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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山不陰不陽的道了句,閣主好厲害。 晏聽潮橫她一眼:別拍馬屁,這會兒心情不好不想聽。 周小山從善如流的閉嘴,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他收徒就是為了替天字派奪一個長老位置。一位長老只能推薦一名弟子,你占了他弟子名額卻壓根沒有把握贏得長老之位,不用你求他,他都得求著你給你解開師徒契。 當真? 晏聽潮正色:我何時騙過你? 周小山看看他,我怎么覺得閣主眼下正在騙我呢? 晏聽潮: 周小山用一種你是不是想要賣了我我還替你數錢的目光瞅著他,就差在臉上寫上:我不信你會對我這么好。 晏聽潮氣得想要敲她的腦殼,我對你不好,會費這么大勁救你?還被困在這里? 小山眨眨眼睛,還是半信半疑的表情。 晏聽潮深吸口氣,耐著性子道:再者,我坑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周小山腦子里轉了幾個念頭之后,打起了親情牌,先是情真意切的叫了聲:師叔。然后,再三確認,你真的不會坑我吧?看在我師父和香雪膏的份上。 你是我師侄,我豈會坑你。我愛護你還來不及呢。晏聽潮情真意切的回答她。 潔凈空靈的冰窖,被突如其來的的同門親情平添了幾分暖意。 可周小山有一種兩個騙子在互相騙的感覺。 不過,眼下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先聽騙子的,從冰窖里脫身再說。晏聽潮就算坑她,她也有本事反坑回去。 她打開隨身的腰包,拿出易容的工具。 晏聽潮看著她手下不停,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不用看著我易容? 周小山頭也沒抬,對著鏡子說:我記得住你的樣子。這是打小就被干娘訓練的第二關。 晏聽潮心里一動,你是記得住我,還是見過的人都能記得住? 周小山自傲的說:有的人看書過目不忘,我看人過目不忘行不行? 其實她只說了一半實話,她也不是見到誰,都能一眼牢記。 一般能讓她記得很牢的人有兩種,一是長的好看的,二是長的有特點的。 長的好看的人,總是更讓人情不自禁多看幾眼,也就記得格外清楚。尤其是晏聽潮,眉眼五官無可挑剔不說,還有著讓人過目難忘的風姿氣度。 那種氣度,不同于世家公子的清高,也不同于江湖人士的豪放。兩種氣度糅合一起,讓他具有獨一無二的風采。 晏聽潮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把師叔的樣子都刻在了心里。 調侃的語氣里還隱隱夾雜著點失望之意。 周小山本想瞪他一眼,一抬頭剛好和他目光撞到一起。那雙眼,半笑不笑,仿若藏著一方春光如畫的靜谷,千回萬轉,不可描述。 她一個晃神,差點沒在那靜谷中亂花迷眼,找回神來,佯作鎮定的低了頭,你別看我。 晏聽潮笑,怕我偷師? 對。 其實是不自在。 晏聽潮笑了笑,轉過身在冰窖里溜達。今上對國師的待遇不錯,賜了一座大宅,雕梁畫棟,亭臺樓閣,不啻于賢王府。這地下冰窖也是建的牢不可破,除非有炸藥。 周小山先是描畫眉毛,發際,然后捏鼻梁,眉骨,顴骨,下頜。 晏聽潮也會易容,只是和她的手法一比,便落了下乘,她這種易容功夫,比套一張□□可難得多了,逼真無暇,完全看不出來易容的痕跡和破綻,唯一的缺點就是慢。 細工出慢活。 半個時辰后,周小山盯著一張和晏聽潮一模一樣的面孔,轉向他,問:怎么樣? 晏聽潮有種照鏡子的感覺,唯一讓他覺得不適應的地方,就是身材。 他打量著自己,像倒是很像,只是你個子太矮。 周小山從腰包里拿出兩個圓形的薄盒子,沾在鞋底腳洼處,然后按了一下,薄盒彈出機關,變成三寸高。 晏聽潮吃了一驚,心說這丫頭的易容術果然是有一套,裝備齊全的很。 他伸手比劃她的頭頂,到自己眼皮處,很欠扁的說了句,還是矮了點。 誰讓你長這么高,這壓地尺最多也就只能拔這么高了。周小山平視著他,面不改色的來了句,把外衣脫了。 晏聽潮把衣服脫下來,披到她身上,低頭看著她被衣衫罩住的鞋,擔憂道:踩高蹺不會摔吧? 小山穿好外衫,系上腰帶,我都能在瓦片上走,這有什么難的? 也是,他一時沒想到她會輕功,腳底下踩這玩意兒根本不成問題。 我看看有沒有破綻。晏聽潮盯著她的臉,不對,是自己的臉,端詳起來。 周小山即便是頂著他的一張臉,可是芯子里還是她自己,被他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心尖又開始不明狀況的抽抽,耳后一陣陣的發軟。 晏聽潮抬手,從她下巴輕輕劃了一下,低聲道:沒有胡子。 周小山被他一個動作,弄的聲音都有點發顫,外面天黑,他老眼昏花的能看得多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