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漆黑的影子從他的腳底陡然升起，將他徹底貫通。

    雷英哲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抖了抖嘴唇，隨后雙眸瞬間失去光彩，徹底沒了聲息。

    沈樓的藍色光華瞬間綻放了整個套間，幾秒之后收了回來，臉色陰沉。

    殷流明冷靜地問：“攻擊從哪里來？”

    “雷英哲自己身上的?！鄙驑悄抗饴湓谝呀浰廊サ睦子⒄苌砩?，“大約是沉錨給他身上埋下的秘術，當他說出某些禁忌詞時，就會觸發影子里的攻擊?！?/br>
    “禁忌詞？”殷流明過濾了一遍雷英哲說的話，微微蹙眉，“零？”

    沈樓微微頷首。

    “零是誰？”

    沈樓沉吟了一下：“按照沉錨的說法，是夢魘游戲的第一個玩家，因為沒有納入正式編號，所以是零號?！?/br>
    林湘湘雖然對雷英哲恨得牙癢，但看到雷英哲的尸體又忍不住捂住眼，小聲道：“難道這家伙平時都不會口誤說到零的發音嗎？零領令？”

    她頓了頓，咕噥了一句，“ling竟然沒有一聲的發音?！?/br>
    沈樓道：“看雷英哲自己似乎自己也不知道有這個限制，應該只有他特意指出零的存在，才會觸發?！?/br>
    他拍拍手，“既然雷英哲已經死了，那我們只要解決假的衛紹納就可以破除這個夢境了?！?/br>
    沈樓掃了林湘湘一眼。

    林湘湘神色略有些黯淡。

    “你可以先去和你的小伙伴們告別?！?/br>
    林湘湘沉默著點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臉，恢復了光潔順滑的無臉人形象，轉身去了走廊，從油畫中離開了。

    沈茵茵看看殷流明和沈樓的臉色，舒展了一下胳膊：“那我們也回去了?！?/br>
    她的沈樓遺憾地道：“不多看會戲？正在高潮呢?！?/br>
    沈茵茵言簡意賅地道：“走?！?/br>
    沈樓撇撇嘴，聽話地返回了沈茵茵身旁。

    沈茵茵向著臥室走去，走到臥室門口，扶著門框忽然回過頭，對殷流明道：“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還是很感謝因為你才有我?！?/br>
    殷流明一怔。

    “所有的你的復制品都代表了一部分你。我想必也不例外?！鄙蛞鹨鸬?，“雖然不清楚我代表了你的哪一部分，但和沈樓在一起我非常開心?！?/br>
    她的沈樓笑了起來：“茵茵，情話應該對著我說?！?/br>
    沈茵茵也露出了明艷的笑容，伸出右手。

    她的沈樓與她十指相扣，兩個人一起走進了臥室。

    ……

    殷流明看了沈樓一眼。

    沈樓抱著胳膊沉吟不語。

    殷流明輕輕挑眉：“人都走了，有什么要說的嗎？”

    沈樓笑瞇瞇地摸摸下巴：“唔，其實我在組織語言，怎么才不會讓你誤以為我曾經有個前任?！?/br>
    殷流明輕輕鼓掌：“夢魘游戲的第一位玩家是你的前任？”

    “所以說，不是前任?！鄙驑菗]揮手，一團藍光籠罩住雷英哲的尸體，將雷英哲的尸體連同下面的沙發都變成水晶一樣透明的物質，輕盈地坐在一旁，斟酌了一下，把遇到裴瑜朝的事情簡單說了說，最后道，“在裴瑜朝的刺激下，我回憶起了一些東西?！?/br>
    殷流明換了個洗耳恭聽的姿勢。

    “我確實在夢魘游戲里做過玩家?！鄙驑敲嗣掳?，“和之前那個姓周的說的一樣，基本打通了當時所有的夢境?！?/br>
    殷流明目光微凝。

    在夢魘游戲中闖關這么久，他大概清楚闖關夢境的難度，并非力量強大就一定能夠輕松通關。

    地球上的人類幾十億，沉浸在夢境中的就算僅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數量也足夠恐怖了。

    沈樓竟然能夠完成這種壯舉？

    “其實也不能說打通了所有夢境，僅僅只是打通了當時還活著的涂夢者的夢境，而且也借用了一些零的幫助?！鄙驑强吭谏嘲l上，手心的藍光微微蕩漾，“憑借著打通那些夢境的收獲，我向夢魘游戲許了愿?！?/br>
    “什么愿望?！?/br>
    沈樓沉默片刻，搖搖頭：“不記得了?！?/br>
    殷流明沉吟了片刻，不知道為什么，胸口微微有些沉悶的感覺。

    他問：“和零有關？”

    沈樓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對?！?/br>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按照我現在回憶起來的內容，零和我應該是不折不扣的死敵，我被封印在圖鑒里大約也是他的手筆……絕對不是什么前任?！?/br>
    殷流明習慣性地無視了沈樓在前任上的糾結，皺眉道：“零到底是誰？”

    “零是夢魘游戲最初的玩家，甚至可以說是內測玩家，在夢魘游戲還不是夢魘游戲的時候，他就在夢魘游戲內了?！鄙驑堑?，“他現實世界中已經死了，只剩靈魂留在夢魘游戲里?！?/br>
    殷流明道：“我記得你說過，夢魘游戲存在的時間很久?！?/br>
    沈樓點點頭：“大概從神話時代就存在了，只是那時候還不是夢魘游戲的形式?！?/br>
    殷流明皺眉：“那零在夢魘游戲里待了多少年？脫離rou體太久的靈魂會漸漸失去原本的形狀、意識和性格?！?/br>
    沈樓點點頭：“是的，盡管有夢魘游戲的幫助，零還是不可避免地逐漸失去了大多數情感，僅剩下少數執念，一直留存在夢魘游戲的核心區域內。其實一般玩家基本不清楚他的存在，而知道他存在的玩家又因為他基本失去情感的人格，常常會把他誤認為系統的分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