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84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那就離婚吧、我靠撿靈獸躺贏修真界、治愈一只惡龍、求仁、設定夏日、姐弟綜藝的冤種對照組覺醒了、聽說接吻能讓人變美?、我做你的藥
翻了半盞茶的工夫,小漣忽得從最底下拿出一件繡了云紋的小衣裳來,笑道:“這件衣裳,上頭的刺繡花紋好似還是夏侍妾繡的呢?!?/br> 銀鈴湊近一瞧,蹙了蹙眉,嫌棄道:“確實是她繡的沒錯了,她那時可不要臉,就為見著殿下,天天跑來王妃這廂,實在令人討厭……” 銀鉤本也想說什么,可思忖半晌,驀然疑惑地看向小漣問:“小漣,我怎記得,你來時,夏侍妾已然不在了,她幫王妃繡衣裳的事兒,你是如何知曉的?” 碧蕪聽得此言,抬首看去,同樣意味深長地看了小漣一眼。 銀鉤說得不錯,縱然小漣是譽王的人,可她記得,小漣明明是在夏侍妾逝世幾個月后才入府的。 那她究竟是如何清楚地知曉那件小衣裳上的云紋是夏侍妾所繡? 第79章 殷勤 見眾人一頭霧水,小漣眨了眨眼,亦是滿目疑惑,看向銀鈴,“上回,不是銀鈴jiejie你同我說起這事兒的嗎?我見這箱子里只翻出一件繡著云紋的小衣裳,便以為是這一件了,難不成不是這件嗎?” 這話著實將銀鈴給問懵了,她回憶半晌,卻是如何也想不起來,迷茫道:“有嗎?” “自是有的,恐是銀鈴jiejie不記得了,那日,就在這屋中,jiejie偷偷與我說的?!毙i定定道。 看她這神情也不像是騙人的模樣,銀鈴思忖半晌,喃喃自語:“許真是我說過便忘了吧……” “這么說,倒也不一定了?!便y鉤也道,“你記性向來是不好的,從前還沒伺候王妃的時候,我讓你趁著空閑,將屋外晾曬的衾被收進去,你轉頭便忘了,后頭下了雨,害得我們好幾個晚上都沒得被子蓋?!?/br> 銀鈴面露窘意,扁了扁嘴,“這么久以前的事兒,你怎的還同我翻舊賬?!?/br> 幾個丫頭說說笑笑的,很快便將方才談起的夏侍妾那事兒拋諸腦后。 碧蕪遠遠望著小漣,少頃,垂下眼眸。 但愿是她多心了吧。 因著腹中這個孩子,碧蕪輾轉反側了一夜未能睡熟,天未亮便起了身。 與旭兒一道在屋內用早膳時,有婢子來稟,說孟太醫來了。 碧蕪讓將人請到花廳去,又匆匆用了兩口早膳也起身去了。 她的情況想必譽王派去的人也講了一些,孟昭明沒多問什么,讓她將手臂擱在脈枕上,隔著塊絲帕便搭起了脈。 碧蕪心如擂鼓,時不時抬眼去觀察孟昭明的神色,可從他面上瞧不出絲毫結果,片刻后,見他收回手,銀鈴迫不及待地問道:“孟太醫,王妃腹中的孩子如何了?” 孟昭明看向碧蕪,眼神古怪,遲疑半晌道:“依臣的脈象來看,王妃并未有孕,先前嘔吐許是胃中不適,至于癸水推遲,臣猜測或是這段日子憂思過重所致?!?/br> 銀鈴聞言失落地垂了垂眼眸,隨即小心翼翼地看向碧蕪,唯恐她傷心難過。 碧蕪面色倒還算平常,只忍不住抬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她原以為聽到這個消息自己會松一口氣,不想相對于如釋重負嗎,反是那種空落落之感更多些,好似這個孩子真的存在過,又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 把完脈的孟昭明亦不知作何心情,聽昨日來府上傳消息的小廝說起譽王妃或有孕之事,他著實嚇得不輕,還以為是自己給譽王開的湯藥出了差錯。 如今發現一切不過是場烏龍,他似乎也慶幸不起來,他是不懂譽王和譽王妃這對夫妻究竟是如何想的。 兩個人都喝著“避子湯”,顯然是不想再要孩子的,可看譽王妃這廂的神情,似乎在聽到這個結果后又有些難過。 這對夫妻,真是難以捉摸。 他思忖半晌,勸慰道:“王妃倒也不必著急,您近日癸水有些混亂,待好生調養過來,再要孩子也不遲?!?/br> 碧蕪朱唇微抿,只淡淡一笑,“多謝孟太醫了?!?/br> 既是沒有她也不強求,這些日子,她也算看清楚了,皇家的孩子,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生下來也不一定是來享榮華富貴的,指不定要遭受的磨難與承擔的重責遠比尋常人更多些。 若是如此,還是莫投胎到這家了。 銀鈴前腳方將孟太醫送走,后腳便又領了個人進了雨霖苑。 碧蕪才坐在桌案前,教旭兒讀書,抬眸乍一看見來人,不由得喜道:“繡兒!” “jiejie?!?/br> 這回,蕭鴻澤率大軍回來,趙如繡也是跟著一道回來的,只抵達京城后為了避嫌一直住在客棧中未有露面。 碧蕪忙起身牽著旭兒至趙如繡面前,“旭兒,快,喊姨姨?!?/br> 旭兒昂著腦袋乖巧地喚了一聲,趙如繡低下身,揉了揉旭兒的頭,感慨道:“上回來得匆忙,也未見上旭兒一面,今日一見,才發現旭兒原已這么大了,日子過得可真快?!?/br> 碧蕪挽住趙如繡的手臂,至外間圓桌前坐下,問:“這次回來,可是要住一陣子?此番能大敗西澤,繡兒你亦是功不可沒?!?/br> “哪有什么功不功,只求自己心安罷了?!壁w如繡低嘆一聲,緩緩道,“不瞞jiejie,其實昨夜,陛下偷偷召了我進宮,亦說起此事來,問我想要什么賞賜,我什么都沒要,只說想見見皇外祖母?!?/br> “你昨夜還去見皇祖母了?” “嗯?!壁w如繡微微頷首,想起太后,眼眸頓時濕潤了些,“母親的事兒,皇外祖母也知曉,可既是她親手帶大的孩子,終歸是有感情在。昨夜,她見著我,抱著我好生哭了一場,她對我母親,大抵是又愛憐,又心疼,又痛恨吧?!?/br> 趙如繡沉吟半晌,旋即看向碧蕪,“jiejie,我今日是來向你辭行的,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啟程回琓州去?!?/br> “這么快!”碧蕪詫異道,“好容易來了,怎不多待上幾日?” 趙如繡搖了搖頭,面露苦澀,“不了,京城這地方如今靖城形勢穩定下來已然不適合我了,多待也無益,何況這兒再沒有我的家,我爹還在琓州等我,兩個月前他便發現了我偷偷跑到了靖城之事,派了好些人想將我帶回去,我都不肯,,我也該回去,好好奉養在父親膝下?!?/br> 她絞了絞手中的絲帕,眼神堅定地看向碧蕪,一字一句道:“jiejie,我已然想好了,往后想繼續學醫,我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在母親出事前,一直都循規蹈矩,按部就班地依著母親為我安排好的一切去做??纱蛟谖髂峡戳四敲炊嗌浪篮?,我驀然覺得,這輩子也該為自己而活。待回到琓州好生侍奉父親一陣后,我想出去走走,大昭這般大,若是這輩子不曾去看過那些大好河山,豈非很遺憾?!?/br> 碧蕪靜靜看著眼前的趙如繡,那雙曾經若死灰般的眼眸中重新透出璀璨而溫柔的光,整個人都變得平和而寧靜。 她的繡兒不一樣了。 她不再深深執念于那些過往,開始懂得為自己而活。京城是繡兒的傷心地,亦是曾經差點困囚她的牢籠,可繡兒不是金絲鳥,更像是大雁,喜自由展翅而翔。 天高任鳥飛,終有一日,繡兒定也能尋到適合她的歸處。 趙如繡是在翌日城門初開的時候離開的,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讓任何人相送,正如一年多前她離開的那回一樣。 她不喜哭哭啼啼的惜別,走也想走得自在些。不過,離開前,她還是派人給碧蕪帶了信,只這回不再是“有緣再見”,而說待有空便來看她。 碧蕪捧著她送來的信,勾唇笑了笑。她哥哥蕭鴻澤在知曉趙如繡要回琓州的事兒后,特地安排了人護送趙如繡回去,聽聞那人就是先前同趙如繡一塊兒來京城送信的劉守備。 有人護著,趙如繡這一路當是不會有什么問題。 既改變了前世的結局,重活這一輩子,自是該活出應有的滋味。 四月初,永安帝兌現先前在慶功宴上的承諾,借著賞花宴之名,召集京中一眾適齡貴女集聚安國公府。 蕭鴻澤的生母清平郡主走得早,能安排主持這場宴會的也只有蕭老夫人和周氏了,蕭老夫人年歲大了,布置宴會的事兒力不從心,只能交代給了周氏,又派人讓蕭毓盈和碧蕪在賞花宴當日回安國公府去,幫著相看相看。 想著旭兒在王府內總待著也悶,是日,碧蕪便也將他一道帶了過去。 這場宴會的主人公雖是蕭鴻澤,然蕭鴻澤公事繁忙,只言要晚些時候才能來。 碧蕪帶著旭兒抵達時,便見百花齊放的安國公府后花園中,諸貴女輕羅綺衫,爭奇斗艷,圍聚在一塊兒言笑晏晏。 見她行來,眾貴女忙起身同她施禮,碧蕪微微一頷首,提步至亭中蕭老夫人身側坐下。 “喲,旭兒也來了?!笔捓戏蛉诵χ痤侀_,將旭兒抱到膝上,拈了一塊桂花糕給他,隨即對著碧蕪抱怨道,“你哥哥也真是,也不想想今日這宴會是為誰而辦,這個時辰了,還不回來?!?/br> 碧蕪用絲帕小心翼翼地拭去旭兒嘴邊的糕點碎,莞爾一笑,“哥哥公務忙,自也是沒有辦法,我們先幫著看看,也是一樣?!?/br> “這哪能一樣的?!笔捓戏蛉撕苁遣毁澩@話,也不知想起什么,嘆息一聲,“昨日,我還特意讓劉嬤嬤將你哥哥叫來,問他究竟中意怎樣的姑娘,你哥哥想了半天,只說要脾性好的,能孝敬我,幫著我打理府中中饋的......” 蕭老夫人無奈道:“你說說,這是給他挑媳婦,也不是給我娶妻,怎還盡想著我了?!?/br> 碧蕪聞言忍俊不禁,這倒是蕭鴻澤的性子了,她哥哥若是清楚地知曉自己喜歡什么樣的姑娘,還能這么多年不成親嗎。 祖孫倆說話間,便見一婢子疾步入了亭,稟說府外有一老婦人欲求見蕭老夫人,道是昔日故交,此番恰好進京,便來拜訪一番。 蕭老夫人一頭霧水,一時也忖不起究竟是何人,可既說是相熟的,好歹也得過去瞧瞧。 她側首看了碧蕪一眼,碧蕪登時會意道:“祖母放心,您且去招待來客,這里有孫女呢?!?/br> 蕭老夫人含笑點了點頭,這才同那婢子一塊兒往花廳的方向去了。 她才走不久,蕭毓盈便來了,她穿著一件雀藍暗紋春衫,同霜白花鳥百迭裙,容顏明媚昳麗。 眼瞧著蕭毓盈入亭來,碧蕪玩笑道:“大jiejie是愈發美了,若非識得大jiejie,我都快以為是哪家未出閣的姑娘了?!?/br> 蕭毓盈扁了扁嘴,瞪她一眼,“就你油嘴滑舌,還拿我尋開心,怎就你一人,祖母呢?” “家中來了客,祖母見客去了?!北淌彺?。 蕭毓盈在碧蕪身側坐下,掃了一圈園中的貴女們,不由得嘀咕道:“可真是什么歪瓜裂棗都來了?!?/br> 碧蕪聞言驚了驚,忙阻攔,“大jiejie,這話可不興說?!?/br> 蕭毓盈卻是渾不在意,翻了個白眼,“倒也不是我故意嫌棄看低他們,實在是其中有些人不像話?!?/br> 碧蕪了解她這位大jiejie,她雖性子烈,容易沖動,但確實不是喜歡在背后亂嚼人舌根的那種長舌婦,今日這般態度,大抵是真對其中一些人厭嫌了。 她前世多是呆在王府和宮里,對這些世家貴女還真不大清楚,但看她們個個衣著鮮亮,不像是人品不堪的。 但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碧蕪再懂不過,便忍不住傾了傾身子,問:“大jiejie既知道許多,不如與meimei說說?” 蕭毓盈輕咳了一聲,挺了挺背脊,旋即壓低聲兒道:“你瞧那個立在桂花樹下的,鵝黃衫子的姑娘,那是吏部侍郎家的嫡次女,別看她表面和善溫婉,待下人卻是嚴苛,不,說嚴苛還是輕了,是簡直不將下人當人看,我就曾親眼撞見,因婢子弄濕了她的衣裳,她便猛扇了那婢子幾巴掌,命人將她按在水缸里,險些沒溺死……” 她頓了頓,又道:“再看東面池塘邊,粉衣藍裙,正掩唇笑的,是大理寺少卿之女,那可是個心機深的……” 碧蕪聽蕭毓盈一一說著,不由得瞠目結舌,想不到這些個貴女淑雅美貌的外表下,竟是這般令人不堪,她驚嘆道:“大jiejie,你也太厲害了吧,竟知曉這么多!” “那是?!笔捸褂靡獾負P了揚下頜,“你大jiejie我在京城十余年,未出閣前大小宴會不知參加了多少,這雙眼睛什么妖魔鬼怪不曾見過。方才我說的那些人可是萬萬不能讓大哥哥選的,這樣的嫂嫂進門,家里豈非鬧翻天了。不過,其中也不乏好姑娘,你瞧那邊……” 蕭毓盈如數家珍地繼續給碧蕪指著,姐妹頭挨著頭,時不時傳來低低的笑聲。 喻淮旭聽著母親和姨母在那里“道人閑話”,百無聊賴地吃下了小半盤桂花糕,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他在園中眾貴女間掃過,余光驀然瞧見一個高挺的身影自花園一側的小徑闊步行來。 園中忽響起一陣吸氣聲,碧蕪下意識以為是蕭鴻澤來了,還未仔細去瞧,便聽奶聲奶氣的一句“父王”。 這才知是譽王來了。 旭兒先前一直喊爹娘,雖說這個稱呼更為親切些,可到底不成規矩,錢嬤嬤便私底下教他,人后叫什么都可,但在人前要記得喚“父王”“母妃”。 旭兒聰明,很快就記下了。 譽王本就是容貌再俊朗清雅不過的男子,乍一出現在園中,頓時便將眾貴女的目光都吸引了去,眾人忙上前,沖譽王低身施禮。 蕭毓盈見狀,忍不住對碧蕪附耳道:“瞧瞧有些個人,行禮時矯揉造作,眼睛快都粘到譽王身上去了,哪還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br> 碧蕪聽罷抬首看去,發現她這大jiejie說的話,著實沒有半分夸張。 這些人既會來此,定然是知曉這賞花宴是做什么的,可現下看一些人的眼神,落在譽王身上,黏黏糊糊,怎好像是給譽王選妃來了。 碧蕪暗暗扁了扁嘴,心下也不知怎的,覺得有些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