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
大廳內冷氣開得很足,賀昭的那張臉看上去卻還要再冷幾分。 周世寧和賀昭離得很遠,能一眼看到他,全憑他傲人的身高所賜。 她逆推了一下,感覺賀昭很有可能沒有發現自己。發現又怎樣呢,她想,東道主也不是賀家,就是吃大米也吃不到賀昭頭上。 叁兩步走到人群中,周世寧還沒站穩,身上便感覺到些微的涼意。她低頭看著裙子上洇開的點點紅色,不禁后悔出門前沒選那條小黑裙。 撞到她的那人遞了手帕過來,道歉的語氣也很誠懇:“實在不好意思,我……” 周世寧低頭擦拭裙子,心下無語:用這種方式出場,不安排個資產百億的總裁,怎么也說不過去吧? 她懷著這樣的心情,抬眼看向對方的時候,眼神里難免帶了點挑釁在。然而當她看清肇事者的臉時,一時怔住了——不需要是身價億萬的總裁,這人主動送上門來,就已經是命運的百億補貼了。 不得不說,蔣誠其人,比照片上倒是要好看得多。 既然不爽的情緒已經擺到了她的臉上,驟然變得和顏悅色也只會讓對方起疑,周世寧眼波掃了一下蔣檢察官的杯沿,決定將計就計。 她聳了聳肩,大方展示身上的污漬,語氣帶著點抱怨:“沒救了?!?/br> 蔣誠的神情如他的名字那般誠惶誠恐:“對不住,你是留在這里,等我拿條新裙子來,還是……” 新裙子的提議,讓周世寧沒忍住勾起唇角:這人還拿自己當仙女教母了? 她虛虛點了下蔣誠西裝的領子:“麻煩借我這個,用來遮丑?!?/br> 話是這樣講,她的態度卻沒有麻煩了別人的意思,說得相當理直氣壯。頓了一頓,周世寧補充道:“你喝的是什么?能不能勞煩幫我指一下在哪邊?” 如周世寧所料,蔣誠遲疑了片刻,脫下西裝外套交付給她,而后又去幫她端了杯桑格利亞。 桑格利亞里漂浮著橙子與白桃,喝起來清甜適口,只是和蔣誠所持的那杯顯然不是同一種類。 周世寧心知肚明,沒有點破這種“好意”,然而啜飲了叁兩口,她突然覺得身體不對勁起來。 咬著嘴唇強忍不適,周世寧進入衛生間的時候,幾乎沒有力氣支撐起身體。 她甚至沒能進入單獨的隔間,就跪倒在地上。頭昏沉得仿佛灌了鉛,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說不上具體是哪里痛,但哪里都不舒服。 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響,周世寧卻已經不能分辨得清那是什么,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渾濁的時候,她心中的念頭也愈發清晰:一切都完了…… 直到醒來,這個念頭也還是縈繞在周世寧的心口。 墻邊站著的人身形高大,很能給人安全感,只是他交叉著雙臂,仿佛要把萬事萬物拒之門外,見她醒了,也沒有太多喜悅的表現。 周世寧嗓子有些酸痛,發出的聲音也和往日有些不同:“謝,謝你,賀昭?!?/br> 得了她這聲謝,賀昭向著病床走過來,俯身看向她,單刀直入:“你喝的酒里有烈性的春藥,還好發現得及時,洗胃之后應該沒有太大問題。能想到是什么人要害你嗎?” 周世寧所有的精力都被“春藥”占據了,這兩個字像是加粗加大字號之后在她腦內上下左右地漂浮,把她所有的神經都撞得亂七八糟。 沉默了一會兒,她問道:“我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那人是你嗎?為什么……你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女衛生間?” —— To 寧寧: 百億補貼,然而來自并夕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