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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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缺少愛了,所以得到一點點的時候,就已快樂到要發狂。 與此同時,那種有可能會失去愛人的不確定感也在無時無刻的折磨著他,當他快樂與滿足時,痛苦如影隨形,他的心里將永遠都有一個癲狂的人在吶喊著: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發誓你不會離開我好不好? 而他又已習慣在痛苦之中忍耐。 在他愛上秋星的那一刻,就已在無時無刻的忍受著這種不安感的鞭笞了。 他垂下眼眸,輕輕地道:“……我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我?!?/br> 說這句話的時候,從秋星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眼角又開始泛紅,他好像永遠都處于那種委屈的、想哭的狀態。 她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去觸碰他的眼角。 傅紅雪無力地閉上了眼,濃密的、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乖順的接受她。 她嗔道:“你這傻小子,我怎么會離開你呢?” 傅紅雪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本來立刻是想要質問,可他又把那種質問的念頭給強行壓了下去……因為他很明白,如今這些問題,都只是他庸人自擾,何苦讓她一起受罪? 但他還是沒忍住,問道:“秋星,你究竟喜歡我什么?” 他的聲音甚至有點沙啞,帶著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秋星一愣,陷入了沉思。 對啊,她究竟喜歡傅紅雪的什么呢? 半晌,她都說不出話來,傅紅雪閉著眼睛,連呼吸聲都是抖的,好像是在等待什么審判一樣。 秋星最后道:“嗯……或許因為你是最好的?” 傅紅雪一愣,睜開眼睛。 他看到秋星歪著頭,大大圓圓的眼睛正盯著他看,她的表情倒是很認真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傅紅雪忍不住道:“……我是最好的?” 秋星點點頭:“對啊?!?/br> 傅紅雪古怪地道:“你竟說一個跛子……一個患了羊癲瘋的人是最好的?” 他難道不是自卑的么? 他的跛腳、他的瘋病,在他本就艱難的人生上雪上加霜,因為這些殘疾,他忍受了十多年母親失望的目光,那種目光就好似在對他說:你怎么是這個樣子的?你為什么要出生?你根本不該出生、你根本不配做白天羽的兒子! 他怎能不自卑? 可他又一定要把自己的傷口血淋淋的剖開給秋星看,好似是一只滿身傷口的狗,正在露出它的肚皮來,求那個它所愛的人撫摸撫摸它。 秋星卻很奇怪地道:“那你也是最好的呀,你說的這些,同你是最好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秋星是妖怪,人類的很多東西其實她都很一知半解的。 就好似傅紅雪的癲癇,她知道那很痛苦,可是正因為傅紅雪很痛苦,才給了小貓咪可乘之機,不是嗎? 至于跛腳……拜托,他輕功很強誒,天生有限制的人,還能練成比健全的人還要強上十倍、百倍的輕功,難道不正證明了他擁有堅韌無比的意志、擁有絕倫的天賦么? 這哪里是缺點,這明明就都是優點呀! 傅紅雪愣住。 他愣愣地看著秋星,她朝他笑,臉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綠色的眼睛亮閃閃的,滿心滿眼都是他,從那雙碧綠的眼睛里,傅紅雪可以看到他自己的倒影。 他看起來那么蒼白,她怎么會用這樣好的眼神去盯著這樣一個蒼白的人呢? 他忽然理解了,秋星真的是一個小怪物,一個和正常人行事邏輯完全不一樣的小怪物。 他這樣的人,和這樣的小怪物,或許才是絕配。 傅紅雪忽然伸手,緊緊地摟住了秋星,他嘴唇翕動、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秋星、秋星、秋星……” 秋星就很親昵地蹭蹭他。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來,道:“哦對了!” 傅紅雪道:“嗯?!?/br> 秋星叫道:“最近有人送了一套很漂亮的衣裳給我,可翠濃卻說這衣裳只能穿給你看的?!?/br> 傅紅雪:“???” 他沒懂。 他道:“什么衣裳是只能傳給我看的?” 秋星揚唇一笑,道:“我換上給你瞧瞧嘛?!?/br> 傅紅雪就道:“好?!?/br> 秋星一溜煙跑去換衣裳了。 ……她總是這樣充滿神氣的活力的,傅紅雪看著她的衣袂,嘴角已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很快,秋星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那是一套非常艷麗的衣裳,這年頭,艷麗的衣裳是很難得的,因為那代表了非常復雜的染色技術,因此,漂亮的衣料總是自發達的江南地區來,所以在這貧瘠的邊城,鮮少能見到這樣鮮亮的衣裳。 但、這衣裳卻不僅僅只是鮮亮而已。 這套衣裳的衣料實在是有些少,露出她大片大片奶白色的肌膚,珠圓玉潤的手臂之上,掛著許多漂亮的首飾,大臂上還串著好幾個金釧,她赤著腳,纖細的腳踝之上也鎖著金環,隨著她一步一步的動作,發出釵環碰撞時的那種清脆悅耳的聲音。 傅紅雪的眼睛忽然也已發直。 他直勾勾地盯著秋星,甚至已忘記了收一收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早已從狗變成了狼。 秋星卻好似全無知覺的樣子,她站在傅紅雪面前轉圈圈,轉了好幾圈之后才搖頭晃腦的停下,歪著頭道:“你瞧,是不是很好看?可為什么不能穿出去呢?我若把這身衣裳穿出去,全邊城的人都要被我迷死啦!” 傅紅雪仍死死地盯著秋星。 半晌,他才道:“……你若這樣穿出去,全邊城的人的確都會被你迷死?!?/br> 秋星臉上紅撲撲的,朝著傅紅雪笑:“我就說嘛,翠濃騙人!” 傅紅雪的拳頭忽然也已緊緊地攥住。 他忽然咬緊了牙關,脖頸側的青筋也一根一根的凸起來,好似費勁力氣在忍耐,半晌,他忽然道:“可我不想叫你把全邊城的人都迷死!” 秋星外頭道:“嗯?為什么呀?” 傅紅雪的雙眼里幾乎能冒出火來:“因為我根本不想叫別人來搶你??!” 他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自愛上了秋星之后,就對她生出了無盡病態的占有欲,別人只要看她一眼,傅紅雪就忍不住要砍了那人,秋星若是對別人笑一笑,他簡直就已嫉妒得發狂。 可他明白,自己不能那樣偏激、那樣病態! 所以他一直都在忍耐,直到此時此刻。 秋星柔聲道:“我怎么會叫別人來搶我自己呢?你這傻小子?!?/br> 傅紅雪低下了頭。 秋星笑著過來,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 她輕輕柔柔地道:“那我就不把這身衣裳穿出去,好不好?” 傅紅雪的鼻尖又沁出了一點汗,而他的脖頸上,似乎也沾上了一層薄汗。 他喃喃道:“好?!?/br> 秋星笑了。 她忽然又嬌嗔道:“傅公子為什么不看我呢?難道是瞧不上奴,要去找別的女孩子?” 傅紅雪霍的抬起頭來! 他忽然咬牙切齒地道:“你叫我什么?” 秋星笑道:“傅公子呀!你干什么裝作這樣無辜?你都坐在我房里了,還裝!還裝!” 說著,她就要去拉傅紅雪的衣襟,傅紅雪臉上的肌rou忽然都開始抽動起來,額頭上爬上了一層汗,他的手忽然啪得一聲扣住了秋星奶白色的纖纖玉手,用力的捏緊了她。 ——習武之人的手,控制力道本是那樣的精準、那樣的穩定,可如今的傅紅雪,卻好似已無法精準的去控制他手的力氣了。 秋星就笑了。 她道:“你竟說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我看你呀,當真是傻到不能再傻了?!?/br> 傅紅雪忽然猛地一拉,把秋星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朔月剛過,如今的月相是上弦月。 只看到這樣的月亮,其實就能理解,這江湖上為什么有種兵器,叫做圓月彎刀,而這種兵器,又為什么那樣的可怖、那樣的聲名遠揚。 只看到這樣的月亮,就似乎可以明白,所謂的廣寒宮里,究竟是一副怎么樣的蕭瑟,怎么樣的冰冷。那月宮中的桂枝,并沒有馥郁的芬芳,而是一種冷寂的香氣,而月宮中的玉兔精—— ——秋星沒見過,不知道是啥樣,但她想象了一下,覺得可能是一個美艷大jiejie,但是本體是垂耳兔兔的那種!還可以在垂耳上掛小絨花,肯定超級可愛啦! 她把這個了不得的高論告訴了傅紅雪! 傅紅雪:“……” 傅紅雪簡直說不出話來,他其實更不明白的是,秋星怎么能在這種溫情脈脈的時刻,去想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但他一向是個很真誠的人,他仔細思考了一個秋星的話,又在自己的大腦之中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志怪故事,最后十分確定,他根本沒看過志怪故事! 傅紅雪實誠地道:“我不知道,我沒看過志怪故事?!?/br> 秋星失望地哼了一聲。 傅紅雪忽然覺得有點吃味,她為什么要去想月宮,為什么要去想垂耳兔兔?而不多想想他呢? 他緊實有力的手臂用力的摟進了秋星,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起,一言不發。 秋星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道:“你吃醋啦?” 傅紅雪道:“沒有?!?/br> 秋星笑道:“瞎說!我都看出來了!” 傅紅雪只好嘆氣。 面對秋星,有的時候他有千言萬語,有的時候卻什么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