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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廢物!養了你們這么多年,你們竟斗不過一介書生?要你們有何用!朱起鎮厲聲喝道。 柳管事低著頭道:王爺,這真不怨咱們。那陶墨言自從失了夫人,整個人便如鬼祟一般,附近大大小小的賊寇,不論藏得再深,都被他揪出來滅了個干凈。旁人都說他都說他他忖度著朱起鎮的臉色,戰戰兢兢道:哀兵必勝,用兵如神。 不過一介書生,能如何!本王苦心經營這么多年,竟被他端了個底朝天不成!朱起鎮拿去桌上杯盞,狠狠朝他扔去,只聽噗一聲,茶水順著劉管家的頭流下來,帶著嫣紅的血。劉管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就聽朱起鎮沉聲問道:周明那呢! 劉管家忙回道:周明那早得了消息,帶著兄弟們撤出去了,眼下應當已經回了長平縣。 讓他們好生呆著!沒本王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朱起鎮命令道,眸色卻緩了許多。 劉管家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朱起鎮左右踱了兩步,手臂上的傷悶悶地疼起來,他低頭看了片刻,快步走到宋研竹的屋子跟前。 只見宋研竹一身素衣跪在院落里,頭雖低低地垂著,身子卻跪得筆直,沒有半分怯懦,見了他,低眉斂目,沒有半分生機:王爺,您賜死我吧。 平靜如水,心如枯槁朱起鎮忽而想起這兩個詞來,怒火一叢叢拱上來,他隨手拔下一旁侍衛的佩劍,劍尖直指宋研竹的喉嚨。只見她略略抬頭,緩緩地閉上眼睛 宋研竹,你就這么想死?朱起鎮輕聲問著,心中忽而生出幾分無力,旁人都說他長袖善舞,可偏生他遇見她,像是一陣亂拳砸在棉花上,半分使不上勁兒。 她到底哪點像襄竹?朱起鎮認認真真地端詳她,不由輕輕搖頭:半點也不像??墒莾蓚€人都是他的劫數。遇見了也就遇見了,丟不掉。 我不殺你,宋研竹。他輕聲道,我知道你心里記掛著誰,我不殺你,我殺了他。 說完,拂袖而去。 宋研竹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等朱起鎮走遠,寶蓮這才走出來,扶起她時,只覺她渾身冰涼,忙將她扶到屋里,幾杯熱水下肚,她的臉色才稍微好一些。 寶蓮自個兒也是怕得不行,壓低了聲音哆嗦道:夫人,奴婢欠你的,都還上了。奴婢裝得了一回,裝不了第二回 ,方才險些就被王爺抓住了!奴婢命賤不打緊,可奴婢還有家人 往后不用了。宋研竹一把扶住寶蓮的手道:我托你打聽的消息你打聽到了么? 寶蓮吞了下口水道:打聽到了,陶家大爺很得圣上賞識,自請剿匪后,身上便給了他一個正四品都司,他短短一個月內屢建奇功,剿了京師附近好幾個山匪的賊窩,聽說昨兒半夜又突襲了幾個寨子外面人都說,陶都司過不得多久,還得升官! 宋研竹的手握緊了又松開,末了低聲道:謝謝!一壁說著,一壁起身從笸籮下面取出雙鞋子來,說是送與寶蓮的弟弟寶贊。 寶蓮還要再推,到底擰不過宋研竹,再看那鞋子,不過是雙普通鞋子,用的是下等的料子,同滿大街孩子穿的都是一樣的,她不疑有他,便收了下來。宋研竹隨手又送了碟桂花糕與她,她也收下了。 趁無人注意的時候,寶蓮偷偷挪到那狗洞附近,將油紙包好的鞋子扔入狗洞,不多時,便有一雙小手伸進來將那雙鞋子拿走,隔著一堵墻,她聽到外頭輕輕地瞄了一聲,這才放心地扣扣地面,起身離開。 那一廂,寶贊得了桂花糕和鞋子,正欲換上,低頭看看自己腳上的破鞋又有些舍不得,將一雙新鞋揣在懷里,取出一塊桂花糕小心地啃著,正低著頭,眼前忽而幾匹馬呼嘯而過,他嚇了一大跳,側了身想要躲開,怎奈身子太過瘦弱,一時沒站穩,晃晃悠悠地跌坐在地上。 眼見著又一匹馬就要踏過他的身上,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只聽身邊傳來路人的驚叫聲,身上一輕,便有人將他撈了起來。他睜開眼,就見一奇怪的男子正抱著自己,看樣子是個端方溫潤的書生,身上穿得卻是鎧甲,樣子長得很好看,兩鬢的頭發卻都白了 沒事兒吧?那人輕聲問道。 寶贊搖搖頭,那人微微笑著,寶藏年紀小,不知怎么得,就覺得他雖則笑,讓人看著卻難過。 沒事兒就好。那人說著。正要放他下來,一雙眼卻突然盯著他手上的桂花糕,寶贊以為他是瞧上了自個兒的糕點,忙從善如流地往前推道:恩人,你肚子餓了么?給你吃! 那人搖搖頭道:這糕點是誰給你做的? 是我jiejie給我的。寶贊笑著指向一旁破落的宅子,她就在里頭干活。 好,好。那人不知怎得,眼眶都紅了,低聲念了句,你就知道糊弄我你瞧,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旁人會在桂花糕里夾玫瑰花瓣 寶贊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思量著他或許想吃,便將桂花糕硬塞到他手里,就聽一旁另一個男子道:墨言,圣上還在等著咱們復命,咱們這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