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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煙本身就還沒睡,這下子更是心煩意亂,看著手中反復修改也未能讓自己滿意的草擬懿旨,索性揉作一團,把筆一丟,盯著窗外一片漆黑出神。 這幾天,齊煙想了很多,其中最多的還是給白川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讓他不必再委曲求全,被人控制,做一個太后身邊的暗衛,或只是一根釘子。 然而,就算齊煙貴為太后,尚在垂簾聽政之位,這件事做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合理地把白川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送到光明之下,還要堵住群臣的悠悠眾口、擺脫左相的控制,談何容易。 更何況,齊煙并拿不準白川的真實想法。萬一他選擇忠心地擁護左相呢?齊煙不敢想,也不知那日白川說出的左相二字究竟是不是此意。 不明朗的事情太多,齊煙一時也無計可施。房頂上的雨聲聽得煩悶,齊煙起身,撐了傘,決定出門去透透氣。 深秋的夜已盡顯寒涼,帶著濕意的空氣沖進鼻腔,激得齊煙倦意全無,腦中也清明了不少。在院內略踱了兩圈,連帶著近日的煩悶也被沖刷了不少,擔心雨水濺濕里衣,齊煙抬腳向回走去。 路過偏殿時,齊煙似有所感,偏頭看去,竟是對上了一個帶著熟悉感的模糊身影。擔心弄出太大動靜,齊煙索性飛身上前,不確定道:白川? 雨夜中,白川不知在房上待了多久。他沒有撐傘,一身黑衣幾乎與房梁融為一體,雨水順著早已濕透的發流淌下去,沒入領口。 齊煙皺眉,心道這人怎么又把自己搞成這樣,一邊還是忍不住擔心白川的身體狀況,于是伸手去拉他,快點下來,進屋去說。 齊煙的手剛碰到白川的袖子,就猝不及防地被拉進了一個并不寬闊的懷抱。面前人力道極大,齊煙甚至從這個冰冷的擁抱中感受到了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 白川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對勁,距離近了,齊煙不僅隔著衣服都能觸到面前之人稱得上冰冷的體溫,還能聞到一股酒氣。到底是擔心他,齊煙還是放軟了聲音:你先松開,我們下去。 一向聽話的白川喝醉后卻變得不講道理起來,他的手臂越發緊了緊,把臉埋進齊煙的頸窩里,一聲不吭。就在齊煙已經開始考慮把他敲暈后帶下去的成功率有多高時,沙啞的聲音才悶悶地傳出來:我松手你就會走了。 齊煙一驚,這是哭了?她想要看看白川的臉,可他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抬頭,這模樣一瞬間讓齊煙想起以前下山時,一家常去的藥材鋪子里養的受了委屈便慣會撒嬌的大狗狗。 鬼使神差般地,齊煙伸出手,摸了摸白川的頭發。濕冷的觸感令齊煙一激靈,想起此刻帶著他回到屋里才是正經事。不顧白川死死不肯松開抱緊她的手,齊煙決定強行把白川帶回屋里,反正是不能再讓他這么淋雨了。 帶著一個人施展輕功對齊煙來說本非難事,奈何白川不肯配合,搞得齊煙也愣是從頭到腳濕了個透心涼。 好不容易把白川半架半抱地帶回了房間,齊煙嘆氣,還好這雨聲夠大,否則不知還要驚醒多少人。只是看著兩人濕透的衣服,齊煙卻是犯了難。 白川雖是不再死死抱住齊煙,卻仍是固執地抓住她的手不肯松開。注意到齊煙身上的水跡,白川的眼中似是有一絲懊惱閃過。齊煙隨即便感到一股暖流從二人雙手交握之處傳來,不多時,身上便被溫暖的內力烘干。 再看白川,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上濕透得更加徹底,目光仍是粘在齊煙身上,不肯挪開。 齊煙伸手去戳他:你倒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啊!快點把自己弄干! 白川不動。 齊煙氣結,索性直接上手去扒他還在往下淌著水的外袍。白川沒有反抗,可扒到只剩里衣的時候,齊煙自己就先下不去手,只能沒好氣地把白川按到炭盆旁邊烘著,自己拿了布巾給他擦干頭發。 白川低著頭,喃喃地說了一句什么,齊煙沒有聽清,什么? 這樣的夢真好。 齊煙忍無可忍,稍稍用了點力拽住他的長發,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咬牙切齒道:看清楚了嗎,不是夢!我是真實的! 白川似是被她突然的反應有些驚到了,愣愣地被迫仰著頭看她,他的眼睛還有一些濕潤,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無辜的誘惑。齊煙不知著了什么魔,竟是低頭吻住了白川。 布巾不知什么時候掉在了一旁,齊煙的雙手也悄無聲息地從發間游離出來,轉為捧起了白川的臉。二人都有些生澀,卻是意外地合拍。 一吻結束,齊煙欲蓋彌彰地撿起布巾,白川也好像清醒了點,輕輕出聲道,屬下知錯。 齊煙不知道白川酒量如何,看著白川的神情也摸不準他到底有沒有真正清醒,于是出聲試探道:其實哀家給你想了一條別的出路 還好齊煙早有準備,一把攔住了白川,沒再讓他禍害自己的雙膝。白川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清醒,聲音里隱隱又染上了絕望,細聽之下還有一絲壓抑的顫抖,皇上那日說把我送給太后當狗現在我是太后的了,只要讓我留在身邊,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求您,不要丟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