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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顯真站在周策安身后幾步,平靜地向陳王稟道:臣派人查下去,主張出兵剿匪的官員均是公主的心腹。公主在回神都之前,已經做好一切部署,和河北河南兩地的官員都有過書信來往,如今這一步棋,公主是有備而來。 周策安話中有話道:裕安公主真人不露相。 誰說不是。陳王悔恨自己未能及時警覺,半途殺出個程咬金,我還以為她是真心扶持我那侄兒,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志不在此。我這個meimei,最得二圣寵愛,不料心思如此縝密,城府如此深厚,以往真是小覷她了。 陳王表面維持著賢王的風度,實則暗暗磨牙。 周策安道:郡王一死,吳王已不足為懼,公主恐會是大王稱帝之路最大的阻礙。 褚顯真不急不忙道:大王,臣有一計。 陳王雙目一亮,何計,附耳過來。 褚顯真上前幾步,行到陳王身邊,耳語了幾句,陳王頓時微瞇雙眸,此計甚妙。 許寵順利領兵開赴河北河南后,公主在朝廷的聲望一日比一日高,連同三王的部分親信和黨羽都多有贊譽。 對此,裕安非但沒有開懷,反倒愁悶不堪。 門中的賓客不解其意,公主道高望重,威信大漲,理應高興才是啊? 裕安十分理智清醒,她斷然地定論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事情沒那么簡單。 不出裕安的意料,兩天后,神都忽然傳出一些謠讖。 不僅有儒生大作文章,暗諷牝雞司晨,指摘女人合謀亂政,攪亂了原本安穩的秩序,還讓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更有可疑人士到處散播女主當政,不利社稷的謠言,口稱是一位得道的道士所言。 那位道士掐指一算,算出災禍來自女主天下。依他所言,水屬陰,水為純陰之精,朝廷陰陽不調才招致天降水災,理所當然將天災人禍歸罪于女帝篡國,公主插手軍務,女官把持朝政。他們借天圖事,僅用了一日,就將謠言傳出京城,鬧得四處風雨。 彼時女帝龍體虛弱,神智卻清醒了一些,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并沒有讓女帝勃然大怒。 女帝笑道:他們在怕什么,說來說去,怕我是個女人。 女帝發白皤然,目光渾濁,看人的眼神還是相當犀利。 她一眼就看穿了男人們為爭權奪利鬧出的把戲,對裕安公主道:因為我一個女人坐在這兒,讓他們如芒在背了,然而,還有數萬女人沒有坐到這個位置。裕安你說,是不是到那時,他們才能平衡,學會順服? 此刻的裕安就恭謹地跪在女帝的腳下,她唇邊帶笑,卻不過分謙卑,圣人在位一日,他們都只能跪伏在圣人的腳下。深淵里的蟲鳴,如何蓋得過九霄的龍吟。 女帝聞言大笑,蒼老的手輕撫著裕安的發髻,裕安啊,朕已經決定,朕不會留下遺詔。你明白朕是什么意思嗎? 裕安一直在窺知母親的心意,試探母親的內心,但當圣人坦言身后安排時,她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這些天她在朝堂的所作所為,圣人如何看不明白。但她至今也沒有橫加指責,是不是意味著,圣人默許了她的行為。 她無法辨別圣人的真正意圖,低下頭道:請恕兒臣駑鈍。 女帝搖頭哂笑,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言,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說。因為朕曾經再三告誡你,不得參政。 明明還是炎熱的秋日,裕安倏然感到雙足冰冷。 女帝又道:你要什么,朕從來是捧到你的手里,只因為你是朕的掌上明珠,朕最心愛的女兒。但這次,你要的東西得憑自己的本事去拿,殺人還是放火,無關用的什么方式,終歸是你的手段。 拿到了它就是你的,拿不到你會為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你,明白了嗎? 兒臣受教。裕安低著頭,后背兀自流著汗,渾身都在因為母親突如其來的認可而寒顫不止。 汗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卻清晰聽到母親輕到不可思議的嘆息。 我們女人生來就是被踩在腳下的,要爬起來何其艱辛。裕安,你輸不起。 女帝沒有雄厚的根基,沒有男人天然的權力優勢,憑的只有那一股一條道走到黑的倔勁。 裕安身上再耀眼的明珠,華美的霓裳,也只是依附于她的父親母親,她的兄弟。 她的確輸不起,但無法回頭,只能繼續走。 她給自己選了一條路接替鉅鹿郡王賑災,治理匪禍。 相比她的無路可退,其實河東裴氏才是真的無路可退。鉅鹿郡王的病薨不能停下他們的步伐,他們和吳王這條船進退多年,其中的利益付出,早就無法割舍。 只有裴彥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徹底斬斷了前塵。 他和公主私下合謀,以督促失責為由請求降職處分,并上書請纓協助公主治理瘟疫。 陳王正愁治不了裴彥麟,挫不了裴氏的銳氣,裴彥麟便自己送上門來。 礙于河東裴氏的勢焰極盛,陳王降他一級,為尚書左丞,并允準他和裕安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