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引誘他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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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今天不能做了?!彼旖枪粗?,挑釁地看路執。 “怎么辦?”路執的雙手壓在他的腿上,欺身過來,“方妲己,你撩了我,還不負責?!?/br> “執哥?!狈匠幬ㄕf,“別跟我裝可憐,我不信了?!?/br> 人不會在同一個坑里跌倒三次。 他不會總被路執騙。 路執側過頭,在燈光下,白色衣領的扣子被方硯唯扯開了,禁欲又驕矜的氣場一下子淡了。 方硯唯仿佛是看見他笑了下,他心跳加快,忽然覺得自己借以玩弄人的憑據,好像底子也不那么堅實。 路執按住他雙手:“腿并攏?!?/br> 這房間的香薰蠟燭,燃得有些久了,火苗閃爍著 ,炙烤著將白蠟融化得更加徹底。 香薰油香薰木被燒得劈啪作響,緩慢騰升的香味四溢,似乎想要鉆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讓不小心闖入這里的人,全身上下都就涂滿了清幽的冷香。 像是想要彌補或是挽回什么,他們這幾天做的次數很多,幾乎這套房子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兩個人的氣息。 路執弄他的時候,跟平時一樣不愛說話。 路執不是善于把喜歡浮于表面的人,更多的時候,路執喜歡在做完后抱著他,安靜地待上很久。 那種時候,房間的背景似乎都虛化了,他的眼里,只有離他最近的這個人。 方硯唯給自己倒了杯葡萄汁,合上冰箱門時,瞥見了一道手指留下的汗漬水痕。 方硯唯:“……” 他把冰箱門擦干凈。 路執說了,今晚加班。 他斜躺在沙發上,打開短視頻app時,又看到了那家電視臺的消息。 @流蘇電視臺:方塊老師,大顆黃豆爆哭.jpg,我們策劃的舞蹈節目,真的很需要一個像您這樣的琵琶老師鎮場子。 @流蘇電視臺:如果您不想露臉,我們就只呈現一個剪影。 露不露臉方硯唯無所謂的,他就是懶。 這邀請不知道是動了誰的蛋糕,評論區一直在吵吵。 一會兒哪個小明星琴彈得棒人長得好,一會兒又說,不如去找評彈館最近火的那位會彈琵琶的小哥哥。 有一條評論映入了他的眼簾。 @狗都不吃你們吃:拜托這種弘揚傳統文化的節目就別找網紅了好吧,尊重一點傳統文化吧,找@季綏老師不好嗎? 方硯唯:“……” @流蘇電視臺:哎,說句個人心里話,關注你挺久的了,我覺得你的琴音里有故事。你可能比你自己想的更喜歡琵琶。 @方塊a:時間地點發我。 - 精神病院,一樓大廳。 路執捧著一束新鮮的白色百合走進來,沖前臺的護士點點頭。 病房門打開,路建昌一臉頹廢地坐在病床上。 “小兔崽子?!甭方úf,“你還不如送老子去坐牢?!?/br> “我沒那本事?!甭穲贪鸦ǚ旁诖策?,“爸,我以后不會來看你了?!?/br> “什么?”路建昌原本平靜的神情頓時猙獰起來,瞪起的眼睛里全是遍布的紅血絲,“你想把我一輩子都扔在這里?” “我沒有?!甭穲陶f,“如果您康復,您就能出院?!?/br> “我壓根沒病,你要我怎樣才能康復!”路建昌怒吼。 “醫生會判斷?!甭穲陶f,“我要走了,我學習很忙,不會再來了?!?/br> 他把手放到了門把手上。 “路執?!彼纳砗髠鱽砹寺方ú牡托β?,“你以為,當年的事情,全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嗎?” 路執停住了腳步。 “你畢竟是我兒子,我拿煙頭燙過你,但你也不能否認,你小時候,溫雅忙工作,把你從高燒中救下來的,也是我?!甭方úf。 “發現你們戀愛后,我沒有第一時間制止?!甭方ú吨旖切?,“我告訴了溫雅,我要錢?!?/br> “不得不說,在反對你喜歡同性這件事上,我跟她的觀點很一致?!?/br> 路執抓著門把手右手逐漸握緊。 “沒有我,你們照樣要分手?!甭方úf,“她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分手,她只是選了最快的一種?!?/br> “所以你就掐著他的脖子,以此來威脅我嗎?”路執扔下了一句話,合上門,離開。 路建昌的大吼被關在了身后,幾個護士沖進了病房里,給他打鎮定劑。 路執站在醫院門前的樹下,指間是點燃的煙。 [小紅狐貍]:你什么時候回來??? [小紅狐貍]:你已經離開了5小時24分鐘了。 [路執]:想要我帶什么? [小紅狐貍]:路吱吱哥哥,我想吃雞。 [小紅狐貍]:s大附近商場負一樓,給我叉一整只蜜汁烤雞回來。 [路執]:嗯。 看似滿肚子壞水,其實比誰都要單純。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塊他不用暴力和心機就能爭取到的凈土。 他把煙按滅,扔進了垃圾桶。 這個時間的商場負一樓,各家餐飲店都在營業中,進門就是一股混著人聲沸騰的煙火氣。 “帥哥?!钡陠T問他,“給女朋友帶嗎?” “給男朋友?!甭穲陶f,“半只,謝謝?!?/br> “好的?!钡陠T說。 他回家時,剛用指紋開了電子鎖,推開門,就聽見了琴聲。 方硯唯坐在沙發扶手上彈琴,沒有穿襪子的腳,光裸地踩在地毯上。 見他進來,方硯唯抬頭笑了下,琴聲沒停,右手弦音如雨,振聲颯沓。 是十面埋伏。 弦音一轉,又換成了柔軟的江南小調。 “有邀演?”等他彈完,路執問。 “方哥要上電視了!”方硯唯說,“本市電視臺邀請我中秋去彈琴了!” 他手腳并用,給路執描述了舞臺構想。 “你不高興嗎?”他問。 路執只是在想,他藏起來的小狐貍,要被更多人看到了。 “我爸在隔壁臺樂團彈琴?!狈匠幬ㄕf,“我出息了,我這可是獨奏?!?/br> 對方讓他在正式排練前,多練練琴。 “你為什么只給我買了半只雞?”他掃了眼路執帶回來的透明餐盒。 “晚上了,少吃?!甭穲陶f。 “你們專業也太養生了吧?!狈匠幬ūг箽w抱怨,但路執說的,還是都聽了進去。 他的手指又捻了琴弦。 再練一遍,就能吃到雞了。 他無視路執,又一次撥響了弦。 他的琴是季綏啟蒙的,后來全靠自己在練,說不上多認真,但總有人夸他的琴音好聽。 曲至一半,衣服被人從背后牽開。 他愣了下,彈錯了一個音。 “別停?!甭穲淘谒呎f。 “……” 你說不停就不停嗎? 但他練琴時,有把一首曲子彈完的習慣。 可他剛續上幾個音符,彈出一段磅礴肅殺的琴音,路執抱著他的腰,讓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緊緊地抓著琴,才沒讓自己和琵琶一起摔下去。 琴音停了。 “可我想先吃雞?!彼f。 那半只烤雞,看著就很不錯。 “等一下吧?!甭穲谭鲋难饋?,“可以嗎?” 琴音又顫又亂,像是遭了疾風驟雨,被狠狠地磋磨打斷過,變得支離破碎,不成調的弦音斷了許久,又偶爾振出半個音符,顫出點如泣如訴的尾音。 等到路執放他去吃東西的時候,烤雞都涼了。 “就半只,玩我一晚上?!彼f,“我好虧?!?/br> 路執:“……” 路執:“我明天回來時,再給你買半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