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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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嬋垂下腦袋,少頃,雙肩微顫,忍不住啜泣起來。 哭了好半晌,她驀地抬首往一處看去,面露委屈,顫些聲兒道:“蕭二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不過過來與你招呼一聲,你緣何要推我下水!” 碧蕪陡然一驚,她沒想到蘇嬋絆她在先,反自己遭了殃,如今竟還將這罪名推到她身上。 她張了張嘴,正欲說什么,就聽一側蕭毓盈的聲兒驟然響起。 她快步行到蘇嬋前頭,毫不留情道:“蘇姑娘這話可真有意思,分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憑什么將這個臟水潑在我家二meimei身上?!?/br> 見蕭毓盈出面維護她,碧蕪頗有些驚詫,但很快便覺得正常。她這位大jiejie雖愛跟自家人慪氣,可放在外頭,是絕對不允許旁人欺負家里人的。 蘇嬋聞言冷笑了一聲,“大姑娘是二姑娘的jiejie,自然護著自己的meimei,可若非二姑娘推我,好端端的我如何能掉下船去!” 方才那情勢趙如繡亦看在眼里,也曉得是蘇嬋先使的壞,她不想多說什么,可看此時蘇嬋咄咄逼人,只得委婉道:“蘇姑娘可想想清楚,方才二jiejie分明背對著你,如何能將你推到水中去?” 蘇嬋聽得這話,不由得一愣。 入水前,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一只手推了她一下,她下意識以為是這位蕭二姑娘報復她的,如今聽到趙如繡這番話,才終于反應過來。 若不是這個蕭二姑娘,那會是…… 她將視線緩緩落在碧蕪身側之人上,尤其是瞥見他寒沉的目光時,雙眸微張,一瞬間恍然大悟。 下一刻,蘇嬋便聽他幽幽開口道:“趙姑娘說得不錯,本王瞧著倒是蘇姑娘先無意抬了腳,差點讓二姑娘跌了跤,蘇姑娘摔下去時,二姑娘方才穩住身子,既是如此,她如何推得了你?” 不知是落水惹了寒氣,還是男人陰惻惻的眼神令她脊背一陣陣發涼,蘇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垂下腦袋,再不敢多置一言。 喻澄寅蹲在蘇嬋身側,也覺得今日她這位阿嬋jiejie有些無理取鬧,平時里再溫婉不過的人,今日卻令她有些陌生。 可見她這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喻澄寅還是不忍心,試著打圓場,“阿嬋jiejie才摔下水,定是因驚嚇過度,以至于生了錯覺?!?/br> 她說著轉而看向碧蕪,歉意道:“蕭二jiejie莫要在意?!?/br> 碧蕪有禮地一福身,“公主殿下嚴重了,臣女自不會放在心上,還是快些給蘇姑娘換身衣服,莫要受了寒?!?/br> 喻澄寅點了點頭,將蘇嬋扶抱起來,往船艙內去了。 游船上的動靜很快便傳到了陛下和太后那廂,待船靠了岸,船上負責的宮人和侍衛都被問了責。 太后、皇后還專門遣了人去蘇嬋屋里問候,送了好些調理身子的藥材。 自打落水回來,蘇嬋便一直閉門不出,只她的貼身婢女說,蘇嬋受了涼,病得厲害,在榻上躺著起不來。 不過此事真假,便不清楚了,因當晚隔壁屋子傳來好幾次碎瓷聲和怒罵聲,銀鈴回來說,蘇嬋的兩個貼身婢女臉上都掛了彩,上頭紅彤彤的手掌印清晰可見。 然碧蕪并無心思去理會這些,因她又開始頭疼起來。 原以為譽王的婚事會完完全全按上一世般發展,卻沒想到事情發生了變故,而她就是那個導致變故的最大緣由。 要想阻止太后賜婚,還得另尋法子。 翌日的圍獵,蘇嬋自然沒有參加,昨日丟了那么大的人,想她也不好繼續拋頭露面。 這圍獵,自然都是男兒該干的事兒,至于女眷們,都坐在圍場邊緣的一座小樓上,飲著茶,吃糕食點心,拉閑散悶。 趙如繡與長公主住在一處兒,消息自然也靈通,見著碧蕪,便忍不住悄聲同她道:“jiejie可知道,昨日游船上不少人都被皇后娘娘召去問了話?” 碧蕪搖了搖頭,雖能猜到一些,但還是道:“皇后娘娘都問了什么?” 趙如繡往四下看了看,湊到她耳邊,“自然是蘇姑娘的事兒,依meimei看,恐怕那蘇姑娘是不得不嫁給永昌侯世子了!” 得知這個消息,碧蕪倒是沒怎么驚訝,畢竟縱然大昭民風再開放,可在水中摟摟抱抱,肌膚相親過,那永昌侯世子定是要對蘇嬋負責的。 不然當初,蘇嬋也不會想了這么個法子逼得譽王不得不就范。 “唉,原還以為蘇姑娘那般愛慕譽王殿下,往后興許能成譽王妃,誰能曉得世事無常?!壁w如繡輕嘆了口氣,流露出幾分惋惜,“京城有名的才女卻要嫁給京城有名的紈绔,蘇姑娘這般傲氣的人,將來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br> 那永昌侯世子方淄的紈绔之名,碧蕪從前便聽過幾分。 這人常年眠花宿柳,也曾為拍下妓子初夜在京城最大的銷魂窟中一擲千金。若非他的風流成性,前頭兩樁婚事不至于到最后沒了影,因人姑娘以死相逼也不愿嫁給他。 如今倒是好,若是上頭親自賜下的婚事,蘇嬋是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了。 拒了便是抗旨。 當真是算計不成,還賠上了自己。 碧蕪垂眸思索間,忽覺手臂被人撞了撞,趙如繡沖她努了努嘴道:“jiejie想什么想那么出神,連皇外祖母叫你都沒聽見?!?/br> 她抬首看去,果見坐在前頭的太后回過身來眉目慈祥地看著她,沖她招了招手,“小五,過來?!?/br> 碧蕪頗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唇,但還是起身乖乖過去了。 方才在太后身側坐下,便被牽住了手,太后笑意溫柔,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打你從應州回來,哀家還未找你好好說過話,怎看著小臉瘦了許多,可是最近沒歇息好?” “多謝太后娘娘關懷?!北淌彯吂М吘吹?,“不過前陣子來回路途疲憊,這才瘦削了些,過段日子便能養過來了?!?/br> “那便好?!碧蟪烈靼肷?,忽而湊近了些,緩緩道,“如今你父親母親那兒也去過了,他們若在天有靈,定然得了安慰,哀家覺得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了?!?/br> 碧蕪心下一咯噔,果真和她猜的一樣,她張口正欲說什么,卻聽太后緊接著道:“小五,你瞧著遲兒怎么樣?” 太后口中的“遲兒”是誰,碧蕪自然知道,因為譽王的名姓便是喻景遲。太后這話并非在與她商量,而是同她明示,她為她選的夫婿便是譽王。 她掩在袖中的手稍稍蜷緊,少頃,終是無助地松開,低聲答道:“譽王殿下……很好,是個溫柔良善之人?!?/br> 太后聞言面上露出登時幾分欣慰,“遲兒是哀家看著長大的,性情如何哀家最清楚不過,他這些年被陛下派遣著東奔西走的,也未將自己的大事放在心上,到如今正妃之位都還空懸著,哀家思來想去,終究是你最合適?!?/br> 看著太后眼中的殷切,碧蕪不知該說什么,恰在此時,樓外驀然喧囂起來,正是眾人圍獵回來了。 碧蕪居高臨下地看過去,一眼便瞧見了那個提著弓箭的男人,他似有所覺,抬首看來,正與她目光相撞,旋即薄唇微抿,沖她淺淡一笑。 分明這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可碧蕪看在眼里,卻頓生了幾分煩亂,她驀然撇開頭,垂手將帕子絞緊了幾分。 今日的圍獵,拔得頭籌的是太子,承王雖也收獲頗豐,但到底差了一些,他眼看著宮人清點時,神情明顯心有不甘。 緊跟承王之后的便是蕭鴻澤,他則有所收斂,并未徹底放開手腳,想是不愿在這般場合下太過出風頭。 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收獲,就連被認為箭術不佳的譽王也獵得了一只品相極好的白狐,那白狐還被皇后看上,特意討了去,想給體弱多病的小公主做一件狐裘衣裳。 因晚間永安帝還命人設了夜宴,圍獵過后,眾人都回住處準備,更衣梳妝。 然碧蕪回屋后,卻不忙著這些,反偷偷召開銀鈴,耳語了一番。 銀鈴聽罷,面色微變,“姑娘,這……” 碧蕪知道她在擔憂什么,神色堅定道:“無妨,我都想清楚了,快些去吧?!?/br> 聽她這般說,銀鈴遲疑了一瞬,方才點頭出去了。半個時辰后,再悄悄回來,手上多了碗黑漆漆的湯藥。 她將湯碗遞給碧蕪,見碧蕪端過去毫不猶豫地要喝,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姑娘……” 碧蕪動作一滯,沖她笑了笑,旋即強忍苦澀仰頭將湯碗一飲而盡。 這藥不是旁的,正是在應州時她同那位尹沉尹大夫求來的,為以防萬一,來圍獵前,她特意讓銀鈴去藥店抓了一份。 今日的宴會,她是萬萬不能去的,不知為何,她今日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會有什么事兒發生。 或許就是太后會在宴上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她和譽王的婚事。 要想不去赴宴,她只能告病。而唯有喝下這湯藥,才可能應付得了太后派來的御醫。 她只能賭了。 賭那尹沉不是什么江湖騙子! 先不說這藥隱藏脈象有沒有用,但果真如尹沉說的那般,此藥反應極大。 不過一柱香的工夫,碧蕪便覺頭暈得厲害,甚至連坐都坐不住,她一把抓住銀鈴的手臂,同她打了個眼色,銀鈴忙扶著她上了床榻。 可還來不及躺下,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頓時扶著床欄干嘔起來。 被差到外頭的銀鉤聽見動靜,忙跑進來,蹲在床畔不住撫著碧蕪的背,見她嘔了好一陣兒才止,急得一雙眼睛都紅了,“方才還好好的,姑娘突然這是怎么了?” “我沒事兒,許是吃壞了什么東西?!北淌徛晝禾撊醯?,“離宮宴還有一會兒,我且睡上一覺,指不定便好了?!?/br> 銀鉤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但聽碧蕪這般說,點頭道了聲“是”,便起身和銀鈴一塊兒伺候碧蕪睡下。 嘴上雖是這么說,但碧蕪肯定不是這么打算,她不過想拖些時候,讓那藥能發揮藥效罷了。 估摸著在榻上躺了小半個時辰后,眼見外頭天兒暗下來,碧蕪才將銀鈴銀鉤重新喚進來。 因著出了一身虛汗,衣衫都濕了,碧蕪讓銀鈴去備水,準備沐浴,而后讓銀鉤扶自己起身。從床榻到凈室的浴桶,碧蕪身子始終軟綿綿的,腳步虛浮,若踩在棉花上。 銀鉤見她這副模樣,不待她開口,先勸道:“姑娘,您這樣,晚宴怕是去不成了,還是莫要勉強,到底身子要緊?!?/br> 碧蕪順勢點了點頭,吩咐道:“你派人去大姑娘屋里告一聲,就說我身子不適,晚宴便不去了?!?/br> “是,姑娘?!便y鉤領命出了屋。 蕭毓盈身邊的貼身丫鬟翠兒得了消息,告知了自家主子,正在梳妝的蕭毓盈聞言微怔,旋即忍不住嘀咕道:“白日里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這身子未免也太嬌弱了些?!?/br> 她拿起桌上的口脂在唇上點了點,收拾完備后,起身出了屋,卻是步子一滯。 翠兒看出自家姑娘的心思,笑了笑,問道:“姑娘,可要去瞧瞧二姑娘?” 蕭毓盈遲疑著往碧蕪那屋看了一眼,步子微微動了動,最后還是扭過身道:“不必了,快走吧,莫要誤了晚宴……” 走到院門處,蕭毓盈只聽身后“吱呀”一聲響,轉頭看去,便見躲了一日一夜的蘇嬋終于從屋內出來了。 她面色有些發白,但看起來精神并不算差。 蕭毓盈向來看不慣蘇嬋的裝腔作勢,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折身離開了。 蕭毓盈方才的冷眼,蘇嬋自然瞧見了,胸口的滯郁登時化為怒氣,顯露在面上。 她煩透了蕭家人。 尤其是那個蕭二姑娘,若不是她橫空冒出來,插上一腳,那譽王妃之位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又怎會落得如今的下場,要委身嫁給一個京城里都有名氣的混蛋。 她深吸了一口氣,余光卻瞥見抱著衣裳從屋內走出來的小丫鬟,正是那位蕭二姑娘的貼身婢子。 銀鉤本想拿著自家主子換下的衣裳去洗,可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了站在院中的蘇嬋蘇姑娘。 見這位蘇姑娘面沉如水,似是極其不悅,銀鉤福了福身,問了句安,便匆匆離開。 然還未出院門,銀鉤伸手摸了摸,卻發現那換下的衣衫里似乎藏著什么硬邦邦的東西,她停下步子,翻了翻,竟是翻出塊玉佩來,忙又折返回去。 蘇嬋還站在院中,因心情不快本欲回屋去,可見那小丫鬟忽又返回來,便用余光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看見了那小丫鬟手中拿著的玉佩。 一瞬間,蘇嬋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她胸口快速起伏著,并非因為難受,而是因著強烈的憤怒。 那玉佩她認得,正是譽王一直貼身戴著的那塊,這些日子沒見著,她本還疑惑,不曾想原是玉佩早已易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