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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要說?” 波本很了解茉莉也,據他觀察,另外一位安室透應該也猜到了她的目的,這才識趣地“被”她打發走。 果然,茉莉也控制著音量,低聲問道:“安室先生不僅僅是一位偵探吧。什么時候加入組織的呢?可以告訴我嗎?” 波本一愣,沒料到她居然直球進攻,既不虛偽關懷,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該怎么說呢?這對夫妻可真是配合默契,一個負責處理案件,一個負責處理他倆? 嫌棄之情溢于言表,最后卻全化作一聲嘆息。 這熟悉的cao作,真不愧是“她”。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堅守本心,總不忘為她的公安事業添磚加瓦。 所以,就算知道此茉莉也非彼茉莉也,波本依然心軟了一下:“十幾歲的時候——不過,為什么想起來問這個?是那位‘降谷先生’讓你來的吧?” 茉莉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和他沒關系,只是我自己好奇而已。我想,安室先生在組織肯定也算年輕有為?!?/br> ——唔,該說無論哪個世界的“他”都很難搞嗎?這么敏銳,似乎完全抓不住破綻。 聞言,波本八風不動,拒絕被茉莉也套路,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挺聰明?,F在回想起來,昨天下午建議我們跟你們一起入住旅館的時候,你已經開始在耍小聰明了。讓我來猜猜……這個世界的你,是公安?” ——才交手不到一個回合,就被對方強行扒掉馬甲,簡直人生之恥,公安失格! 碰上硬茬,難以攻破。茉莉也悄悄攥緊拳頭,臉上閃過一絲羞憤,卻很快被擅長表情管理的她妥善隱藏在盈盈笑意之下。那抹情緒轉瞬即逝,快得波本幾乎誤以為方才她的憤怒只是自己的錯覺。 “安室先生在說什么呢,我才不想去做可惡的公安?!避岳蛞惭鹧b生氣地板著臉,接著又像撐不住似的笑了起來,“我只個是普通的警察而已啦!” 這副忍辱負重的模樣和當初妻子克制怒火接觸自己時的表情莫名重合,波本再度心軟,覺得沒必要和平行世界的茉莉也計較太多。 不就是奉命前來試探他的身份嗎,她想知道,就告訴她好了,反正也沒什么可隱瞞的。 “我的妻子叫安室茉莉也?!辈ū舅煽?,“她曾經也和你一樣是一個公安警察。依我之見,不同世界的‘我’殊途同歸,最后都會站在陽光底下?!鄙晕⒔o她點暗示,不管過去如何,如今的他,身份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曾經……嗎?那個世界的自己遭遇了什么? 茉莉也驀然一驚,不禁開始擔憂。她拿捏不準該不該繼續裝傻追問下去,沉思片刻,還是擔憂占據了上風:“那邊的茉莉也……”好奇怪,喊出自己名字的感覺。 波本慢悠悠的,不答反問:“怎么了嗎?擔心她被我欺負,還是打算替另一個‘自己’興師問罪?” ——咦?他還挺理直氣壯? 茉莉也反唇相譏:“如果安室先生罔顧個人意愿對她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作為警察的我當然有資格出手教訓人渣?!?/br> “哇哦,好嚴厲的指控?!?/br> 不知何時回來的安室透斜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重復:“人渣先生?” 波本沒好氣地送他一個輕哼,走回窗前,默默觀賞起雪景,用這種方式無聲表達著自己對安室透的厭煩。 “對我的態度是怎么回事?未免太冷淡了吧?!卑彩彝钙沉搜圮岳蛞?,復又朝波本發起進攻,“雖然本質上并非同一個人,但好歹也是平行世界的‘我’,沒必要這么防備?!?/br> 說得比唱得好聽。 波本心道:那又是誰一大早地就各種試探加刺探,鍥而不舍地一定要弄清平行世界的自己究竟經歷過什么?這群當公安的家伙就是煩人,逮住一點兒機會就使勁套情報,唉。 安室透和波本今天早上已經交鋒,雙方倒還不至于采取逼供,但也算不歡而散——盡管他們之間的氛圍本來就不怎么歡快。 勉強在波本的放水下與他打了個平手,茉莉也瞄瞄這個再瞅瞅那個,心想:零,如果沒有深入了解的話,感覺哪個世界的你都好討厭……比如至今談降谷色變的大部分警察廳職員? ——她忘記自己也叫“降谷”啦。 *** 在降谷零的努力下,發生在旅館的仇殺案迅速告破,揪出包括年輕的女負責人和男服務員在內的六個犯人,再加上茉莉也最早逮住的那個中年男人,一共七人,不多不少。 聽說安室透也參與推理了,有這么兩位開了掛的公安警察在場,半個犯罪分子也跑不了。 “確實是為了復仇。被害者幾年前曾在山道上開車撞傷了一個孩子,他想逃避法律責任,就把這個本來一息尚存、說不定能搶救過來的孩子扔進附近的水庫里了?!奔幢愎ぷ鲿r已經很少有情緒上的波動,但只要一碰到這種案件,降谷零私下里仍舊會忍不住生氣,“后來那家伙在酒吧喝醉酒時不小心說漏了嘴,正巧酒保是孩子的親叔叔……” 后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孩子的叔叔回去將事件始末告知家人,全家商議后決定為死去的孩子報仇,便精心設計了一個騙局,讓被害者抽中孩子jiejie所在的旅館的優惠券,誘他到新潟度假把他殺死——孩子的父親以前是外科手術助理醫生,捅中心臟的那位真兇正是他,報警的那位也是他,算作主犯;其余人則一人一刀,但都不致命,姑且算從犯。唯有一點,主犯是自己主動要求承擔全部責任的,并非降谷零和茉莉也起初設想的一致公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