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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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提及此事,喻景彥神色微肅,“聽手下人所說,恐怕跟六哥你猜想的一樣,傅昇那廝與當地鹽商勾結,造運河之禍,再以官鹽充私鹽,貪贓枉法……” 他頓了頓,問:“餌已經撒下去了,六哥這回想如何處置?” 譽王俯身在溪邊凈了手,看著水下自在的游魚,眸色幽深,“不急,看看會不會有大魚跟著上鉤?!?/br> 喻景彥沉默地看了譽王半晌,若有所思。 外頭都道他這六哥平庸,陛下交代下來的再簡單的差事也辦得緩慢,可只有他知道他這位六哥才是真的雄才大略,經緯遠圖之人,其才能并不在太子和承王之下。 之所以韜光養晦,收斂鋒芒,不過是想躲過朝中那些野心勃勃的豺狼虎豹。 但這回…… “六哥?!庇骶皬科鹦σ?,正色道,“十一就想好好問你一句,那位蕭二姑娘,你究竟怎么想?” 譽王回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該怎么想?” 喻景彥低嘆了一聲,“你也知道,如今蕭鴻澤兵權在握,太子和承王都想將他攬入自己麾下,最好的法子,便是結親。從前,被盯上的是那位安國公府的大姑娘,但現在安國公府正正經經的姑娘回來了,不知有多少眼睛落在她身上,在打她的主意……” 他薄唇緊抿,雙眉不由得蹙起,“六哥應該比我更清楚,你離她越近,越容易惹禍上身,暴露自己?!?/br> 見溪邊人沒有反應,喻景彥往前走了兩步,驀然想起什么,試探道:“還是說……六哥你是故意接近她的?” 譽王站起身,重新裝滿那一囊袋水丟回給喻景彥,他神色淡淡,頗有些捉摸不透,少頃,只道了句:“此事……我自有主張?!?/br> * 那塊壓在心口的石頭被挪走后,碧蕪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昨夜本就未睡好,心一寬,困倦便也跟著席卷而來。 上了馬車后不久,碧蕪就一直在睡,中途醒都不曾醒一次,若不是她面色紅潤,呼吸均勻,銀鈴銀鉤都擔心她莫不是暈厥了過去。 直到抵達蕭家老宅,兩人才迫不得已,小心翼翼將她喚醒。 碧蕪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教銀鈴銀鉤幫忙整理了衣衫,才緩步下車去。 府門前,早已有家仆得了消息在等了,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容貌慈和的老翁,他身后還有個慈眉善目的婦人,眼見碧蕪出來,兩人皆是雙目眸一紅,激動萬分,險些掉了眼淚。 碧蕪猜到這兩人的身份,應是蕭家老仆張朝和他的原配朱氏,兩人在安國公府伺候蕭老夫人二十余年,忠心耿耿,后歲數大了,又見兩人無兒無女,蕭老夫人便將蕭家老宅的事務cao持交給他們,順便讓他們在此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看著碧蕪那張肖似清平郡主的面容,朱氏老淚縱橫,顫聲喚了句“二姑娘”,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碧蕪知他們對自己的父母情義深重,恭敬地喚了聲“張叔,張嬸”。 張朝到底是男人,雖心下激動,但還是強忍下,“二姑娘回來便好,回來便好,趕了這么多天的路,二姑娘想必也累了,您那院子已經收拾好了,您快去歇一歇,一會兒啊老奴便讓人將晚膳給您送去?!?/br> “多謝張叔張嬸?!?/br> 碧蕪的確是累了,她本就是雙身子的人,哪禁得住這樣的路途顛簸。由朱氏安排的下人領著去了院中,她甚至都沒心思在屋里好好看看,就倚在了小榻上,闔眼小憩起來。 直到晚膳時分,她才稍稍恢復了精神,就著些清淡的菜,勉強用了半碗飯。 飯罷小坐了一會兒,她隨銀鈴銀鉤一塊兒在府內轉了轉,只當是消食。 再回到院中時,朱氏已然在等了。 “二姑娘回來了?!敝焓厦τ蟻?。 “張嬸來這兒,可是有什么要事兒?”碧蕪在屋內坐下,指了指身旁的座椅,“張嬸坐吧?!?/br> “老奴不坐了,就是有事想與姑娘商量商量?!敝焓系?,“聽聞二姑娘要來看望老爺和夫人,陵園那廂都備得差不多了,就是來問問姑娘,想具體哪一日去,剩下的都好備起來?!?/br> 碧蕪還累得厲害,雖說去陵園這事兒確實有些心急,但也得顧著身子,不能逞強。 她思忖半晌道:“那便后日吧,待我歇好了,再去見父母親也不遲?!?/br> “誒?!敝焓蠎?,又說了些讓碧蕪早些歇息的話,折身離開了。 朱氏走后,碧蕪讓銀鈴取來紙筆,修了封家書,信中所言,無非就是告知蕭老夫人自己已抵達應州,讓她放心爾爾。 末了,讓銀鈴差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 如今,萬事俱備,就只差去祖塋上墳和上墳后那關鍵的一步了。 是夜,碧蕪躺在榻上暗暗地祈求,千萬別再生其他變故才好。 連著歇了兩日,碧蕪的身子終于算是緩了過來,當日,她起了個大早,坐上張朝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往蕭家陵園而去。 蕭家陵園建造在應州東面的青云山上,幸得山勢平緩,還鋪了石階,倒沒費碧蕪多大氣力。 此番她不僅是去父母親墳前祭拜的,也要代替蕭家眾人前來祭祖。這些個事宜張朝都已替她準備妥當了,碧蕪在朱氏的提醒下跪了幾番,又上了幾柱香,便算了了。 祭完祖,陵園的守陵人才領著碧蕪往老安國公和清平郡主的墳前去了。 雖瞧見的只是一副冰涼的墓碑,但看見上頭的名姓,碧蕪緩緩跪下來,還是忍不住鼻尖一酸。 她似乎是天生與父母沒有緣分,無論是養育她長大的蕓娘也好,還是如今躺在這墓中,與她天人永隔的生身父母也罷,都無法讓她承歡膝下,好好奉養。 雖早已沒了與蕭轍和清平郡主相處的回憶,但從酌翠軒的一花一草,她都能瞧得出,他們生前定是很疼愛自己的。 碧蕪曾小小地試想過,若自己當年沒有走丟,會是什么模樣,也許她母親不會郁郁而終,父親也不會隨母親而去,他們闔家安好,其樂融融。 可她想了很久,都想象不出來那個場景。 因他們的面容是模糊的,身形也是模糊的,她不知道他們會是個什么性子,會如何教養她長大,但她相信,那一定很美好吧。 回府的路上,碧蕪雖止了眼淚,卻一直將腦袋靠在車壁上心情郁郁,直到下車前,才勉強想通了些。 逝者已矣,但她還有哥哥,有祖母,和她腹中的孩子,這一世,她想要盡力保護好她在乎的這些人。 見她近日沒什么胃口,晚膳朱氏特意囑咐大廚房熬了魚湯,說是讓碧蕪補補身。 銀鉤端著湯進來時,碧蕪正提筆伏在案前寫信,秀眉緊蹙,斟字酌句頗有些苦惱。 雖說這封信簡單,簡而言之,就是今日去墳前祭拜,想起未曾在父母膝下侍奉過一日,便覺自責感傷,欲自請在應州為父母守孝兩年,望祖母應允。 但這封信碧蕪草了兩遍,都覺言辭不夠懇切,借口不夠充分,擔心被蕭老夫人駁回。 她幽幽嘆了口氣,煩亂地將紙揉成團丟進簍里,卻嗅見外間飯菜味飄進來,尤其是那股子濃重的魚腥氣鉆進鼻尖,胃里頓時翻江倒海的一陣,讓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忙捂住嘴。 “姑娘,張嬸特意命大廚房給您做的魚湯,熬了好幾個時辰呢,奴婢聞著實在是香,您……” 銀鉤話音未落,一陣嘔吐聲陡然響起,折身看去,只見她家姑娘面色慘白,正扶著桌角,干嘔不止。 第18章 求藥 銀鉤嚇得險些將手中的湯碗摔在地上,慌忙小跑過去,“姑娘,姑娘您怎么了?!?/br> 碧蕪嘔了好一陣兒,才漸漸止息,她捂著胸口,無力地抬眼看向銀鉤,“沒事兒,許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才會如此,你給我倒杯水來吧?!?/br> “誒?!?/br> 銀鉤正要去倒水,聽見動靜從外頭跑進來的銀鈴已快一步將杯盞遞到了碧蕪手邊,“姑娘喝水?!?/br> 碧蕪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總算將腹中的惡心感壓了下去,可指尖微微的顫意卻是止不住。 怎會早了那么多! 前世,她是近兩月才開始嘔吐不止,可如今才一月有余,就有了這么大的反應。 這該如何是好…… “姑娘?!币姳淌忰久?,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銀鈴擔憂道,“要不奴婢去請個大夫吧?” 聽到“大夫”二字,碧蕪猛然抬起頭,“不必了,不必去請大夫?!?/br> 她頓了頓,看向銀鉤,吩咐道:“我胃里不適,這魚湯怕是喝不成了,倒了也浪費,你端下去,讓院里的人分了吧?!?/br> “是,姑娘?!便y鉤應聲,遲疑著看了碧蕪一眼,才端起魚湯出去了。 銀鉤甫一踏出門,碧蕪一把拽住銀鈴的衣袖,將她拉到身前,斂眉低聲道:“銀鈴,一會兒,你悄悄出去替我去藥房抓副藥回來?!?/br> 見自家姑娘神色凝重,銀鈴疑惑地蹙了蹙眉,“姑娘,您莫怪奴婢多嘴,您身子不適,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這藥可不興亂吃呀?!?/br>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北淌徖疸y鈴的手,靜靜凝視著她,“銀鉤那孩子膽子小,這事兒我不放心讓她去辦,只能交給你了,你就當幫幫我吧?!?/br> “姑娘這是說的哪里話,銀鈴是姑娘的奴婢,姑娘讓銀鈴做什么都是應該的?!?/br> 雖不知她家姑娘到底讓她去抓什么藥,但銀鈴看得出來,她家姑娘似有什么苦衷。做奴婢最首要的就是伺候好主子,而且她家姑娘待她們這么好,無論做什么她都甘愿。 看著銀鈴這副神色堅定的模樣,碧蕪心下生出幾分感動,她若想避開人好好生下孩子,往后還少不了銀鈴銀鉤這兩丫頭相幫。 如今看來,她們應都是值得信的。 “也不是什么都應該,我雖是你主子,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北淌徯α诵?,取出一直貼身藏著的藥方,遞給銀鈴,細細囑咐道,“去藥房時若人問起來,你就說是給自家嫂嫂抓的藥,回府的時候……盡量小心些,莫要教人瞧見,知道了嗎?” “放心吧姑娘,奴婢一定辦好?!便y鈴重重點了點頭,收好藥方,折身出去了。 小半個時辰后,銀鈴才自外頭回來,她垂著腦袋,神色有些難看,將湯藥遞到碧蕪面前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碧蕪便曉得,這丫頭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藥方的功效,許是關心她吧。她勾唇淡淡笑了笑,仰頭將湯碗一飲而盡。 無妨,或早或晚,左右也是要告訴她的。 不得不說,張大夫給的藥方很是有效,碧蕪吃了幾貼,孕吐便好了許多。再加上銀鈴那丫頭聰慧,雖心照不宣,但每回去大廚房給她拿膳食,都挑著清淡沒腥味的,碧蕪就再沒像上回吐得那般厲害過了。 但她喝藥的事兒到底沒瞞住,畢竟這蕭家老宅都是張朝手底下的人,那么多雙眼睛,總是能看見的,不出三日,朱氏便親自來了她院中。 碧蕪本也沒想瞞得過去,見朱氏問起,坦然道:“不過是小病,怕張嬸擔心,便沒讓人提起,想是初到應州,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前兩日去了父母親墳前,難免傷感,這才……” “二姑娘身子不虞,怎能不同老奴們說呢?!敝焓蠞M目自責,“若是二姑娘出了什么事兒,老奴們如何跟老夫人交待,雖說藥是吃過了,但老奴總覺得,還是請個大夫來給姑娘探探脈才好放心?!?/br> 碧蕪聞言擱在膝上的手暗暗地絞著帕子,可面上還是一派平靜,少頃,她垂眸訕訕一笑,“請大夫,還是不必了……不怕張嬸笑話,我打小便怕看大夫,只要一瞧見那大夫啊,就心慌手抖,如今這身子既無大礙了,還是莫要請大夫來了……” 她這番模樣像極了怕吃苦藥的孩子,使得朱氏不自覺聯想起她家二姑娘小時候的情形,她無奈地笑起來,只得作罷,但還是勸道:“二姑娘可不能諱疾忌醫,若下回再不適,還是得請大夫來診脈的?!?/br> “張嬸說得是?!北淌徤运闪丝跉?,頓了頓,似是無意提起,“聽聞……明晚青菱河畔會有花燈會?” “怎的,姑娘有興趣?”朱氏笑道,“青菱河沿岸每年都有花燈會,吃喝玩樂的物什不少,甚是熱鬧,二姑娘既來了應州,不如去瞧瞧?!?/br> 碧蕪等的便是這話,她順勢點了點頭,暗暗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起來。 正如朱氏所說,她不可能一直不看大夫,然一旦讓大夫診了脈,有孕之事必然露餡。 需得尋個應對的法子才好。 離開京城的那日,除了向張大夫討要了那個藥方外,碧蕪還向他問及了此事。張大夫予了她一個住址,說他認識一人,是個婦科圣手,或有解決的方法。 那人恰好住在應州,青菱河沿岸。 她并非真對花燈會感興趣,不過以此為借口光明正大地去尋那位神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