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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些峰主名下的徒弟位過于火熱而不得不限制在春季招新,不像他們靈寵峰,一年四季開放收徒,都收不到一個。 這次能收到,沈拂衣甚至懷疑師父是不是受不了其他峰主背地里的奚落,背地里偷偷買了一個回來。 因為昨晚上的那個噩夢,沈拂衣在被人叫去春醒堂后,便坐在那里忍不住繼續犯困。 言知微注意力似乎全都集中在了新徒兒身上,一屋子都是他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沈拂衣一手支額,勉強半撐起眼皮,摸了杯茶打算喝一口提一提神。 結果在抬頭的瞬間就看見新進門的師弟黑袍下的手指骨節分明,肌白如雪。 她心里道了句漂亮,又覺得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驚艷。 她下意識便想抬頭看看,畢竟有這樣好看的手,人肯定也丑不到哪里去。 然后沈拂衣便對上了一雙幽沉漆黑的眼眸,對方漫不經心地斜睨著她,便瞧見她下一刻鼓在嘴里的那口茶嗆進了嗓子里去。 沈拂衣收回目光,默默地轉過身去趴在桌上咳得撕心裂肺。 她這下總算是清醒了,但她懷疑自己有可能還沒從噩夢里走出來。 在小山洞里被魔鬼支配的恐懼瞬間蘇醒。 沈拂衣亂糟糟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這大佬怎么跑這里來了?! 這邊言知微仍然在自說自話,端莊之余,眼底藏著壓抑不住收到徒弟的竊喜之色。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大清早上在山腳下也能撿到一個徒弟。 彼時見此人孤身一人走到此地,他以為對方很欣賞山上的風景,便走過去問了一句要不要做他徒弟,他可以帶他上山去仔細看看。 言知微并不抱有希望的說完后,就瞧見對方一言不發地跟了上來。 剛好見自己的靈寵青青吃完早飯巡邏到此地,言知微正愁找不到話題和新徒弟說,便抬手將青青召了進來。 青青是一只變異的老母雞,言知微說:這是為師小時候家里又窮又苦的時候,全靠青青偷偷在為師被窩里下蛋,才度過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后來他拜入靈寵峰的時候都沒忘記帶著青青,原本是想給青青養老送終,結果青青自己爭氣,也機緣巧合下吃了一顆妖獸的內丹,進修成了一只靈寵。 言知微唏噓地說著自己對每一個徒弟都重復過一遍的往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跟前的新徒弟在聽見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眼神突然一沉。 沈拂衣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大佬周身突如其來的低氣壓,見他望著老母雞的眼神很是不善,內心驚恐他又發什么神經? 與此同時,半瞇著眼睛窩在言知微懷里的青青突然間張著翅膀瘋狂掙扎。 那撲棱起來的翅膀扇到言知微那張清俊的臉上,甚至突然想要暴起攻擊這個新來的男人。 言知微被扇了好幾個耳光,掩唇輕咳了幾聲掩飾尷尬,不由輕聲解釋:青青是一只比較敏感的雞,她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這樣 說完以后臉上又挨了一雞翅膀。 青青用著非常兇狠的眼神瞪著新來的陌生男人。 沈拂衣忽然就想到靈寵修煉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察覺到反派氣息的! 薄意卿瞇起眸,看向那只雞。 沈拂衣的心口猛地一提。 如果薄意卿在這里暴露身份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了。 言知微漸漸露出了幾分了然。 他一個人面對著一雞兩徒,在劍拔弩張的壓抑氣氛下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青青可能要下蛋了。 他一把按住雞翅膀,不失禮貌地沖著薄意卿和沈拂衣微笑道:拂衣你先帶師弟熟悉一下環境,我要帶青青離開一下。 言知微連人帶雞離開了醒春堂。 沈拂衣頓時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吞回肚子里去。 她余光瞥見薄意卿指尖摩挲著散去的殺意,充滿無力的內心不得不佩服言知微:心大,可能也是一種福氣吧? 不帶我過去安置? 像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氣,薄意卿眨眼間便驀地收斂了周身的戾氣,對著沈拂衣漫不經心地開口。 沈拂衣:你你不怕我說出來? 薄意卿似笑非笑道:弄死他們,應該不算太難? 沈拂衣: 她捂了捂一早上就遭到了刺激摧殘的心臟,哪怕腿軟,也得堅強。 前不久見薄意卿的時候,他手掌心幾個月沒愈合的傷口愈合了不說,這才分開沒多久,他腦門上那極深極的傷口也沒有了。 最后關于他說他被封印在山洞里出不來,但卻分分鐘找上門來的事情,身心俱疲的沈拂衣已經不想問為什么了。 畢竟大佬紆尊降貴地來到了自己的大本營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是加起來總共三人一雞滿門傾覆的下場。 這一路上沈拂衣都仿佛變成了鋸嘴葫蘆似的。 薄意卿垂眸瞥了她一眼,語氣意味不明地開口道: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是不是很生氣? 傷口是假的,被封印也是假的。 他先前很顯然只是在扮豬吃虎釣魚罷了。 沈拂衣忍氣吞聲地敷衍道:不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