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級女配2[快穿] 第8節
賀向國轉而向黑國老頭鄭重解釋:“讓這位大姐放心,我們這位女衛生兵,師承御醫,御醫懂不?” 白胡子老頭表情茫然,日常對話還好,聽不懂太復雜的a國話,他猶豫了下按照自己的理解嚴肅翻譯給女人:“說讓你放心,這個女軍人,家里賣魚的,有錢?!?/br> 能聽懂的梁汝蓮:“......” 真敢翻譯啊,都什么和什么。 大概有錢給了女人安慰,她點點頭,閉上眼雙十合十不知道對什么神禱告什么。 梁汝蓮迅速穩定情緒,微微凝神,把孩子翻個身,第一針,準確扎在他后腦兩側。 又長又細尖利的木針,不懂的人下意識以為會感覺很痛,痛在娘身的黑國女人嚇的緊緊捂住嘴巴,手攥緊,一副隨手撲上去阻止的架勢。 沒有血,孩子也沒有叫。 第二針,后腦另一邊同樣的位置。 先風池,再大抒曲池,接著三間后溪,最后在女人驚恐目光中,最后一根細長的木針,扎在孩子小腿。 腦炎,腦部遭受病原體侵襲所致,普通的退燒藥最多小小的去下本,沒有相關藥品,這一連串xue位,快速退燒的同時喚醒刺激孩子自身的抵抗力,至于能不能抗的過去,還得看他的造化。 空氣靜的可怕。 女人面色蒼白死死盯著床上的孩子,眾士兵擔憂接下來的結局。 拿那么長的針扎了,萬一賴自己這邊身上怎么辦。 不知道什么時候,孩子奶聲奶氣的呻/吟聲打破沉默,醒了,等看清眼前熟悉的臉龐,有氣無力抬起小手,呢喃了聲米瑪。 女人喜極而泣,緊緊握住兒子軟綿綿的小手,那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不再熱的guntang,變成了正常溫度,燒退了。 老頭長長呼口氣,代替女人給眾士兵鞠躬。 賀向國矜持擺擺手,說話特官方:“a國黑國兩國一家親,不用客氣?!?/br> 白胡子老頭看起來和賀向國很熟,知道怎么稱呼,態度非常誠懇親熱:“賀排長,吃過飯再走吧,正好村里這段時間摘了不少草藥,這次您啥也不用給,孩子的一條命呢?!?/br> 亞熱帶氣候,最煩人還不是交通不便,是無處不在的毒蟲等等,一旦被咬,沒有太多的合適藥物,好在當地居民時間長了有經驗,知道什么草藥能治。 部隊一百多號人,只靠衛生班幾個人采藥遠遠不夠,這也是村莊能和部隊交換的主要物質。 賀向國沒拒絕,客氣同意。 兩人相互閑扯幾句,白胡子老頭臨走時,忽然用本地方言向女人說了句什么,聽語氣,像是叮囑的話,如果只看他微笑表情,下意識理解成讓女人照顧好孩子。 眾士兵沒人多想,只有正收拾背包的梁汝蓮動作停了下。 等目送老頭背影消失,賀向國走到床邊看了下孩子,向女人比劃:“砰砰,爆炸,你聽到了吧?!?/br> 自己這邊剛救了孩子的命,算天大的情分,剛才同意讓梁汝蓮出手救孩子,一方面為了小小的一條生命,也有小部分為今天的調查任務。 直線距離不到一千米,山間平靜,那么大的聲音女人不可能沒聽到。 女人低著頭不斷撫摸安慰孩子,聽到說話過了好幾秒才有反應,她直起身,剛才的絕望神色沒了,點點頭。 “聽到就好?!辟R向國自言自語,苦于整個連隊沒有能完整說幾句黑語的,他不放心別人,認為自己表達能力最強,抬起快趕上女人腰粗的大腿,“砰,我的兵,半條腿沒了——村里最近有沒有誰從外面回來?” 女人臉色變了下,也不知道沒聽懂還是沒有,倉惶搖搖頭。 梁汝蓮嘴角動了動。 女人說謊了。 不論她表達的是沒聽到還是沒有人回來。 賀向國的做法很對,看來不用她多說,村民不會埋地雷,絕對有去外地討生活的村民,或者是黑國部隊派了偷偷在此,至于人還在不在,在哪里,不確定。 還有種可能,有去當兵的村民回來了。 ·第 9 章 梁汝蓮經歷過太多,黑國女人任何選擇都在情理之中。 一方是剛救了自己兒子的恩人,一方,是她這輩子大概從生到死都離不開的鄉鄰,背叛,意味著以后無法在這里生存。 梁汝蓮好奇女人知道什么,接下來要發生什么。 黑國老頭臨走叮囑的是:別亂說。 “有突發情況,你去外面看下有沒有人偷聽?!绷喝晟徥帐昂帽嘲?,像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一名戰友身邊低聲道,“小心點,看到什么先不要驚動?!?/br> 這名戰友一路和賀向國走在最前面,原身記憶里不認識這人,但應該屬于精英骨干。 沒讓梁汝蓮失望,戰友表現的非常正常,甚至對她這個大小姐突然這般沒任何驚訝。他隔了好幾秒才動身,走到門口像是有點乏了,懶洋洋伸個懶腰,然后一捂肚子,東看看西看看,向跟著出來的另一名戰友道:“哎呀,肚子有點痛,我去方便下?!?/br> 山里的小村莊,房子外面亂石灌木草叢,想藏人太簡單了。 借著內急借口,戰士正大光明哪里隱蔽去哪里,等到馬上要蹲下時,他快而隱蔽比了個手勢。 連隊每個人都必須牢記的暗語:沒人,安全! 接到戰友傳遞來的消息,梁汝蓮稍微放下心來,隱藏的危險最可怕,己方來到對方地盤,就怕萬一中埋伏。 現在看來,敵人不敢硬碰硬,大概率要玩陰的。 梁汝蓮把剩余的半片退燒藥遞給女人,盯著她,表情關切,說的卻是另一番話:“排長,有個事向你匯報下,我懂一點點黑語,剛才老頭臨走叮囑女人:別亂說話——戰友們剛才巡查過外面,屋外沒人?!?/br> 賀向國差點沒控制住表情! 從出發到現在,大小姐一改常態,路上沒叫苦沒掉隊,還會醫術治療好了一個孩子,現在更好,聽懂敵人的話不僅不動聲色,在他啥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難道以前誤會她了? 情況特殊沒時間驚訝,賀向國死死摁住一肚子的話,保持剛才表情,但說的話也變了。 “知道了,還有別的發現嗎?” 兩人就這樣在黑國女人拿著藥片誠惶誠恐的感激道謝聲中交流起來。 “她不懂咱們的話,不然孩子生病能說早就說了?!绷喝晟徫⑿ε呐暮趪说募绨?,“排長,其實有個最簡單的辦法,可以輕易讓她開口?!?/br> 賀向國一時沒反應過來,剛要問,發現她眼光不太對,低頭順著看去,頓時怒了:“胡鬧,你是a國軍人懂嗎?” 梁汝蓮:“......” 賀向國感覺自己剛才想多了,壞女人就是壞女人,竟然敢打孩子的主意,那和侵略者有什么區別? 黑國人再可惡,眼前的黑國女人即使再忘恩負義,但孩子也是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 黑國女人聽不懂a語,她感覺出氣氛不對,男軍官好像在訓斥剛救了兒子性命的漂亮女軍人,而且越來越生氣,一副隨時要打人的架勢,她不敢攔,可憐兮兮哀求:“大人,你別生氣,她是個好姑娘,您要打,就打我吧?!?/br> 黑國游擊隊曾被利國認為世界最英勇軍隊之一,在國內地位非常高,不論軍銜高低,普通老百姓都得尊稱大人。 打罵也是常有的事。 梁汝蓮向黑國女人笑笑,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沒白救人。 對于賀向國的反應,梁汝蓮不意外,一個懷揣赤子之心的戰士,定然也是善良的。 就是少了點變通。 梁汝蓮低聲解釋:“賀排長,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們可以只做做樣子?!?/br> 假裝要傷害孩子,逼迫黑國女人說出知道的消息,是現在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賀向國沉默了,他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瘦弱的男孩。五歲多的孩子已經懂事了,大概剛才聽母親說眼前的軍人叔叔救了他性命,他咧開嘴,露出口潔白的小乳牙,笑了,奶聲奶氣道:“感恩,chu?!?/br> 謝謝叔叔。 最基本的日常用語賀向國聽得懂,他也咧開嘴,回給對方一個不怎么好看的微笑,然后果斷搖搖頭,沉聲道:“不行?!?/br> 類似的決定他做過不知道多少次,就像團長恨鐵不成鋼對他的評價:情感永遠大于理智。 這樣天真的微笑,應該去守護,不論他是哪國的軍人。 賀向國沒再追問黑國女人,面色堅定,帶領眾人向外走。 身后的屋內,黑國女人愣了片刻小跑著追上來,等到了門口,雙腿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扯住,她看著綠色背影拐了個彎消失在小道盡頭,大顆眼淚滾滾落下,似乎怕人聽到,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狠狠抽自己的臉。 直到身后傳來奶氣奶氣的呼喊聲。 “mama,你怎么了?為什么要打臉?!?/br> 小男孩退了燒,這會恢復了點力氣,他被mama的動作嚇壞了,掙扎著跳下床想要安慰。 “mama,mama做了壞事?!迸宿D身把兒子抱在懷里,貼著那讓她甘愿付出一切的小小臉蛋嗚咽,“mama是壞人,mama是壞人?!?/br> 村莊中心有片難得的平地,時間久了,零零散散的石頭被磨出了包漿。 眾士兵還未趕到,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先傳來,每次交換物質,對孩子來說等于過節。 白胡子老頭也在,旁邊還有十多名村民席地而坐,見一群綠色身影走過來,連忙站起身笑著打招呼。 也算鄰居了,彼此不知道名字,但大都面熟,他們認識這位面黑心熱的排長大人,格外好說話。 賀向國不動聲色打量幾眼跳過來還想要餅干的熊孩子,警惕稍微放松,他這會沒心情扯太多,吩咐戰士們去換取村民帶來的草藥,自己單獨迎上村里聲望最高的白胡子老頭,開門見山道:“老人家,這次來除了換東西還要打聽個事,昨天,我的一名士兵踩了地雷,您知道吧?!?/br> 白胡子老頭沒否認,點點頭,用生硬的a語關心道:“人,沒事吧?!?/br> “沒死,半條腿炸沒了,這輩子別想再當兵了?!辟R向國心情煩躁,他仔細打量老頭的表情,但對方臉上褶子宛如溝壑,還是條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有很多黑泥的溝壑,實在看不出什么,“您知道怎么回事嗎?” 白胡子老頭痛心疾首跺腳:“該死的西國佬?!?/br> 剛過去沒多久的戰爭,小村莊作為兩國的交界沒能躲過,至今仍殘留著不知道多少地雷。 賀向國笑了笑:“是啊,的確該死?!?/br> 如果不是固定的巡邏路線換做任何一個地方,連長,包括他在內的任何人大概都是這個想法。 然而反過來說,真要村民做的手腳或者參與,老頭自然會否認。 在來之前,賀向國有種僥幸心理。 先不說國家對黑國的大恩,就說連隊,因為距離太近,對村莊能幫的就幫,大家無親無故不是一個國家,比如老頭有次崴了腳,還是他背回來的呢。 以心換心,他認為,村民或許受了某種威脅,即使不敢說也會給予點暗示提醒。 然而沒有。 包括那位黑國女人。 實心眼的人,有時候內心傷害大于身體,后者疼幾天就沒事,會愈合,前者,痛在心里無聲無息沒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