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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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br> 陳牧洲說。 “但陳禮跟宗家有合作?!?/br> 他語調漸低:“陳家明面上跟宗家沒有往來。那時候,陳禮盯上了宗家手上的信息源,用了他現任妻子旁支的公司跟宗家合作?!?/br> 當時陳牧洲還沒拿到所有實權。 陳禮本性冷酷自私,其實他不在乎任何一個孩子,他只想看他們為了繼承人的位置,互相傾軋爭斗,但他也沒想到,接回來的這個,跟其他的陳家后代有壁,其他幾個后來捆在一起合作,都能被陳牧洲玩在股掌之間。 江聿梁聽到答案,輕點了下頭。 “行。我知道了?!?/br> 她剛要掛斷,想起什么,又對著陳牧洲道:“別讓人跟著我。我也不需要司機?!?/br> “那你需要我嗎?!?/br> 陳牧洲問得輕之又輕,問得她指尖僵懸在屏幕上。 江聿梁沉默了好幾秒,于他來說,捱過這幾秒,漫長到像捱過了半生。 “可能只是不適合結婚?!?/br> 在一起不會索求很多,只要對方能在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就覺得那一天沒白過。 但婚姻不同。 它是人定的契約,是枷鎖,放置了更多期望的枷鎖。 他不想跟她透露細節,是多正常的一件事。 是她竟然忍不住,想要無所保留,甚至在收到‘梁銘’信息的第一時間后,想先告訴陳牧洲她的猜測。 梁銘并沒有離開國內,可能是被誰禁錮住了自由—— 這本身不是個好消息。但還是讓江聿梁心底深處升出一分淺淡的慶幸。 他也有他的難處。也許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樣糟糕的父親。 距離離開家兩年多了,江聿梁出了那個溫室,甚至開始隱隱有些理解他。 面對無法對抗的力量,是飛蛾撲火,還是暫時回避,選擇留得青山在,本身就是選擇而已,沒有對錯好講。 但就是因為想跟他傾訴的沖動太強烈,江聿梁很快發現,陳牧洲有意將她劃到這事的外圈,她也就喪失了表達的沖動。 可這句話說出口,并不是因為沖動。 即使江聿梁清楚看見陳牧洲神色驟變,凜然而陰沉,依然低聲復述了一遍:“其實像以前一樣,也挺好的。我們沒有向彼此坦誠的義務?!?/br> 說完,江聿梁也沒等他再回復,徑直收了線。 她掛斷以后,陳牧洲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直到林柏低聲提醒,屋里鎖著的人還在大鬧,讓陳牧洲把證據丟到他臉上。 noah雖是管家besian的弟弟,兩個人性格卻截然不同。 蠢是蠢了點,但拿來做突破口還是很好用的。 他在這兒干的濫事,都有兄長給兜底,回到國內跟新城商人勾結,依然能賺的盆滿缽滿。 這輩子順當過頭了,知道就算現在被扣住,對方也遲早會放了他。 besian離開前,也早都提點過他,讓他自己出行小心點,多配點暗中隨行人員,別到時候被人鉆了空子。 這次雖然稍有不慎,但他一看,不過是個年輕的華人,說話聲調低,還是生面孔。 生面孔就意味著……在此地沒有根系。 noah叫囂到一半,看到門再度打開,一身純黑的男人踱步進來,對方眼神微垂,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來。 “哎,我勸你,要是聰明的話,直接找我哥就行了,你要的什么……什么資料,”noah往后重重靠在椅子上,椅腿晃來晃去,輕蔑地哼笑一聲:“有種回國跟besian直接要,你殺了我我也沒——” 他沒說完,椅子陡然被踹倒,他連人帶椅直接砸在水泥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noah剛痛叫一聲,尾音還沒發出來,就被人一把揪起領子,狠摜在一旁的墻上。 男人的動作迅疾無聲,利落狠辣。 他剛想暈,就聽見耳邊這=一道溫意十足的男聲。 “你可以暈,不過每三十秒,你會斷一根手指,直到你再度醒來,能回答我的話為止?!?/br> “從現在開始計時——” 陳牧洲的音色惑人,修羅殺意包裹在輕淡之中。 三秒內,noah抖抖索索地睜開眼:“你……你到底是誰……我真的沒……沒有你要的東西……” 陳牧洲陡然松手,把人扔回椅子上。 他走到對面坐下,雙手優雅地在膝頭交握,語氣平淡:“何準,何奇,銅市人,外文名是besian和noah,不過你們假身份也不少。自從何準退下來以后,就移居到了這邊,跟你匯合。在外面做事,他用的都是所謂管家的身份,自己當自己的管家,” 陳牧洲頓了頓,面無表情地挑了眉:“還挺有效率?!?/br> noah——何奇已經意識到,眼前的人絕非善茬,今天這關不好過,但他也早已想好無數種拖延時間的方式。 只是沒想到,他跟besian最核心的身份,會這樣直接而云淡風輕地被扒開,直接扔在他眼前。 而對方完全不在意,好像這只是他所知曉的最淺最基礎的東西。 何奇臉色煞白,冷汗霎時間就出來了。 一門之隔,當地總負責人楚予小心低聲問道:“林助,人都在手了,怎么感覺陳總還是……” 火氣沖天啊。 林柏放空了一會兒,表情深沉:“跟人吵架了?!?/br> “???!” 楚予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怎么會?誰敢???我聽說rc國內最近很順???” 林柏滄桑地嘆了口氣:“不是,陳總家事?!?/br> 看來就算是陳牧洲,一旦跟家屬吵架,還只是看不到人的跨國架,也免不了會變成氣到生煙、情緒浮動巨大的俗人。 愛情這東西…… 果然碰不得。 旁邊的楚予正要八卦地追問,林柏接了個電話,神色微微一變。 - 江聿梁忘性大,無論跟誰吵架,很少過夜。 本來以為這次也一樣。 回家了一趟,又出來了。 她坐著的士繞城兩圈,在江邊吹風吹到一點半,最后還是沒忍住,給邱邱發了個信息,問她能不能收留自己一晚。 今晚如果回家住,看到熟悉的擺設,一個人孤零零地,還要消化今晚的一切,待在里面會很折磨。 邱葉汀接到電話很詫異,這段時間怎么說都是新婚燕爾,雖然暫時分開,但兩口子聊天肯定少不了,她跟周寧都默契地少找她了。 但江聿梁這種死撐的性格,會半夜主動打電話也是稀奇。 “你趕緊過來,我沒睡呢?!?/br> 江聿梁吸了吸鼻子,被初秋的晚風吹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那我現在過去。我……還帶了瓶酒?!?/br> 掛了電話,邱葉汀點開中斷的聊天框,打了句:[我剛接江仔電話去了,她要過來住一晚,還說拿酒過來] 江聿梁來電話之前,邱葉汀正跟周寧聊新功能細節,周寧還奇怪,工作狂怎么聊到一半消失了。 昏昏欲睡中,周寧一看消息,立刻精神到兩眼放光。 [等我等我,我現在也去找你!] 不管什么事,還是跟當事人在一起最好聽,要是隔個一兩道轉述就沒意思了。 周寧本來以為是聽聽冷戰八卦、出出主意之類的,結果江聿梁和盤托出以后,事情比她想的嚴重太多,周寧看了眼江女士從家里順來的七位數名酒,竟然覺得一瓶不夠。 “所以說,他……陳牧洲他爸,跟江阿姨遇上的,可能是同一撥人?” 邱葉汀蹙眉:“我沒記錯的話,我爸當年也說,江阿姨和叔叔是想投資礦,他本來也想跟的,但顧慮太多,擱置了一年,后來就出了那個事故?!?/br> 江聿梁一杯接一杯悶頭喝。 兩個人也沒攔她,周寧把鹵鴨爪默默塞到江聿梁手里。 “你知道那個記者說什么嗎?” 江聿梁把頭放在臂彎里:“她說,我是第三個來問她這件事的人?!?/br> 周寧反應難得的快,她眉心一跳:“前兩個不會……” 江聿梁扯起唇角,撐了一個勉強算笑的笑意:“一個叫江茗,一個叫陳牧洲。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br> 記者還說,兩個人相隔一年來的,都幾乎觸碰到了事件最敏感的核心——在那個意外當中,是否包含了超深越界的問題。資源外流,布局混亂,違法生產。 ——當時那個年輕男生,找完回去就被教訓了,在醫院躺了一陣子。好像隔年還去了趟壹喬,想找真正該負責的人。 另一個結局就更令人唏噓了。 記者正要說什么,突然想起來,又多看了兩眼面前的人,骨相跟當年的江茗很是相似,便又把話吞了回去。 只隱晦道。 ——你也多保重?;钪娜诉€得活著。 活著的人還得活著。 江聿梁一路坐飛機回來,都在心底默念著這句話。 但要活成什么樣子呢? 這晚沒人跟她搶酒喝,江聿梁一個人喝了大半,一直到最后也沒發酒瘋,只是趴在餐桌上自己喃喃自語。 ——好累。 她已經很累了,雖然一直一直在碰壁,但其實并不知道,真正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存在,那是比宗家和商界都更高一層,扎根數年的力量,資源和權力本身就是能讓人如癡如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