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92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那就離婚吧、我靠撿靈獸躺贏修真界、治愈一只惡龍、求仁、設定夏日、姐弟綜藝的冤種對照組覺醒了、聽說接吻能讓人變美?、我做你的藥
碧蕪佯作冷靜,扯唇笑了笑。 不論如何,此事到底與小漣無關,不論她做了什么,都不過是在奉主子的命行事罷了。 “沒事兒,只覺這簪子著實配你?!北淌徟牧伺乃氖?,“你好生休息,早些將傷養好才是,我便不擾你了?!?/br> 見碧蕪站起身,小漣忙要起來,卻被碧蕪阻了回去,便只能躺在榻上微微頷首,恭敬道:“奴婢恭送娘娘?!?/br> 離開小漣的住處,碧蕪回裕寧宮的步子越來越快,銀鈴銀鉤跟在后頭,發覺主子今日有些奇怪,不由得疑惑地對視一眼。 方才踏入裕寧宮,守殿的宮人便上前稟,說陛下來了。 碧蕪動作稍稍一滯,朱唇輕咬,面上露出些許決絕,她提步入了正殿,果見成則帝正坐在臨窗的小榻前,賞她親自剪下插在瓶中的紅梅。 或是聽見聲響,他抬眸望來,視線觸及她的一刻,薄唇微抿,神色溫柔。 屋內的炭籠里燃著金絲炭,角落的紫金香爐中檀香裊裊,殿內暖融馨香,本該是沁人心脾,令人心神安寧,然打從看見那個男人的一刻起,碧蕪的心便是冰冷的。 她露不出絲毫笑意,只側首吩咐道:“都先出去吧!” 銀鈴銀鉤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可看到自家主子這般表情,總有些不好的預感,遲疑了一瞬,但到底不敢多問,同殿內其余宮人打了個眼色,魚貫退出去,還不忘帶上了門。 碧蕪的異樣,成則帝自也看出來了,他雙眸瞇了瞇,旋即卻似無事般起身,緩步至碧蕪跟前。 “這么冷的天,皇后去哪兒了?”他牽起她的手,用大掌捂在里頭,關切道,“手怎這般涼?!?/br> 碧蕪一時沒答話,靜靜看了他半晌,才開口:“臣妾方才去看小漣了……” 聽得“小漣“二字,成則帝沒甚反應,只想了一會兒,淡淡道:“哦,是那個救了皇后的丫頭吧,聽聞昨日,皇后將那丫頭接進了宮,倒也好,此番皇后能平安無事,她功勞不小,待她傷養好了,朕便好生賞賜她一番?!?/br> 他表現地越是平靜,碧蕪的心便越涼,她閉眼沉了沉呼吸,再看向他時,眸色復雜。 她朱唇微啟,一字一句道:“陛下,小漣便是夏侍妾,對嗎?” 聞得此言,成則帝面上閃過一絲驚色,緊接著,他薄唇緊抿,笑意漸斂,少頃,低低道了一句:“是?!?/br> 碧蕪原還覺得他或許會繼續同她撒謊,不想他卻承認地如此爽快。 荒唐,實在太荒唐了。 她甩開他的手,往后踉蹌了幾步,鼻尖發酸,眼前漸漸模糊起來,片刻后,看著眼前的男人,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所以,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大婚前你說是為了她才與我成親的,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是不是?” 看著碧蕪幾欲崩潰的模樣,成則帝定定地看著她,仍是鎮定地解釋道:“皇后介意的若是此事,只怕是皇后誤會了,朕并未說過這話。大婚前,在觀止茶樓,朕只說朕想要一個安安分分的王妃,卻從未說過朕是為了夏侍妾。她從始至終,都不過是朕的一個屬下罷了?!?/br>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他確實未曾明確說過他是為了保護夏侍妾才娶她為妻,可當初為了讓她心甘情愿嫁進王府,他言語間并非沒有暗示過,可如今她發現了此事,他若承認,便是認下當初用了不恥的手段騙她與他交易,就為了讓她毫無忌憚地入王府為妃。 碧蕪聞言如遭雷擊般怔愣在那廂,尤其是聽見他那句“從始至終,不過是個屬下”時,腦中轟地一下。 難不成她真的猜對了。 她朱唇微顫,試探道:“陛下同臣妾說實話,夏侍妾在府上那么多年,您可曾……可曾寵幸過她?” 她這話,讓成則帝的眸光亦顫了顫,看著她震驚又恐怖的神色,他頓時了然了什么。 看來,也不必再瞞,她當是什么都猜到了,他沉默半晌,卻只反問道:“皇后覺得呢?” 雖他未正面答她,可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碧蕪腦中一片空白,周身的血似乎都在倒流。 沒錯,真是她蠢,居然相信他真的深愛夏侍妾,且深信不疑,生生被他騙了兩世。 菡萏院和梅園的密室,他行房時的生澀,還有對夏侍妾過快的忘懷…… 分明有那么多蹊蹺的地方,她卻并未放在心上。 可若他和夏侍妾真的沒有什么,那她呢? 豈非梅園那夜,他從一開始便知道與他糾纏的人是誰! 碧蕪一顆心亂得厲害,連帶著步子都亂了,她只覺有些頭暈目眩,身子搖搖欲墜,正欲伸手去扶什么,已然被打橫抱起來,放在了小榻上。 待她緩過來一些,男人在她跟前徐徐蹲下身,他很清楚與其等她質問,不若他主動交代或還能減緩她幾分怨怒。 他思量半晌,娓娓道:“朕本不想騙皇后,只想名正言順將皇后娶回府,可一開始不是皇后先騙了朕嗎?” 她腹中的孩子分明是他的,卻偏要說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碧蕪雙眸微張,正欲說什么,成則帝卻看出她的心思,快一步道:“那夜梅園雖是沒有點燈,可朕常年習武,聽視優于常人,不可能看不清朕碰的究竟是何人!還有十三辦的那次賞花會,與應州一行,皇后真的覺得,那些所謂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嗎?” 他只是故意一次次出現在她身邊,因他一直在等,等她主動告訴他,或是他尋著機會,再提梅園那夜兩人的意外,以負責為名將她娶進門。 可不想等到最后,等來的卻是她對他的唯恐避之不及,和一句堅定的“孩子的父親死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陪她演這場戲,一演便是近四年。 “朕無意欺瞞皇后,可朕總覺得,若朕道了真相,皇后定會逃得更遠?!彼曋淌?,眸中深情,似要將這顆心剖給她看,“朕從許久以前,便心怡皇后,朕心里,也始終只有皇后一人?!?/br> 看著那個被萬民奉為天子的男人,蹲在她跟前,與她道著令人面紅耳赤的情話。碧蕪卻覺腦中亂哄哄的,生不出絲毫感動,只思及前世種種,越發覺得這些話虛偽可笑起來。 從許久以前便心怡她的人,卻傷她最深。他心怡她,卻還命人奪走她的孩子,不告訴她真相,讓她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歡喜的是另一個人。 他能有什么苦衷,以至于瞞她這么深,是喜歡她卻嫌棄她前世卑賤的出身,還是怕她影響了旭兒的前程,才會只讓她做旭兒的乳娘? 縱然這一世他對她千般萬般好,可看著這張臉,想起那杯毒酒,她根本釋然不了。 碧蕪只覺心口似教人攥住,一陣陣絞痛,她強忍下淚意,看著成則帝道:“陛下,若臣妾當初并未認親,始終只是譽王府一個卑賤的婢子,陛下還會如現在這般待臣妾好嗎?” 成則帝稍愣了一下,旋即定定道:“會!” 碧蕪諷刺地勾了勾唇角,只在心下重重地吐出兩個字:騙子。 成則帝說的自然是真心話,可眼前的女子顯然沒有絲毫信他,她看著他的眼神陌生而又悲傷,好似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他心下一咯噔,生出從未有過的慌亂,如今一切明了,她莫不是因他當初為了強留她做的卑鄙之事而寒心失望了。 那種患得患失感再度溢上心頭,他先前的感覺并沒有錯,這個近在咫尺的人,心卻離他越來越遠。 成則帝眸色深了幾分,攥著碧蕪手的力道亦重了重,如強調一般道:“朕并未說謊!” 凝視著他眸中的真摯,碧蕪沉默許久,到底緩緩避開了眼,“陛下登基不久,想是御書房政事繁多,臣妾便不留陛下了?!?/br> 見她冷漠地下了逐客令,成則帝的心愈沉了幾分,他知自己再多言也無益,許久,低低道了句“好”,緩緩起身出了正殿。 銀鈴銀鉤始終守在殿門外聽著,雖聽不清具體說了什么,卻知道她們主子似乎和陛下起了爭執。 此時見成則帝面沉如水地推門出來,一時皆站直了身子,垂著腦袋一聲也不敢吭。 須臾,便聽成則帝低沉的聲兒響起,“這幾日外頭天寒地凍的,還是莫讓皇后出去了,好生在裕寧宮待著,若是染了風寒便不好了?!?/br> 銀鈴銀鉤怔愣了一瞬,才明白這話中之意,兩人驚詫地對望一眼,遲疑著正欲應下,只聽一聲奶聲奶氣的“父皇”。 抬眸看去,便見小皇子由姜乳娘和錢嬤嬤跟著,小跑過來。 見到旭兒,成則帝沉冷的面色稍稍緩了幾分,他一把將他抱起來,問:“旭兒是來看母后的?” “嗯?!毙駜狐c了點頭,“母后在里面嗎?” “你母后她,有些不舒服,旭兒今日還是莫要去擾她了,不若同父皇一塊兒去御書房坐坐?”成則帝道。 見旭兒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成則帝索性抱著他,一路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走出一段,喻淮旭折首看向裕寧宮的方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成則帝方才對銀鈴銀鉤說的話,他盡數聽見了,他到底不是真的三歲稚童,很清楚那話名為關切,實則是他父皇要囚禁母后。 他其實早便來了,只聽說他父皇與母后正在里頭說話,就極有眼色地沒進去,但去院子里玩之前,聽到了殿內傳出來的爭執聲。 他仿佛聽見他母后說了“一直在騙我”這幾個字。 這一世和上一世他父皇騙了他母后什么,喻淮旭很清楚,倒也不怪他母后如此生氣。 他沉吟半晌,驀然眨著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道:“旭兒方才聽見,母后和父皇似乎是在吵架,父皇你,是欺負母后了嗎?” 成則帝步子微滯,側首看向懷中的孩子,一時竟答不了這話。 因他確實是欺負她了。 明知她一直想逃,卻仗著她無力反抗,一次次用卑鄙的手段阻止她逃跑,若非那時他命人假傳了蕭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她也不會急匆匆回了京城,后因太后賜婚,被迫嫁給他。 或許真就在應州偷偷生下孩子,一輩子都不讓人知道。 如今她知曉了真相,他卻還在欺負她,即便看出她對他已然心灰意冷,仍想強硬地留她在身邊。 但她又能跑到哪里去,他是天子,即便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亦能將她抓回來,更何況,她根本走不了。 她舍不得,因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沒錯,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喻淮旭見成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瞬間驀然有種脊背發寒之感,下一刻,便見他父皇薄唇微抿,問道。 “旭兒,朕立你為太子可好?” 第87章 憶起 雖向來知曉他這父皇是個瘋的,但喻淮旭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自己的母后想到利用他。 喻淮旭清楚他母后為何會阻止父皇立他為太子,她是為了救他的命,想避開他前世中毒而死的結局。 他佯作茫然地看向成則帝,“父皇,什么是太子?” 成則帝淺笑了一下,“太子便是儲君,是未來的天子,成為太子,便也意味著旭兒將來會繼承父皇的位置?!?/br> “那會很辛苦嗎?”喻淮旭眨了眨眼道,“旭兒記得母后曾經說過,她不想讓旭兒當太子,若是因為當太子很辛苦,旭兒不想當太子……” 他頓了頓,似是提醒道:“父皇,您若立旭兒為太子,母后會生氣嗎?” 成則帝聞言怔了一瞬,他只想著如何留住她,倒是忘了,雖不知是何緣由,但她最不愿意的便是讓他立旭兒為太子。 他苦笑了一下道:“還是罷了,旭兒說得對,朕這般做怕是要惹你母后生氣了?!?/br> 旭兒才不過三歲,立太子一事的確不必著急,將來多的是機會。 “旭兒既不想當太子,父皇便為你尋一個老師吧?!背蓜t帝看著旭兒道?!皩こ;首拥搅诉@個歲數,也該去尚書房讀書了,旭兒想要一個怎樣的老師?” 喻淮旭想起前世的太子太傅,思忖半晌道:“旭兒想要個聰明年輕的老師,不想要迂腐古板的?!?/br> “好?!背蓜t帝爽快地答應下,旋即道,“父皇既是答應了旭兒的要求,旭兒自也要幫父皇的忙。你母后生父皇的氣,不愿理父皇了,旭兒能不能在母后面前替父皇求求情?!?/br> 喻淮旭知道,他母后生父皇的氣,根本不是無理取鬧,說來應也是他父皇自作自受,他雖至今想不起前世種種,但看她母后的態度,應當前世至死也不知他父皇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就是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