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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寰點頭道:是,以后莫起就是月王正夫了。陛下說了,若您不愛走動,以后不必要的宮宴,也可以推脫。不過年節下,月夫還是得和其他朝臣家眷一起入宮。本君知道月夫的性子,會好好照顧他。如今沒有六大世家盯著他,這神都內外,有本君護著,誰也不敢欺負他。 月憶站定,回眸深深看了空寰一眼。 半響后,她再度行了大禮道:臣謝王君大恩。 空寰硬生生受了這個禮,他仰起頭看著晴好的天,忽而道:那日與月夫閑聊,他說,在外他把本君當成高高在上的王君,私下里,他把本君當成朋友。既是朋友,便無需多言。時候不早了,月王去太康宮請安吧。今日不必留得太久,新婚之前,月王總得給月夫留點時間準備。 月憶果真笑了一聲,轉身告別。 -- 而此刻,云翠觀內,宋啟也聽到了云翠觀的小道士們議論此事。 聽說了嗎?月王明日便要和莫起大婚了。從前莫起在咱們這,就一直有神秘人照料著。他那個寶石頸鏈,珍貴無比。就連他素日里的腕帶,看著低調無華,實則都是用上好的錦緞做的。 從前我便覺得他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在外養著的小郎君,只是沒成想竟然是月王。 莫起也是苦,當年進咱們云翠觀的時候,渾身都是傷,師父都差點覺得,他活不下來了。近日我才聽說傳聞,他是被當年月州的六大世家害的。能有命活到今日,還能如愿嫁給月王,也算是有后福了。 那年長一點的道長倒是笑道:那可是咱們王君親自安排的,這可是大功德一件。之后等到陛下產下皇嗣,咱們云翠觀還得辦一場祈福。到時候,王君還會過來親自主持的。 小道長笑吟吟道:王君每次來可都是大手筆,只要咱們辦得好,他的賞賜可不少。 王君的母家空氏本就是富庶之家,當年那嫁妝車隊,從神都的東街排到了西街。人家隨便賞點咱們什么,都不在意的。 宋啟聽到了他們的議論,緊抓著衣袖,氣得轉身而去。 月憶明日就要大婚了,宋啟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是個笑話。 曾經他以為,月憶愛他,朝熙對他求而不得??扇缃窨磥?,這都是他做的一場大夢,如今夢醒了,月憶有心上之人,為了他可以遣散所有郎君。而朝熙也只有空寰一人。 在云翠觀這些臭道士的眼里,王君還是個有大功德的賢良之人。 宋啟氣得拍桌子道:憑什么?空寰如今的一切,分明是搶我的。如果沒有他,如今我才是朝熙的王君。 塔子嘆了一聲,他遞上了熱茶,道:主子,喝點茶水吧,那些事都過去了,多說無益。 宋啟直接把熱茶掀翻,塔子的手背都燙紅了。 宋啟看到了塔子燙紅的手,卻理都沒理,輕哼一聲道:過去了?你讓我怎么能過去?我好恨。我現在活得生不如死,可空寰卻能風風光光的坐在中宮之位上。朝熙還有了他的孩子一旦朝熙生下皇女,空寰憑著空家的功勞,和皇長女生父的地位,算是坐穩了王君的寶座。他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搶來的,他搶走了本君的一切,若是你,你能不恨嗎? 塔子低下頭,一聲不吭。 等到宋啟發完脾氣,塔子才出了門,去尋了觀里的醫士,要了些燙傷的藥膏。 那小道長看著塔子的手,擰眉道:宋郎君做的嗎?他如今這脾氣怎么還是這么大?前一日,我師兄去給他送飯,還被他罵了一通??v然是宋夫給咱們觀里捐了銀錢,可誰也不是他們宋家的奴仆,作何要被他打罵?真是憋屈。 塔子沉悶了一會兒,忽而道:以后,我們房內的飯菜,送到我這里便是。有什么脾氣,讓宋郎君對我發,省得你們不開心。 那小道長嘆了一聲,一邊幫他抹藥膏一邊道:也是苦了你了啊。 塔子笑了笑:不要緊。 云翠觀的事傳到宮里的時候,空寰亦是擰眉道:不行就再多派一個人,專門去云翠觀照顧那宋啟。什么活都讓塔子一個人做,也太磨人了。本君這兩日事忙,真是沒空料理他。 說到這里,空寰對著登玉道:你給塔子遞句話,就說要不了半年,那宋啟必出幺蛾子,到時候本君自然會把塔子送回千里閣。這些日子,讓他堅持堅持。 登玉湊近了道:王君何以覺得,那宋啟一定會出手? 云翠觀多食素食,那宋啟向來無rou不歡,卻跑到那云翠觀吃苦。你真以為他是受不得宋家人的白眼嗎?他是再找機會呢。他知道,陛下生產之后,皇女們滿月之時,一定回去云翠觀祈福。他提前過去,也不算刻意。他還想著,借此機會,和朝熙舊情復燃。 登玉急道:他若真存了這個心思,咱們何不早點料理了他? 空寰敲了敲登玉的榆木腦袋:本君如今可是王君,是賢良大度之人。宋啟若是出了事,豈不是都要問責到本君頭上?哪怕事情做得再干凈,也難免落人話柄。就說那宋夫,他母親也是高門大戶,他就宋啟這么一個兒子,兒子不爭氣他是難受??蓛鹤铀懒?,他只會更難受。到時候,他再同本君拼命,本君可不愛沾一身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