到外間說話聲音的。 沒想到蕭恪對自己這般信任,尹崇月很是感激,更要好好聽聽到底發生了什么,好給他從旁參詳。 偌大書閣足有三重回廊,全部墻壁皆由書架連接而成,在薛平的指引下,尹崇月順利走到內間書架的空當之處,為讀書方便,此處正通書房正間,并無加門隔墻,但滿是書墻阻隔,她不蹦出去,是不可能有人看見的。 尹崇月也自然看不到外面,聲音卻是聽得清楚極了。 皇上,此等造反之舉,務必先查清源頭才是。 造反?尹崇月愣住了。 皇上,匪患才出不久,便有如此童謠開始四處流傳,定是有所聯系。 幾個聲音反復出現,都是表示匪患與童謠必然有聯系,就在尹崇月思索是什么樣的童謠有可以與匪患相提并論的殺傷力時,一個從未出現過的聲音傳來。 依臣之見,匪患與童謠未必有聯系。匪患自去年邰州安頓流民后逐漸起勢,今年年初雪災最是嚴重之時已然頗具規模,形成如今的情勢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而童謠所指卻是春旱無糧,可見是有人見匪患乍起,意在渾水摸魚。這個聲音雖不大且音調徐徐,但音色清朗鏗鏘猶如鳴金振玉,透過層層書隔,仍有余力顫動尹崇月的耳際。 半晌,蕭恪沉靜溫潤的聲音才出現。 天鬧荒,地無糧,皆因幺兒鬧學堂;冠不正,履下臟,師罰不聽天罰上無論這首童謠和匪患是否有聯系,今后也必然被人攀扯一處,共同消長。匪患要鎮壓,流言也要查實。這首童謠最先是在中京郡一代有無知孩童唱誦,最近京畿多有邰州流民涌入,如果利用他們傳入童謠最是方便且難查,不如從此處下手,著刑部同大理寺暗中同查。至于邰州匪患,樞密院盡快調兵,先平去幾處厲害的,與之前商議一致。 尹崇月心中大驚,這童謠比她想得要厲害得多。 天鬧荒,地無糧,皆因幺兒鬧學堂是說現在邰州民不聊生,都怪光宗起兵篡權。光宗是老皇帝最小的兒子,所以是幺兒。而冠不正,履下臟,師罰不聽天罰上就差指名道姓對蕭恪說,你爺爺來位不正,你也不配坐這把龍椅,你們家奪權的手段臟極了,是踩著別人血淚登上的皇位,如今的天有不測都是對你們所作所為的天罰。 如果不仔細想,這童謠還挺勸學勵志,但細想之后,尹崇月手背都有了細密的冷汗。 蕭恪的處理也是尹崇月能想到最縝密的辦法,要是大張旗鼓又是剿匪又是嚴查,就算沒腦子把這二者聯系在一起的都會往一處想,此時最忌諱的莫過于此。只是童謠來得蹊蹺,總要細想才能分明。 她正思索,又聽蕭恪說道:還有一事,金春耕禮朕早日已行,但穗禮未成,如今后位虛有,宮中只有尹貴妃一人,便讓她代行吧。 他說得輕飄飄,也沒有和群臣商量的意思,卻一石激起千層浪,屋內仿佛忽然炸開了鍋,好似一塊石頭扔進鵝窩,好多聲音揚高了八度,仿佛都在扯著脖子喊。 不可如此! 陛下三思此事斷斷不行! 耕禮與穗禮乃是本朝春朝三禮最重要的祭祀,分別由帝后執掌,皇帝行耕禮,親耕農田以示國重耕稼民本。穗禮則由皇后主持,耕禮后一月的吉日,由皇后率領擁有品級的已婚命婦前往,祭祀后,親自照料皇帝之前親耕土地,以去年豐收曬干的稻穗引水灌溉。 自古以來耕禮都極其隆重,必須皇帝親往,但穗禮偶爾也會有太后和其他后妃在皇后病重或不立時代勞。眼下尹崇月被反對無非是大家覺得這幾年都是太后負責穗禮,并無不妥,而尹崇月剛進宮幾日,也難服眾。 可蕭恪似乎鐵了心,非要尹崇月去,最后君臣言語撕扯一番,尹崇月去是可以去,然而只能用四分之一皇后儀仗,還得少帶許多隨從,排場節制,以示恭順。 穗禮定在三日后,商議結束,群臣離去,嘴碎的禮部王尚書又自己留下,跟蕭恪語重心長表示,這三日嘛,尹貴妃要齋戒,皇上千萬不能因新婚之樂血氣方剛做出有違禮數的事情,這樣很不好,但是皇上年紀輕輕剛剛體會夫妻魚水也是很為難,可萬事必須以國事為重,就先忍耐三天吧! 尹崇月聽到蕭恪客客氣氣感謝王尚書的直言不諱,自己則差點憋不住笑,還夫妻魚水新婚之樂,原來禮部尚書不止有命免協管百官的工作,還得管著皇上床上的人事問題,也不知道拿不拿兩份俸祿。以她的了解,蕭恪怕是已經要氣死了,還得吞著火藥說話,這皇帝和她這貴妃,看來都是一樣辛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