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書迷正在閱讀:深淵吻玫瑰、我在未來拍真人秀[星際]、金手指是中二詞、天才萌寶空降:總裁爹地招架不住、將門逆襲:不要嬌寵要上位、AV 帝國 (NPH,繁)、[海賊王同人]海賊的公主終成王、誘她淪陷(出軌H)、[綜漫]葵花小太陽、[綜漫]為了吠舞羅我付出太多
豐玉林這三個字在簡月心里引起小小的震動,6年前,震驚全國的稻草人連環殺人案的真兇落網,兇手就是豐玉林。周行當年的女友孟徽音就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也是唯一的幸存者。雖然孟徽音被警察救回一條命,但是她并不幸運,她已經遭受了藥石無醫的創傷,這致命的創傷將像鬼影一樣跟隨著她。因為孟徽音是受害者,周行也就是間接受害者,即使他和孟徽音在災難發生之前就已經分手,但是周行至今仍對孟徽音的遭遇心懷愧疚,所以他沒有決絕地斬斷孟徽音對他的糾纏。 簡月進入支隊工作的時間才半年,自然錯過了這起把長嵐市攪得風云變色的殺人案,對這樁案件的了解也是從案卷和資料中來的,她其實很想和周行聊一聊當年牽動全國的抓捕行動,但是忌憚周行受害者的身份,一直沒有提起。沒想到今天能從周行口中聽到那個6年前已經被判處死刑的豐玉林的名字,更沒想到今天周行來見的就是豐玉林的兒子。 簡月暗自猜測著周行來找豐玉林的兒子的原因,鄭澤川領著方才那個被choucha物理知識點的男孩兒過來了,鄭澤川搭著男孩兒的肩膀,親切地笑道:他就是豐陽陽,還認得出來嗎? 周行上一次見到豐陽陽是在6年前,那是在豐玉林被處死之前的家屬會見室。豐玉林被處死的第二天,豐陽陽就獨自坐上火車,回到某小鄉鎮的外婆家,去年外婆病逝,他又回到豐海,沒有進學校,而是早早步入社會,在同齡人上中學的年紀,他偷偷摸摸地在汽車維修店做不拿工錢只管吃住的學徒。后來被把店盤下來的鄭澤川遇見,就一直在鄭澤川的店里工作。 周行打量著眼前這個高瘦黝黑的少年,笑著道:長這么高了。 豐陽陽一向寡言沉默,一貫用頭頂看人,當下也是低著頭,緊抿著嘴唇,保持沉默,手里來回擰著一條臟兮兮的毛巾。 鄭澤川道:上次你來那天我把他轟到我媳婦兒的補習班上課了,所以你沒見著他。 周行問他:上高中了嗎? 豐陽陽不說話,鄭澤川就代他回答:他不愿意去學校,在我這兒半工半讀,不耽誤后年的高考。 他們說話的時候,豐陽陽感到很不自在,想悄悄地溜走,但被鄭澤川察覺,一把抓住他肩膀:跑什么,警察還沒問你話呢。 洗車房后面有個被隔出來的小房間,里面擺著兩張行軍床,供店里的工作人員休息。鄭澤川把幾人領到休息室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豐陽陽好好配合警察。 周行和豐陽陽在兩張行軍床邊上相對而坐,簡月覺得床上的被褥亂糟糟的,沒法坐人,就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們不遠處,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周行來找豐陽陽的用意,只能旁觀。 周行道:我就直接問了,你認識李紫暇嗎? 豐陽陽低頭摳著指甲蓋里的污垢,嗓音低沉,絲毫沒有少年應有的清澈感:你說的是李紫箏的meimei嗎? 簡月聞言,忍不住問:你認識李紫箏? 豐陽陽:我和李紫箏是朋友。 簡月無法理解他為什么會和李紫箏是朋友,李紫箏讀的是聾啞人學校,而且住校,只有周末才會回家。出于什么契機,她才會遇見豐陽陽,并且和豐陽陽成為朋友。 周行代她問出了疑問:你怎么會認識李紫箏? 說起李紫箏,豐陽陽不再吝嗇說話,細細解釋了和李紫箏相識的原因。那是剛入夏的時候,他被鄭澤川半哄半騙去鄭澤川妻子和幾個合伙人開的輔導班上課,上完課,為了報答這夫妻倆,他主動幫輔導班發傳單,發到了第三小學附近。當時他不知道和第三小學比鄰的學校是殘疾人特殊教育學校,當天又是周五,學校里住宿的學生陸陸續續地從校門出來,他給這些學生發傳單,結果惹惱了一個女孩兒,女孩兒把他的傳單撕碎,憤怒地沖他比手語。 他愣愣地看著,終于明白己冒犯了眼前這個身有殘疾的敏感的女孩兒,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當下他的臉漲得通紅,窘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在他極難為情不知如何脫身時,一個白皙、漂亮的女孩兒走過來攔住了憤怒的女孩兒,她笑嘻嘻地把憤怒的女孩兒勸住,然后從口袋里拿出隨身攜帶的便利貼和筆,寫了一張便利貼給他:沒關系,你走吧。 豐陽陽拿著便利貼看了看,又看看眼前靚麗的少女,臉更紅了。后來他把便利貼夾在書頁里,每次去輔導班上課都在課后發傳單,也都去聾啞學校附近,他過了半個多月才又見到那個扎著烏黑的馬尾辮的女孩兒,他壯著膽子問她的姓名,她又寫了一張便利貼給他:李紫箏。 再后來,每逢周五豐陽陽都去校門口等李紫箏,步行幾百米把她送到地鐵站。兩個人漸漸熟悉了,在某個周五,李紫箏沒有像以往一樣離開學校就坐地鐵回家,那天晚上兩個人在城市夜晚中散步,直到她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車。明明才過去了一個多月,現在回想起,卻已經天人永別,恍如隔世。 豐陽陽的眼眶里摔落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被他粗魯地抹凈,說道:我和紫箏最后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星期前,她告訴我她的生日快到了,她要給她的meimei買生日禮物。我本來要陪她一起去買禮物的,但是店里送過來兩輛車,小輝哥叫我回來幫忙。我走的時候下雨了,我就把她送上出租車,讓司機把她送到最近一家飾品店。他用力地揉了一下眼睛,力氣大得像是要把眼珠子揉出來,語氣也帶著憎恨,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她見面,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把她送上出租車不,我會送她一件生日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