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一個兒子人生大事定下，這歡喜下，馮氏的嘔吐癥狀也好了許多。

    只是還有個雙胎陶瀚遠親事未定，馮氏這些天讓衛氏幫著相看了些姑娘，可陶瀚遠都看不中，后來直接讓馮氏先別費心了，左右二哥親事定下，我不著急，等娘你生下孩子后，再給我cao持吧。

    見他實在沒有心儀女子，又一心撲在公務上，馮氏只能暫且作罷。

    另有光祿寺少卿夫人使了熟人先來承寧伯府探口風，想要為劉五求娶陶灼，被馮氏婉言拒絕。

    如此，便到了圣上千秋日。

    最近，京城來了許多從各地進京朝賀的世家和高官，陶灼跟祁曄出去，都覺著街上人增多了。

    曄哥，還是沒查到別的嗎?

    千秋節前兩日，祁曄和陶灼把城南慈幼院的后續手續補齊，兩人就近找了個酒樓吃飯，陶灼不免問起蘇州市舶使的事。

    前些天，從蘇州傳來的消息，孟里的寵妾住處失火，人被燒死里面，看起來像是畏罪自盡，可她居然能得到京城這邊孟里出事的消息，可以說她一直作為孟里背后人出謀劃策，也可以說，背后許另有隱情。

    查到了，是孟里的原配做的，晉王也沒想到孟里的事一波又一波沒完，那原配也放了個小廝在孟里身邊，把京城這邊孟里失勢消息傳回去后，原配就對寵妾下手了。

    這也算是另一樁案子了，也可以與京城這邊的合二為一，如今市舶司那邊又選派了新的市舶使，取消了原先孟里在位時的那些不正常收取費用，蘇州市舶使也恢復了正常運轉。

    這算是后宅失火吧?

    陶灼這話一語雙關，祁曄點點頭。

    看看，這寵妾滅妻的有幾個能有好下場，我大伯父不必說，孟里這就是活該，叫他寵妾滅了自己，陶灼想到宮中的帝后，圣上與娘娘關系有緩和嗎?

    沒有?；噬┥踔吝B他千秋籌辦都交給了下面的女官去辦，自己也不怎么過問了?；市指冶г?，說皇嫂越發過分了，這是有些蹬鼻子上臉。雖然他也是氣話，不過顯然也是犯愁怎么跟皇嫂緩和修復關系。

    孟皇后許是覺著如今生活更好，才更加放開了自己，懶怠打理六宮之事，景隆帝又不想讓其他妃嬪協理，只能從自己這邊撥了人手幫助棲鳳殿的女官們做事。

    陶灼聞言不由撇嘴，都冷了十幾年的心，豈是三月兩月就能緩好的?化冰尚且需要時日，況且人心?你有沒有跟他說說這孟里的事，看這就是納妾的好處!

    祁曄輕笑一聲，看她，說了，差不多就是你這原話。

    陶灼聞言，噗嗤樂了，你還真說了這種話啊?我只是開玩笑，曄哥，你可真是厲害!

    ***

    千秋這日，陶灼一早就穿上了縣主命服，跟隨衛氏和宋瑜華進宮，今日宮中舉行盛大宴席，有誥命的夫人等都可前往。

    好多人，便是新年時，也沒有這么多的馬車，承寧伯府的馬車被堵在了距離宮門口半里的地方就走不動了。

    衛氏看了看，見馬車太多，實在走不動了，道：讓車夫去停車，咱們走路過去吧。

    此時已近四月中旬，雖然天氣還不炎熱，可誥命服里外三四層，很是莊重的服制，才進宮走了一半的路，陶灼就覺著出汗了。

    今日她戴的發飾也是隆重款式，有些分量，此時真想把最重的小發冠取下來，可她不敢，除非想要披頭散發失儀。

    綠竹，陶灼不由讓翠竹往前走兩步，握住她的胳膊借力，要是知道得走這么遠，我今天該選個輕些的發飾。

    衛氏和宋瑜華也不輕松，兩人今日還不能帶丫鬟過來，陶灼有時候也帶兩人入宮，雖然今日不讓帶丫鬟入內，可陶灼憑著皇后給她的腰牌，直接把綠竹和暗鶯帶了進來。

    便對暗鶯道：暗鶯，你扶著些大伯母和大嫂。

    衛氏穿戴慣了雍容華貴沉重的發飾和衣衫，此時倒還好些，宋瑜華卻覺著累，被暗鶯扶著，頓時覺著輕快了點，笑道，幸好咱們灼灼帶了暗鶯和綠竹兩個進宮。

    陶灼看了看，再往前走一段，咱們找個涼亭先歇會兒，涼快會兒。

    只是沒想到，才看到一處可以歇腳的涼亭，里面居然坐著固和公主與駙馬，這么一來，她們就不好過去了。

    即便涼亭里能容下她們，可想到李蓉曾經使人刺殺陶灼，這固和公主也是默許者，伯府的人便不想見到這固和夫妻。

    因此，遠遠地看到涼亭中是這一對夫婦后，陶灼她們直接按原路走了過去。

    固和公主和駙馬自從李蓉被圣上發落后，一直都陪著李蓉住在皇家寺廟附近，在那邊買了個一處宅子，想要就近照顧下李蓉。只是，皇家寺廟規矩嚴格，李蓉又被祁曄暗中關照，他們只能得到一月探視的機會，連衣物吃食都遞不進去。

    不說，才病愈的李蓉如今形容枯槁，固和公主也病了好幾場，像是老了十幾歲。

    此時，他們自然也看到了陶灼一行人，想到當初李蓉就是因為被羅茹心算計去刺殺毓華縣主，才落到如今境地，固和公主差點沒忍住落下淚。

    還是固和駙馬眼疾手快地遮擋她的面部，公主，可不敢哭，今日是圣上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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