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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安反駁道:你還能讓我怎么教訓他,人家命根子都沒了,成了太監,說要告宋家二小姐,若不是我攔著,你以為她還能安生地待在屋里照顧你呢! 成太監那是他活該。他惹了人家姑娘,那命根子就算是還她的債了!那我呢?陶墨言聲音揚上去,眼角一瞥周子安,周子安頗為無奈:你說這人,生了一場病怎么性子都變了。 他呢,他什么呢!不就是他還在這躺著,一筆賬歸一筆賬,人家榮正用命根子還了宋研竹的帳,也得拿出點什么來讓他解氣么? 嘖嘖嘖,真能算賬! 周子安氣結,陶墨言道:你方才可說了。你是我的至交好友,你見不得旁人這么欺負我! 周子安一怔,嘆了口氣道:好好好,你有能耐你有本事,那你告訴我該怎么教訓他,還不能違法! 陶墨言嘴一彎,狡黠道:枉你還說自個兒是知府呢!來來來,我教你 屋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多時,周子安跳起來,搖頭嘖嘖道:你也太惡毒了。剛醒來就想這么惡毒的法子報仇,你告訴我,你是真傻了還是裝傻呢? 呵呵。陶墨言輕笑,臉沉了下來:不然我也剁了你的命根子,咱們再來討論傻不傻的問題? 周子安沉默了片刻,終于罵罵咧咧地走出門,我幫你去請大夫,好好替你看看,到底是你腦子出了問題,還是被鬼附身了! 宋研竹在外頭聽著不大對勁,回身望望陶壺,陶壺一臉擔憂道:二小姐,少爺這一次醒來也不知是福是禍他把我們這兒的人全都給忘了,連周大人都不認得。周大人方才費了好一番口舌才把他當日出事的情況說明白,就成了這樣 陶壺無奈地攤手,宋研竹心一沉道:怎么會不認得?傷了腦了? 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一會就來。陶壺道。 正好周子安走出來,見了宋研竹,咬牙切齒道:你可趕緊進去看看吧。以為他傻,腦子轉得比誰都快,我都快趕不上他了 誰在外面?陶墨言在屋里喚道。 陶壺神色一凜,揚聲道:少爺,宋二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陶墨言道。 宋研竹莫名生起一絲緊張來,伸手撣撣身上的灰塵,邁步走進去,就見陶墨言斜斜地倚靠在床邊上,臉比起從前更瘦了一圈,面色有些蒼白,臉上的傷疤十分明顯,把英氣的臉劃分成了兩半,多少添了些匪氣。 好在他現在是活生生的,靈動的,而不是前幾日那個隨時可能死去,滿嘴說著胡話的陶墨言。 又是一次生死離別,好在沒有又隔一世。宋研竹生出一絲慶幸來,眼眶都濕了。 陶墨言對她招招手,她便走過去,坐下后,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問道:你就是宋家二小姐宋研竹么? 你不記得我了么?宋研竹問。 陶墨言搖搖頭道:不記得了這里的每個人見了他眼眶都泛紅,他見了沒有什么感覺,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聲音一顫抖,他連肝兒都覺得疼。 或許是真的很喜歡陶墨言低聲呢喃道。宋研竹疑惑地看著他,他提高了些音量道:我想我從前一定很喜歡你。否則我不會為你斷了六根肋骨,不會為了你被箭穿心,更不會因為你流眼淚,便難過得不得了 陶壺在一旁聽得眼睛都直了,心底里暗暗叫囂著:這不是我家少爺,這一定不是我家少爺轉而一想不對勁,這莫非是他從前看過的話本子里人物說過的話,怎么再次醒來的少爺,說起情話來,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情話說得這樣自然。 這情形他是呆不下去了,得趕緊把大夫找來才行。他想想,趁著兩人都不注意,趕忙開溜。 便是宋研竹也有些不知所措,陶墨言不明白他們臉上變幻的神色,輕輕握住宋研竹的手說:我大約是在鬼門關跟前走了一遭,什么都忘了。這會連自己活著都不能確認你讓我抱抱你,或許我抱抱你,能覺得實在些。 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要擁抱她,只可惜一只手斷了還未復原,一抬手便皺了眉頭,他也不管,用右手圍住她,扎扎實實地將她摟在懷里。宋研竹要躲開,他低聲警告道:可別推我,我這會身上可都是洞呢!你要一推,不小心又斷了哪根肋骨,我可得痛死! 他說著話,手上又加了幾分氣力。說話的聲音這樣大,連逃到門口的陶壺都聽見了聲響,不由得替主子紅了臉。 宋研竹再不敢動彈,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雖然他未必記得她,可是人卻是熟悉的人。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輕聲道:你從前可不會這么不講理。 是么?我以前這么傻?陶墨言言簡意賅,下意識將人又往懷里摟了摟,不屑道:我可記得有句話叫有花堪之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得抓住機會不然哪天再受一次這樣的傷,指不定想抱你都沒得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