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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研竹眼皮子突突突跳著,對陶壺道:你再去探探,問清情況再回來。 陶壺道了聲是,便徑直出了門。 宋研竹嘆了口氣在屋中等著,不過一炷□□夫,陶壺急急跑回來,面色凝重道:奶奶,九王府走水了! 宋研竹心里咯噔一跳,即刻讓陶壺備了馬車奔向九王府。 將將走到九王府跟前,只見火光沖天,四周升騰著熱氣,火舌瘋狂地吞噬著一切。 宋研竹整個人愣在原地,身后一人呵斥道:你怎么也來了! 她轉身一看,只見趙戎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催她道:你快回去!這兒這般亂,若是傷著你怎么辦! 歡兒!又是一聲凄厲的哭喊,宋研竹放眼望去,只見袁氏呼天搶地地哭著,整個人匍匐在臺階上要往上爬,又被人勸了回來。 宋研竹心里撲騰騰跳著,問道:她怎么了? 趙戎嘆了口氣道:研兒,宋側妃娘娘她去了? 去去了?宋研竹霎時面色如紙,怎么去的! 趙戎沉沉嘆了口氣,道:府里下人說,她趁著喜夫人和宋大夫人不在身邊,在已故的九王妃的院子里潑了油,自個兒把自個兒反鎖在屋子里點了火。天干物燥,又是潑了油的,火勢燒得很是迅猛,一下子就燒沒了。下人好不容易沖進火海把她搶了出來,她已經面目全非了。所以,你萬萬不能進去 見宋研竹面露戚戚之色,趙戎曉得她心里不好受,勸道:我猜她是知道九王爺被羈押回來,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同生共死 是同生共死,還是同歸于盡?宋研竹喃喃自言自語。 火苗舔舐著,趙戎忙道:今兒風又大,火勢蔓延開來,只怕一時半會滅不了這兒太危險,你還是先回去把。 宋研竹下意識搖搖頭,腦袋漲起來,連帶著腦瓜仁都疼。 眼前是呼天搶地的哭聲,她委實看不下去,木然對陶壺道:陶壺,咱們回去吧。 馬車外的東西飛馳而過,如宋歡竹的過往,巧笑倩兮、嬉笑怒罵,一顰一笑都快速流轉,最后定格在許久許久之前的一個畫面 你不會后悔么?如果我告訴你,或許你最后的結果同他所有的侍妾一樣,最終都被棄之如敝履呢? 你是怕我怪你么?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怪你。這路是我自己選的,即便結局潦倒,我也沒什么可后悔的更何況,我心疼他。 她仰起頭,眸光瀲滟,嬌羞地笑著,臉頰上氤氳著兩團紅暈,那樣鮮活靈動。 都過去了。 *** *** 三個月后。 聽說前幾日,九王爺的忤逆案塵埃落定了 雖然已經入了秋,艷陽依舊高照。陶碧兒跟前繡架上,一對鴛鴦活靈活現,她繡下最后一針,伸了個懶腰,嗔道:繡嫁妝可真是天底下最累人的事情。 宋研竹噗嗤一聲笑著。她的肚子腆著,像是要破了一般,陶碧兒每每見著她的肚子都要心驚膽戰,眼見著她要站起來,忙起來扶她,一個人從她身后竄出來,搶先一步,責怪道:你可小心些!要拿什么指揮我便是了! 陶碧兒忍不住吃味道:哥哥對嫂子可真是周到,時時刻刻都得陪著,我想跟嫂子說些私房話都不成。 陶墨言笑道:有什么私房話不能等你嫂子生完再說?她現下最怕傷神,懷個孩子已經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事情,還要為你那些破事兒傷神不成? 我這怎么就是破事兒了!陶碧兒抱怨道:哥哥有了嫂子之后越發偏心了! 眼見著二人又要開始爭吵,宋研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打趣道:下回等我瞧見了大哥哥,我也這么對他說忽而哀怨道,哥哥有了嫂子之后越發偏心了! 活脫脫另外一個陶碧兒的模樣。 陶碧兒跺了跺腳,道:你再胡說,當心我撕爛你的嘴!什么嫂子!我還沒答應嫁給他呢! 我可什么都沒說!宋研竹哈哈大笑,眼見著陶碧兒要上前廝殺,她忙躲到陶墨言身后。 陶碧兒無可奈何,跺跺腳道:你和他都是一丘之貉,兩兄妹一起欺負我! 那日的酸梅湯還是我出的主意呢,我怎么就欺負你了?宋研竹笑道。 陶碧兒張牙舞爪要上來撕她,你就會拐著彎兒笑我!還有他,他也一樣陶碧兒說到這個便覺沒臉,那日她煮了酸梅湯與宋承慶,宋承慶不喝也就算了,劈頭蓋臉教訓了她一頓男女授受不親之后就走了,當時她氣得二佛升天,隔日里,宋承慶又送了顆杏子給她 是的,就是一顆新鮮的,嫩黃嫩黃的杏子! 她因為這顆莫名其妙的杏子,一個月不與宋承慶說話,后來 再次重逢的畫面實在不可描述,她自己一想起來就覺得臉紅你說天底下哪有拿杏子告白的人?你有話你直說啊,非得急死我? 結果,就因為這件事,陶墨言和宋研竹笑話了她好幾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