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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她忽然又想到一事:我有一事想問太醫,我老家治療心疾的藥方子,不知為何,總有淡淡的無法入口的苦腥,請問這是正常的嗎? 呂太醫沉思了一會兒:您是覺得苦腥味不妥嗎?您將方子寫下來吧,臣幫您看看。 多謝您,我這個病,希望您別告訴殿下,不想讓老祖宗他們擔心。 遼袖輕聲委托。 呂太醫略一躊躇,白胡子點了點。 呂太醫為人溫厚,醫術精湛,經他調養了這么多日的身子,她信得過他。 上輩子她在王府也是讓呂太醫調治,她七年不孕,呂太醫知道是她娘胎帶了弱癥,憂思過度,難以有孕,他也沒將此事告訴文鳳真。 遼袖回憶前世每日喝的藥方,寫下來遞給呂太醫,他收在袖口,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她心想:或許能解開這個謎團,前世藥湯中繚繞不斷的苦腥味究竟是什么。 巳時三刻,只聽得宣直門嗵、嗵、嗵三聲禮炮響。 鼓樂齊鳴,棗紅色駿馬迤邐而來,彩旗敝日,轎子無不是雕花圍欄,約摸三百人的儀仗,朱雀長街摩肩接踵。 兩邊酒樓早已提前十日被包滿了。 眾人等著一睹狀元郎風采,據說這位狀元三元及第,因此更引人伸長了頸子,紛紛探看,口干舌燥。 宋公子在茶樓最高處包了兩間雅廂。 他恪守禮儀,沒有與她共處一室,兩人一墻之隔,看到的風景卻是一模一樣的。 這樣的心境,令遼袖覺得很自在。 宋公子就在旁邊的廂房,派小廝敲了她的門,給她遞過一本書,是她上次提起的。 那時宋公子有些詫異,隨即由衷稱贊:遼姑娘,你在鄉下也能自己讀書識字,真了不起。 遼袖慢慢翻開,書里夾了一封信,宋公子親自落筆。 信上說:訂親的日子就在三月,這事兒只有皇后姑母不同意,不過因為私船一事,她被軟禁宮中。父親暫時沒與她來往。 不過近日宋家樹大招風,訂親宴或許不能宴請全城勛貴,或許要委屈她了。 她松了口氣,心思落定,她本就不想大cao大辦,為防止夜長夢多。 雖然對于文鳳真仍有隱隱的不安,但是最近很少做前世的夢,這或許是好征兆。 無論上輩子還是如今,遼袖想要的都很平凡,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家,有個落腳的地方,不用想著收拾包袱來來去去,受人冷眼。 清風習習,可以邊品茗邊看熱鬧,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瞧見迎面過來的狀元郎。 遼袖聽聞了他的名字,趙襄。 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文鳳真上位后,老首輔告老還鄉,趙襄進了內閣,處理朝政大事心細如發,寬厚仁澤。 趙襄是難得的讓文鳳真稱贊的人,無論才學還是為人處事,他說他是真正的白衣卿相,王佐之材。 來了來了!人群中爆發一聲驚呼。 日頭正盛,熾烈的白光打下來。 棗紅神駿,一襲紅袍,周身執刀的金吾衛,無不是轟轟烈烈花團錦簇。 兩方扶欄擠滿了人,遼袖今日戴了帷帽,一圈白紗垂下來,連身形都遮掩住了。 她清楚文鳳真的習性,喜陰不喜熱,跟蛇一樣,今日一定不會出來的。 但是為了謹慎,她還是沒有去扶欄旁看,只是透過茶簾望著一派繁華熱鬧。 雪芽跟隨著人群,不斷穿梭,一面瞧著長街上的身影,一面追著儀仗,目光不斷逡巡,心下焦急。 雪芽特意穿了遼袖賞她的衣裳,一絲不茍,鬢邊抹了花油,仍有稚嫩的絨毛細碎溢出。 本就年紀小,穿什么都好看,一笑起來更是俏麗動人。 她的眼眸忽然亮了。 在狀元那襲紅袍后,儀仗中跟著內廷中使。 無數道相同的寶藍長綢,可是又格外不同,比起其他中使脊梁更加挺直,清瘦堅韌,翠竹般的清越之氣。 就是與旁人不同的。 雪芽氣喘吁吁,跑到最前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她怔怔地笑了。 儀仗中,一雙漆黑沉靜的眼眸抬起來,望向她。 張瑕看到她時,目光略微詫異。 身為奴婢有許多規矩,雪芽在酒旗下,怔怔抬起手指,想招手又不敢招手。 眼神畏怯,想觸卻不敢觸,不知是被曬的還是如何,眼眶微紅,笑容卻靦腆又溫柔。 手指顫抖,窘迫不安地停滯在半空中,慢慢合攏,收掩回袖中。 她一低睫,扯起高興的一笑。 他對她回以溫和一笑,天光落下來都和煦三分。 張瑕也曾是兩榜進士,當年揭榜那日,朱雀長街上滿城貴女議論紛紛。 探花郎呢還是狀元郎,都沒有他好看。 謝雪芽回頭,莞爾一笑:那個最好看的哥哥,是我家的。 隔著老遠,兩人不言不語,抬眸遙遙相望,對視一笑,周遭嘈嘈雜雜似乎消逝不見。 所有人在看狀元郎,只有她在看他。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想看的人。 酒樓上,馮祥正給殿下扇風,催促著下人搬冰塊。 殿下,日頭這樣毒,您又是個不喜歡熱鬧的,免得中暑,不如坐轎子回府吧,您今日書房還有一堆軍機未曾批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