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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已經癱坐在角落許久,一動不動,從最初的失聲哭泣,變成沉默。 她反復想著蘇嬋兒的話...... 他牽她的手... 他送手串給她... 她們才是一對兒... 他根本不喜歡她,只當她是meimei... 她會毀了他的仕途...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般一無是處,竟是連期盼了許久的親事,也是因恩情才能換得。 做了這么多年的夢,如今被蘇嬋兒戳破,心都要碎了。 她很想去質問顧知哥哥,問他蘇嬋兒說的是真的么?可卻又害怕,萬一那就是真相,她該怎么辦?她是真的喜歡顧知哥哥啊,這輩子只想嫁給他。除了他,她還能去嫁誰呢?誰都不想嫁。 可想到自己會毀了他前程,顧知□□后會恨她嗎? 她不敢想象,顧知哥哥那樣溫柔的人,恨起一個人來會是什么樣子。到那時,她的心又會有多痛。 她兀自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外面大門被敲了許久也沒聽見。 王顧知得知蘇嬋兒今日上午來找過她,心中便預感不妙。拍了許久的門也沒有人應。但他清楚,阮卿一定在里面,卻不開門。 于是,他見四周無人,索性翻墻而入,來到她的屋子前繼續敲門,輕聲喚她,阮meimei? 阮meimei在里面嗎? 還是無人應他,他繞到窗邊,試圖推窗而入,正當手觸碰到窗沿時,里面傳來一聲嬌喝,莫要進來! 阮卿在他敲門時便已回過神來,她不想開門,不知是不想見他,還是不敢見他。內心糾結又凄惶,見他身影在窗邊晃動,便速速出聲阻止。 她不知要說些什么,靠在窗邊聽外面那人焦急的呼吸聲,自己忍不住又淚眼盈盈。 阮meimei,開門好嗎?我向你解釋。 其實王顧知也不知曉蘇嬋兒與她說了什么。但此時阮卿生氣,不管是因為什么,他解釋就是了,他的阮meimei最是心軟,一定會消氣的。 可阮卿聽見「解釋」二字,卻更加心酸,似乎他已經向她解釋過許多次,每次她都信他??蛇@次卻有些害怕,怕他解釋過后,卻還是對她欺瞞,該如何是好?蘇嬋兒的那些話讓她心中沒底,她不清楚顧知哥哥是否真的因恩情和他母親的逼迫,才對她好的。 她不想要這樣的好,她要的,是他真心的喜歡。 可若是他真心喜歡她,為何還要牽別的姑娘的手,還送她手串呢? 她的心,已經亂成一團。 阮meimei,我知曉你正在聽,我不知蘇嬋兒與你說了什么。但請你務必要信我,莫要生氣了,嗯? 你開開門,我買了你愛吃的螺酥餅,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阮卿還是沉默... 王顧知著急起來,阮meimei,你再不開門,我便從窗戶跳進來了啊? 這時,里面的人終于出聲了,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決然,不許進來!你走吧! 阮meimei,你哭了?你莫哭,我...現在就走,酥餅我放在外面,我走了。 許久之后,見門外沒了動靜,阮卿才相信他是真的走了。她拉開門,看見一包酥餅放在窗臺上,再無那人的身影。一時間,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20章 抉擇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靜無波。除了阮卿變得沉默寡言之外,其他一切正常,仿佛那日之事從未發生過。王顧知照常來阮家幫忙干些雜活。只不過,他每次來,阮卿便借口有事出門,避他不見。 蘇嬋兒自那日之后便經常來纏著王顧知。因此,在橋塘街能時常見到她們成雙成對出入的身影。不是今日逛茶樓,便是明日逛零嘴鋪子,每次王顧知懷中皆是大包小包的抱著許多東西,而蘇嬋兒如一只喜鵲般,活潑靈動的圍繞在他身邊。 漸漸的,橋塘街出現了一些風言風語,開始有人傳言這個蘇嬋兒是富家小姐,看上了王顧知,兩人好事將近,眾人紛紛羨慕王大娘的好運氣。兒子從軍四年,不僅謀了個官職,而且還即將成為貴人家的女婿,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這樣的話自然也傳進了阮卿耳中,還是羅予彤告訴她的。近來,王顧知雖然常常來她家幫忙,言行舉止也表現得很謙卑,隱隱有向她示好之意,可他另一邊卻并未拒絕蘇嬋兒的糾纏。這讓阮卿越發失望,也越發沉默。 這日,她做好午飯準備給阿娘送過去,剛走到胡同口,便又遇見了兩人。蘇嬋兒正纏著他出門,聲音嬌俏悅耳,笑聲如銀鈴動聽。 王顧知被她纏得沒法子,只好柔聲答應。余光瞥見阮卿走過,他立馬頓住,想開口向喊她,可「阮meimei」三字含在嘴里,卻怎么也喊不出來。她本就對蘇嬋兒有意見,此刻撞見他們,想必又要不開心??蛇@個蘇嬋兒他實在拿她沒辦法,他若是拒絕,她便撒潑哭鬧,頗是令他頭疼。 阮卿目不斜視走過,腳步飛快,內心洶涌起伏,已經分不清是氣憤更多還是失望更多,她只想匆匆逃離。 送完飯,她故意磨蹭許久,想著他們已經出門了,應該不會再遇上,這才起身家去。然而,才拐進一個小巷子,便被人一把扯住,這人正是王顧知,他只身一人等在此處。 王顧知之前見她冷漠的逃離,一直心中有愧,便想好好解釋適才的情況,阮meimei,你不理我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