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夏日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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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她的眼,有種靈魂半出竅的感覺:“嗯,我一直緊張?!?/br> “來我這兒就不緊張了?” 終憶笑著走向周帆盡,將人拉離電視機前,讓他隔遠些看。他立刻轉身拿出飛行棋,邀請他們加入游戲。玩到中途,她想起什么:“明早要不要提前過去,再適應一下這里的泳池賽道?” “靠!遠哥你是不是作弊?為什么搖幾次都是6?”周帆盡不滿嚷道,話鋒一轉又說,“要啊,要適應?!?/br> 瞧著倒是胸有成竹,沒有半點緊張??粗两酵度胗螒?,估摸著只是單純想找人陪玩罷了。 徐桉遠手肘搭在腿上,單手撐頭,百無聊賴地走動藍棋,正中終憶一枚紅棋。周帆盡幸災樂禍道:“小憶老師,你被遠哥吃掉了,你怎么總被吃啊?!?/br> 終憶的起點,留下數量最多的棋子。相反徐桉遠遙遙領先,還差最后一枚就要全部抵達終點。 周帆盡童言無忌的一句話,讓兩人四目相對。 空調冷風,電視節目,男孩笑聲,將房間鬧得如早市一般,唯獨這一眼里,被一種秘密的寂靜籠罩。 徐桉遠背靠沙發,左手輕輕扯動t恤,像是散著某種熱氣:“不玩了,看個電影就回去睡覺?!?/br>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比玩飛行棋正確得多。 游戲讓人亢奮,電影使人沉睡。影片播放至30分鐘,周帆盡半個身子滑下沙發,睡得雷打不動。不曾想,他的教練也未能幸免,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睡倒沙發上,終憶不忍心叫醒二人,準備把這間房讓給他們。 她把周帆盡抱上床,又找出一床毯子走向沙發。人在睡著時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身體、表情,每一處都是放松狀態。 徐桉遠睡著的樣子,讓終憶想到某種毛絨寵物。她蹲在他面前,靜靜看他濃眉下的睫毛,尤為立體的鼻骨,食指不由自主地伸出,輕戳他抿唇時右臉頰的酒窩。 回頭看了眼壁鐘,已過12點。終憶的手輕觸徐桉遠褲子口袋,想摸到房卡的輪廓,感覺有,又好似沒有,找到口袋縫,慢慢伸手進去,左探右摸,一無所獲。 她疑惑地眨眼,用目光評估他側躺壓在的另外一邊能不能摸到,覺得角度不好,決定用溫柔的語氣將他喚醒,視線落回他臉上時,心明顯一抖。 那雙內勾外挑的眼,帶著朦朧且平靜的情緒,睜開望著她。 “我……”開口時莫名其妙的停頓,反倒顯得做賊心虛,她暗嘆自己不合時宜的結巴,誠摯解釋道,“本來不想吵醒你們,想找房卡去你們房間睡,但是沒找到?!?/br> 摸了一圈,什么也沒有。 徐桉遠看著她,慢慢坐直身。他坐在沙發上俯視,她蹲在面前仰視,空調的溫度好似一瞬間拔高,沒有源源不斷的冷風,后背漸生發熱的刺痛感。 他的手緩緩抬起,朝她伸去,擦過她臉頰和黑發,最終停在茶幾上,拿過什么遞給她。 一張房卡。 原來就在咫尺的地方。 “謝謝?!苯K憶忽然不敢直視他,眼神忽閃幾下,收下卡起身,“祝你……晚安?!蹦闷鹗謾C匆匆離去。 進到他們房間,她又覺得剛才明明可以讓他帶走周帆盡,根本不需要交換,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思緒里只有他那雙漆黑的眼,還有伸過來像是要撫她臉的手,心跟著動作,全亂了。 徐桉遠坐在沙發上發怔半分鐘,最后望了眼門口的方向,神色古怪地站起身,走向衛生間。 第9章 晚風 周帆盡的選手牌落在酒店房間。 生龍活虎的小子瞬間萎靡,滿臉愧疚和無措,徐桉遠和終憶迅速交換眼神,一個繼續帶著趕完會場,另一個折返取選手牌。 她剛走到路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棵媲?,車窗降下,竟是一張有些眼熟的臉。男人側頭看她,目光從猶疑到確認,笑著說:“終老師,真的是你?!?/br> 陳川。 他是終憶工作的家教機構里一名青少年服務對象的親屬,曾在公開課上見過一面,偶爾來接外甥下課,他的外甥也是本次游泳比賽的參賽選手。 有陳川幫忙,終憶往返迅速,將選手牌遞去那一刻,周帆盡撲進她懷里緊緊熊抱。 徐桉遠毫不避諱地盯著她身旁憑空冒出的眼鏡男,頭頂催促進場的廣播響起,他才攬著周帆盡的肩膀離開。 觀賽臺上,陳川遞來一聽冰雪碧,在她道謝準備起罐時,他又自然地替她代勞:“你不像他的老師,更像他的jiejie?!?/br> “我很喜歡他?!?/br> “你們亦師亦友,難怪機構里期中成績分析時,他是進步最大的學生之一?!?/br> 檸檬氣泡水在舌尖跳舞,與賽場內的清涼相得益彰,內外融合,都是火紅夏日里的白雪冰泉。 陳川單手握易拉罐,食指輕叩壁沿,看著前方說:“剛才那個就是周帆盡在星遠的教練?” “對?!?/br> “很年輕?!彼灶D,“看著比較嚴厲?!?/br> 徐桉遠突然朝觀眾席望一眼,終憶臉上頓生笑意,沖他輕輕擺手。也不知他是真沒看見還是視而不見,很快移開視線,低頭和周帆盡說著什么。 “他嗎?”她這才回應方才的話,在陳川偏頭看來時,輕聲說,“其實他是最溫柔的人?!?/br> …… 周帆盡身上有一個讓終憶感慨又羨慕的點,就是心態好。 同樣能力下的兩個人,心態穩固的人有機會走得更遠,難怪她每每觀察周帆盡時,總會油然而生一種熟悉又恍惚的感覺。 他和徐桉遠年少時很像,少年恣意,蓬勃向上,就如萬里高空那輪盛夏的驕陽。 周帆盡的成績在小組第六,遺憾落選決賽,陳川的外甥和他項目不同,位列小組第三,擦邊入選。兩邊人碰頭時,明顯感覺到落選者興致高昂,入選者略有低落。 周帆盡到處和人交換貼紙,陳川收回目光,看著終憶說:“我們在附近一家粵菜館訂了位,一起去吧,孩子多也熱鬧?!?/br> “我看他的心已經不在餐館了,今晚肯定想到處玩?!苯K憶瞥向周帆盡,笑著婉拒,“你們去吧,明天加油?!?/br> 陳川靜看她幾秒,也笑:“你總在拒絕我請你吃飯?!?/br> 徐桉遠步伐停頓,在這一秒里放棄逮回兔崽子,直接回頭,眉頭深鎖的模樣像在看案發現場。 周帆盡蹦跳而來,越過徐桉遠這座山,迫不及待地拽著終憶衣擺,仰頭問:“小憶老師,我們今晚去哪兒玩?” “想吃什么,叔叔請客?!标惔ㄐχ釉?。 “不用?!?/br> 徐桉遠走入談話區域,周帆盡在左,終憶在右,他硬要擠進中心,在一眾人沉默的視線里,淡然回絕:“我會帶他們去吃,您自便即可?!?/br> *** 意面緊實q彈,裹著滿滿番茄rou沫醬,濃汁醇厚?,F炸薯條金黃焦脆,淡淡海鹽刺激味蕾。咸蛋黃惡魔雪糕高高聳立,巧克力為眼,尖角脆為角,兩把小旗插兩側,幽幽白煙冒頭頂,真像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小惡魔是故作生氣,真正生氣的另有其人。 終憶:“意面好吃,要不要再點兩份?” 徐桉遠:“我還以為你想吃別的?!?/br> 終憶:“你們有人想吃這個雞翅拼盤嗎?吃的話我就再加一份?!?/br> 徐桉遠:“你喜歡就好?!?/br> 終憶:“感覺也沒什么能點的?!?/br> 徐桉遠:“是啊,不如餐館來得豐富,菜單都是一本?!?/br> 周帆盡左臉沾rou醬,右臉有雪糕,腮幫子鼓鼓如松鼠,大眼睛一會兒轉向左,一會兒移向右。 終憶慢慢抬眸與徐桉遠對視,很安靜無辜的眼神,他佯作冷漠的神色忽地出現松動,她卻突然低頭垂眸再不言語。 徐桉遠面上頓生愧疚后悔之意,雙肩下垂,微張唇想說什么,又擰眉斟酌措辭:“我、我是覺得,選你喜歡的東西就好,不用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吃不想吃的食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終憶抽出紙巾,輕擦周帆盡臉頰,他眨眼道謝,她沒看徐桉遠,只點頭道:“我知道?!?/br> “他要是再糾纏你,你直接告訴我?!?/br> 周帆盡插嘴:“陳叔叔是小飛俠的舅舅,小飛俠也在我們機構上過課?!?/br> 徐桉遠皺眉睨他:“吃你的?!比缓笥杂种沟乜粗?。 終憶的余光里,始終存在那道忐忑的視線。 她哪里會生氣,因為她是最懂他的人,知道他悶聲后的熱切,別扭里的醋意,還有那顆誤以為她心有所屬,隨時準備撬墻角的心。 “待會想去哪兒玩?”她問周帆盡。 “摩天輪!我要買糖葫蘆和棉花糖?!?/br> “只能選一個?!?/br> “那我要脆脆面?!?/br> 手機指示燈亮,她起身去衛生間,點開早就猜到的對話框。 徐桉遠:別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 徐桉遠:你想吃什么,以后我請你,一直請你。 暖調光線下,更顯人輪廓柔和,內心也容易悸動柔軟。終憶低頭看著那幾行字,忽然笑起來。 *** 將近九點,三人返回酒店,周帆盡趴在徐桉遠背上,打著哈欠問:“遠哥,你是不是喜歡小憶老師?” 樹梢隨風搖晃,花粉馨香淡淡縈繞。終憶上一秒還在以目研究路邊一排細高筆直的樹是何種類,下一秒就因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步伐微頓,直到身旁的人嘖聲回應:“別瞎說?!?/br> 四目相對。 徐桉遠心虛別開眼,身子一俯一歪將周帆盡放下地,不愿再背:“自己走?!?/br> “那你喜歡誰?”臭小子還在追問。 “反正不是你?!?/br> “小憶老師真的很受歡迎,喜歡她的人又不止你一個?!?/br> 終憶實在聽不下去,捏著小男孩的臉頰,無奈笑道:“好了,別亂說,你又知道什么?!?/br> 雙手抄進褲袋,一直沉默往前走的男人,又在此刻若有似無地瞟來一眼,周帆盡矮矮一個走他身旁,從后看倒真像一對親兄弟。 “之前我在機構試課的時候,pp哥整天來找小憶老師說話,還想給他弟弟簽小憶老師,好在我媽更有本事?!敝芊M的后半句,語氣頗為自豪。 “pp哥是誰?”徐桉遠斂眉。 周帆盡撇嘴,撓脖子解釋:“他有個英文名,p開頭的,見人就說我叫p什么,我也不知道?!?/br> “不重要的人,我也不記得名字?!苯K憶輕聲回話,掀眼對上某人的目光。 周帆盡話癆閥門一開,根本收不住。誰找她聊天,誰送她鮮花,誰夸她裙子好看,竟都能一一細數,是該說他記憶里超群,還是八卦心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