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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也不是信她,只是沒想到那人表面功夫做得如此好,背地里卻打的這樣的注意。 走,我們去找學監告狀去,至少要讓別人知曉,她唐彩兒內里是個什么爛芯子,看她還有沒有臉在學院里待下去。 莊晴義憤填膺,可阮卿卻冷靜下來,我們無憑無據,學監如何相信我們?萬一認為我們在無理取鬧呢? ......那,那就這樣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樣?正如黃姑姑所說,是她愚鈍,不夠謹慎,錯信小人,算了,阿晴,此事我們沒有證據,日后再遇見那個唐彩兒,我們繞遠些便好。我現在有些心累,想好好靜一靜。 阮卿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反復想著黃姑姑說的話,眼眶泛紅,了無睡意。 曾經在橋塘街,自己只管賣花糕繡巾帕,從不問外事。如今來到女德學院,才發現,許多事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世事險惡,人心難測。 黃姑姑說得對,自己大意了。 可......就這樣錯過這次機會嗎? 翌日一早,阮卿再次來到黃姑姑的屋舍外,天還蒙蒙亮,她穿著單薄的青衣站在晨露下,一動不動。 手中捧著一個小匣子,里頭是她連夜趕制的繡品,她不想這樣錯過,希望能再次爭取機會。 黃姑姑的婢女已經早起準備洗漱用品,見阮卿在外站了許久,于心不忍,便勸道:我看你還是回去罷,黃姑姑即是做了決定,便再難更改。 阮卿搖頭,仍是固執的站著,謝謝你,我等黃姑姑起身了,將東西交給她便回去。 那婢女嘆了口氣,聽見屋子里有動靜,便趕緊進去服侍。 黃官首有早起的習慣,每日寅時便起了,她今日見婢女臉色猶豫,似有話要說,便問道:何事? 在黃姑姑身邊做事,向來不允許下人多嘴,婢女之前也不敢說,此刻見她問起,便小聲提了句:外邊有個學生,寅時一刻便站在外邊等您了,說是有東西要交給您。 可知是何人? 她說她叫阮卿。 ...... 黃官首洗臉的手稍頓了下,沒想到那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竟有這般不服輸的意志,倒是讓她又多看了兩分。 黃官首不緊不慢的洗漱好,出門時見阮卿筆直的站在桂花樹下,眼底烏青,神色疲憊。 你找我有何事? 阮卿見她出來,心中歡喜,熬了一夜又站了許久,走起路來有些恍惚踉蹌,她來到黃官首面前,將手中匣子遞過去,黃姑姑,這是學生重新趕制的繡品,還請您過目。 她雙手高舉,許是過于疲憊,有些顫抖,舉了片刻,黃官首才接過匣子,嘆氣道:行了,你回去歇息罷,有消息會通知你。 阮卿高興起來,眼中頓時涌現喜色,一個勁的福身感謝,謝謝黃姑姑!謝謝黃姑姑!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日下午,學院紅榜上便出現了三個人的名字,阮卿霍然在榜。 三人中,有兩人皆是出自甲班,學業優異,而唯獨阮卿是出自丙班。 圍觀的眾人沸騰了,這個阮卿到底是何來頭,為何區區一介庶民能得各樣貴人的青睞? 當然,事后必然會出現各種流言揣測,在此暫且不提,卻說程倩得知此事,氣得又摔了好些瓷器。 李湛也得知了阮卿成為黃官首的弟子的消息,他到覺得沒什么,不過見阮卿給他的信中提到此事,似乎頗為高興。以前她回信時總是很簡短。而這次卻破天荒的寫了整整三頁紙給他,字里行間滿滿透著喜悅。 媳婦兒高興的事,那他就高興。這 段時日,他們各自忙著準備考試,已經許久沒見了,借此機會,想著等旬休日帶她出來放松一下,便提筆寫信,訴盡思念之情。 今年的夏季不復往年那般燥熱,偶有清涼舒爽的風吹過,令人心曠神怡。 今日天氣甚好,萬里無云,阮卿一身水紅輕薄羅紗裙,頭上簪了一朵彩蝶珠花,搖搖顫顫,很是俏皮可愛。她還特地用了年前李湛送的那盒口脂,顯得小嘴兒飽滿紅潤、光澤誘人。 她俏生生的站在學院門口的槐樹下,等著李湛來接她。 今日是旬休日,門口準備回家的人頗多,阮卿這副清水芙蓉的打扮,倒是惹得路過的兒郎們多看了幾眼。 李湛也瞧見了,心想,他媳婦兒也忒招人了些。于是趕緊跳下馬車將她扶進車廂。 阮卿不知發生何事,這樣急么?我們是準備去哪兒? 我餓了,咱們先去吃午飯。 他們來到東市一處酒樓,李湛要了個廂房,點了些招牌菜,便坐在一旁杵著下巴欣賞起媳婦兒來。 阮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是哪里有不妥么?為何......要這樣看我? 李湛許久沒見她,笑得滿眼是星星,許久沒見,便想多看看。 ...... 他這樣直勾勾的眼神,讓阮卿臉頰羞紅,別過臉不讓他看。 卿卿今日真好看,適才我在學院門口瞧見了,好些兒郎都盯著你看呢。 這語氣有些酸,阮卿噗嗤笑出來,哪就是盯著我看了?也就...正好瞧見罷了。反正她沒發現有誰盯著她看,能盯著她的,也就眼前這位世子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