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引誘他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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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晚上十點,市區還很熱鬧,很多趁著節日出來聚餐的小家庭,吃完了飯,在廣場上借著商場的布景拍照。 很小很小的時候,季綏會抱著他,把他舉得高高的,方嘉彌拿著手機,給他和月亮合照。 “男朋友,中秋快樂?!彼f。 “男朋友快樂?!甭穲袒卮?,“想下車看看嗎?” a市是典型的江南城市,小橋流水,一筆一劃造就的都是清秀的江南景。 仿古的園林建筑間,種了修長的竹,竹葉青翠,在夜空留下刻痕。 “好像不太圓?!狈匠幬c評了月亮。 他打開手機相機,對著天空,調整拍照的角度。 路執往前走了幾步,影子在路燈下被拉得很長。樹影下,是一張公園里的長凳。 他坐下,食指撥開口袋里的煙盒,抽了根煙,咬在唇邊,左手籠著風,右手按出打火機的火苗貼近,點了煙。 煙草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偏過頭去看拍月亮的男生。 方硯唯的臉上還帶著電視臺化妝師給弄的淡妝。 因為是仿古的打扮,眼妝畫得很細,眼尾還特地點了淚痣。 原本是想要斯文沉靜的效果,卻因為他個人的氣質,顯得整雙眼睛越發明艷起來。 “執哥?!彼褎偱暮玫脑铝琳掌f過來,“送你?!?/br> 他換了另一張照片:“這個也送你?!?/br> 他送了路執兩個不同角度拍下的月亮:“沒陪你過的兩個中秋,月亮補給你?!?/br> 佛珠串纏繞在他的左手腕上,灑下一段冷香。 - 方硯唯隔天才知道,他前一天在流蘇臺助演的節目,收視率遠超過了季綏的節目。 短視頻app的后臺收到了零星幾條道歉,之前攻擊他的很多人都不見了蹤影。 信息數據暴漲的時代,太多人喜歡在口誅筆伐時一擁而上,無問對錯,事后的真相如何,當事人如何,其實沒有多少人會關注。 他爸還特地給他發了條消息,似乎很驚訝他到如今還會彈琵琶,甚至彈得很好。 他沒回復。 假期還剩一天,方硯唯原本約了何歲歲玩游戲,結果收到了雅銳的工作郵件。 “團隊會配合你,完善你的想法?!甭穲贪炎约褐赖母嬖V他,“你提供創意,他們幫你補足?!?/br> 方硯唯懂了。 這應該是路執額外幫自己爭取的實習機會。 那他現在,算不算是路執的下屬了。 “路總監?”他試探著問。 “嗯?!?/br> 還答應了。 隔天,路執就開車把他帶到了雅銳,送他去雅銳臨時給他提供的工位。 “有事的話,打電話叫我下來?!甭穲陶f。 方硯唯:“好?!?/br> 路執乘電梯去了樓上,路過質檢辦公室時,半掩的門內傳來了說話聲。 “溫教授,你不用再來了?!蹦新曊f,“路執,是s大的許教授推薦進雅銳的,雅銳購買了他們課題組的項目,而且……” 男人抬高了聲音:“四年前,你手下研發的一批藥物,雙盲實驗的數據并不好,但你未進行二次實驗,直接讓藥品通過質檢,導致有十幾名患者出現了原本可避免的副作用反應?!?/br> “這十幾人的安撫與賠償,都是路執進了雅銳之后幫你收的尾?!蹦腥苏f,“如果不是他幫你收拾,你可能要面臨十幾樁官司,他對你,仁至義盡了?!?/br> 門外有輕微的動靜。 溫雅似乎有所覺察,抱著自己工位上的科研文件推開門,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 四年前,是她趁著路建昌坐牢,把路執接回自己身邊的日子。 她看著眼前眉眼冷淡的少年,溫聲許諾了一個家,這個家里有疼愛他的外公外婆,還有mama。 她不知道路執是信還是不信,但路執跟著他走了。 到頭來,全是一場精心編制的騙局。 她路過研發辦公室,抬手想敲門,最終還是放下了手,離開了公司。 方硯唯先前覺得,在公司畫稿,會很無聊。然而跟他想得不同,合作團隊很專業,他以為異想天開的很多點,對方都能幫忙進行合理化。 茶歇時間,他給自己拿了曲奇餅和葡萄汁。 [方塊a]:路吱吱,我現在要是上樓去找你,我們算不算是公費談戀愛?se^tao [男朋友吱吱]:209,那你上來。 [方塊a]:不來了。 [男朋友吱吱]:? [方塊a]:我害羞。 [男朋友吱吱]:。 方硯唯真的沒有上樓,路執一直在辦公室里待到了下班的時間,都沒有看見方硯唯的身影。 他只能下樓去找。 方硯唯一分鐘的班都沒給他加,此時正坐在院子里的花壇邊,隔著玻璃墻面看見他,抬起手朝著他揮了揮。 “我們路總監下班了?!彼f。 “怎么不來?”路執問。 “我這不是被選上了嗎?”方硯唯說,“你再跟我走得近,別人會不會說,我是靠臉上位的啊?!?/br> 路執:“?!?/br> 路執:“就因為這個?” “對?!狈匠幬c頭,裝著點“還有可能會說啊,路總監作風不正,年紀輕輕的,就學會用工作之便引誘男大學生了?!?/br> 路執側著頭,哂笑了一聲。 “走了?!甭穲涛逯覆暹M他發間,壓了壓他腦袋,“下班?!?/br> 方硯唯的擔心好像是多余的,有一兩個證件上印著研發部門的員工路過,只是不遠不近地和路執打了個招呼,對他倆之間的親密舉動視若無睹。 這兒大部分人都冷著臉,戴著厚厚的高度數眼鏡,茶歇時聊天的話題都是項目。 他好像捅了書呆子的窩。 這次是真窩,貨真價實。 他隔天有7點的早課,早晨開車過去可能會來不及,路執直接把車開到了s大的學生宿舍。 難怪路執放在宿舍里的衣物那么少,這個人是當旅店住的。 路執的室友凌佩也在學校,約了他們打籃球。 “打隔壁體育學院,他們很厲害?!绷枧逭f,“我們打著玩,輸贏不重要?!?/br> 方硯唯還沒和路執一起打過籃球。 在鷺嶼中學時,他受傷不能上場,那一場比賽,路執是貼著他的姓名牌上的。 “執哥?”他問路執。 路執只說了一個字:“打?!?/br> 比賽開始前,凌佩特地買了三箱冰水,跟對面體育學院的隊伍談妥—— “悠著點,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绷枧逭f,“我們這兒有交換生學弟,讓著點?!?/br> “好說?!睂Ψ疥犻L一手拎著一箱水,“我們會打的,肯定讓著你們?!?/br> 開打之后,體育學院的籃球小隊不淡定了。 怎么回事? 醫學院大神,竟然是會打籃球的嗎? 這個打法,好像還很野。 還有那個點名讓他們照顧的交換生學弟,跳起來就是一個帶球上籃是怎么回事。 凌佩來回躥了十幾圈后,他發現,體育學院的這幫人,他媽的開始認真了。 說好的節假日友誼賽,突然就有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方硯唯從對方球員手中截過球,丟向路執的方向,路執借著凌佩的防守,小跑了幾步,揚手將球扔進了籃筐里。 九月傍晚的陽光艷烈,路執在一眾叫好聲里回頭,看見方硯唯雙手抓著紅色球衣的下擺,在給自己扇風。 哨聲吹響,新一輪的比賽又開打了。 方硯唯胡亂用手背擦了擦汗,又沖進了人堆里。 一場比賽結束,他坐在看臺上喘氣。 紅色球衣和腕帶都被汗水浸透了,額發半濕,他把腳踩在下一級臺階上,揚手接了體院學長遞過來的一瓶未開封的水。 “謝謝?!彼f。 “學弟是交換生?”學長問,“哪里的?!?/br> 方硯唯報了個學校的名字。 路執把毛巾扔到了他頭上。 他抬手抓了毛巾,胡亂擦了擦自己濕掉的頭發,把頭發揉得翹起了幾根。 “渴?”路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