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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人都躺在宋合慶的床上,眉宇之間帶著憂色,時而踢腿喊著不要,不要吃我,趙戎給二人掖掖被子,百思不得其解,二meimei,你怎么上趟山,殺了一頭野豬不說,還拐回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宋研竹無奈道:許是孽緣?我瞧這孩子周身貴氣,不像是這村里的孩子,方才問他,他也說是同祖父到這附近游玩已經讓他隨行的侍從回去喊他的家人來接了。大約一會就能到。 正說著,劉長壽家的在屋外回道:六少爺,外頭有人自稱是朱景文的家人,來接他回去的! 請他進來吧。趙戎說著,略略整理了一番衣裳,踏出門外。宋研竹原是想將朱景文弄醒,拍拍他的臉,他皺著眉頭翻了個身,抱著宋合慶的腰不肯松手,宋研竹簡直哭笑不得,初夏進門說,趙六少爺請她過正堂一敘。 宋研竹不明所以,吩咐初夏看顧好兩個孩子,走進正堂里,就見正堂當中坐著位須發蒼白的老者,正端著茶碗呷茶。趙戎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位置,正陪著說話。 趙六哥!宋研竹進門喚了一聲,趙戎眼睛一亮,招手讓她進去,對老者道:老師,這就是我對您提起的宋家小妹,在家排行老二。就是她救了景文。 老師!?宋研竹瞪大了眼睛望著老者,訝異道:這這是?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見的,我的老師!趙戎笑道,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就是老師的孫子! 這宋研竹有些呆滯,直到朱珪站到她跟前,彎腰要作揖她才突然醒過來,忙攔道:朱大人,使不得! 使得!朱珪心有余悸道:我這孫子自小頑劣,所以他爹娘將他送到這兒來,就是想讓他修身養性,沒想到今日他卻支走了隨從,自個兒上山玩兒去了,還因著淘氣險些喪命!多虧了有你,不然我可如何跟他爹娘交代! 宋研竹從未見過朱珪,只記得陶墨言對他說過,朱珪子嗣單薄,膝下只有一子,也就得了一個孫子。想必平日里對朱景文管束極嚴,才會養成他叛逆的性子。 只是這一拜,她著實有些受不起,大人,正經說起來,救令孫的不是我,而是陶家大公子 若不是你護著他,只怕他早被野豬撞沒了!朱珪正色道,家中下人都告訴我了。朱珪還要作揖,宋研竹趕忙扶他起來,各自落了座聊起來才知道,朱家在鄰村也有個莊子,朱珪前些日子因著那些尋上門求師的人煩亂不堪,索性收拾了東西到莊子里散心。宋研竹也不曉得自個兒運氣算好還是不好,隨手就拐回個大金孫。 聊了一會,朱珪見夜深了,只說改日再登門拜謝,叫了下人去宋合慶房里抱朱景文。朱景文好不容易睡安穩了,臉頰睡得紅撲撲的,乍然被吵醒還鬧起床氣,迷迷糊糊喊著要睡覺,不要走,閉著眼睛大哭。 宋研竹用胳膊肘碰碰趙戎,趙戎會意,低聲道:老師,景文今日累壞了,又受了些驚嚇,外頭這樣冷,不如還是讓他在這住著,等明日他醒了,學生再送他回去? 朱珪看朱景文的樣子也無法,只得答應了,另外派了一個丫鬟和小廝在跟前伺候著,趙戎如何挽留他還是執意要回自個兒的莊子。 趙戎和宋研竹親自送他出門,等他走后,宋研竹回到無力,遣走了丫鬟和小廝,拿指頭戳戳朱景文道:別裝了,朱大人走了。 朱景文打了個哈欠坐起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宋研竹,威脅道:我警告你哦,今日的事情你可不許對旁人講,否則,否則否則了半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紅著臉撇過頭道,雖然你救了我,但是也不許說出去,不然我會生氣的! 果然是個孩子,還是個傲嬌的孩子。 宋研竹白了他一眼,這會曉得害怕了?曉得丟人了?早些時候你都干嘛去了?倒霉孩子! 你!朱景文一瞪眼,宋研竹也把瞪大盯著他。這孩子,外面裝的跟什么似得,內里還是個倒霉孩子,欠收拾! 朱景文頓時敗下陣來,肚子咕嘟嘟叫著,不放心問道:那位陶大哥不會有事吧? 死不了,你放心吧。宋研竹頓了一頓,轉身端了一碗特騰騰的雞絲湯面,道:肚子餓了吧?先將就吃一些 這都什么啊!朱景文嫌棄地看看那碗面,到底挨不住餓,端起碗來吸溜了一口面條,吃相良好的慢慢吃著那碗面。 許是宋研竹的面太香,睡夢里的宋合慶也被勾得醒過來,宋研竹笑著端來另外一碗面,兩人還在瞇瞪著眼睛,在被窩里把面條吃吃得干干凈凈,一點湯都沒留下,而后兩人又抱成一團,呼呼大睡。 宋研竹一直等到他們都睡著才退出門外,一轉身,就見陶墨言站在院子里。 -------------------- 作者有話要說: 進擊的陶墨言!!!來花!來收藏! 第54章 54 他白日那一身血衣已經被換下來了, 換成了干凈的月白色中衣,看起來比著墨色長衫時更加柔和親厚些。他的面色蒼白,大夫已經處理好了他身上的傷口, 手上的那一道被野豬拱到導致皮開rou綻的地方纏著厚厚的白紗布,一只手吊著??蛇@些, 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樣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