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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崎幸彌聽得心神激蕩,好幾次險些直接從床上坐起來。綾辻行人很想爛尾斷更讓他好好睡覺,卻又受不了橫崎幸彌哀怨的苦求,只能砍掉分支劇情,給了主要幾人一個勉勉強強稱得上幸福的結局。橫崎幸彌滿足得不斷嘆息,強撐著不想睡覺,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感想,為了不讓對方打斷自己,還用“綾辻先生不好奇我認識的綾辻先生嗎”這樣的話題誘惑他。 綾辻行人,作為一個成熟而體貼的社會人士,冷漠地拒絕了他。 “那辻村女士……坂口先生……還有辻村小姐……” “睡覺?!?/br> “太殘忍啦,綾辻先生,不過,不過沒關系……我很喜歡……大家都會得到……” 他在某種隱約的注視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從那以后他就開始期待睡覺,甚至恨不得長在床上。果不其然,第三個晚上,中島敦變成的老虎跳了上來,還用毛絨絨的爪子摸了摸橫崎幸彌的頭才變回去。他看起來非常緊張,用橫崎幸彌縫制的小被子將自己整個裹起,只留下一雙在黑夜里依然有點點熒光的眼睛。 橫崎幸彌與中島敦有著天生的親近感。要說為什么,橫崎幸彌不是很明白,但是中島敦的名字在他這里的確是特別的。 直到那個世界毀于一旦,中島敦都沒有死。他一直游蕩在橫濱,穿梭在大街小巷,咬下每一位敵人的頭顱。 ——以虎的形態。 其他實驗室的人一直有追蹤中島敦的活動軌跡,但卻無法喚起他作為人類的意識。他變成了一頭真正的白虎,風餐露宿,只余野性,卻又分得清敵人與人類,從來不曾弄錯。 他就像一位特殊的守護者,守護了……橫濱那座特殊的城市。 “我沒什么故事可以講,”中島敦緊張又沮喪地低聲說,猶猶豫豫地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但是大家都說貓的爪墊很解壓……你要摸嗎?” 橫崎幸彌被這超高規格待遇驚住了。他糾結片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小小的白色利爪,輕輕捏了捏。 “沒關系哦中島君,”橫崎幸彌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同樣閃著光的眼睛,“我可以和你講我見過的白虎?!?/br> 優雅,美麗,好像很兇殘,卻是為守護生命而露出利齒。有時會感到恐懼,甚至恐慌于混亂的自我,但是沒關系,一直到最后,他都擁有無上的,純潔的人性,既是虎,也是人,更是個好人。 比人類更溫柔的白虎,每一根毛都在閃閃發光。 中島敦羞恥得幾乎要把床墊挖出一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對上橫崎幸彌充滿笑意的眼睛又無法行動,只能僵硬地變回虎的形態,讓毛毛隱藏住自己發燙的臉。他斷斷續續也講了一些事,路上看見的廣告,對話奇妙的母女,窗外飛過的飛鳥,海邊捉住的魚。不知不覺間,本想等橫崎幸彌睡著就出去接替房屋外的監視任務的中島敦,竟然也睡了過去。 他躺在純凈的黑暗里,那里有微弱且毫不刺眼白光,還有無數個安然休憩的靈魂。 而現在,芥川是第四個,他很好奇—— “在下會保護你的?!彼f。 第二十三章 故事 “在下會保護你的?!彼f。 橫崎幸彌一時有些出神。 黑暗里,他看不見芥川龍之介此時的神情,但是熟悉的語氣和聲音,已經足夠讓他回憶起過去。 那時候的芥川君,應該很疲憊吧,不得不接下夏目先生的重擔,還要時時照看他這個重要實驗體。 他好像從來不會露出退縮的神情,即使要去做不可能完成之事也毫不膽怯。身負強大的武力還能記得憐憫弱小,是與他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溫柔。 “謝謝芥川君?!?/br> “可以叫在下芥川?!?/br> “好哦芥川!你有睡前故事要講嗎?”還是講我認識的芥川君? 芥川龍之介:“……” 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個叫夏目漱石的文豪寫的書。 相對比文豪芥川那些故事適合睡前聽。但是…… 芥川龍之介規整地坐下,開口講了起來。 “從前有一個小人兒,他被養在玻璃罐子里。玻璃罐直上直下,沒有辦法攀爬,底座又沉,無法以他柔弱的力道推倒?!?/br> 橫崎幸彌:“……” 這個故事聽起來是不是有點不妙。 “小人兒在罐子里唱歌,也會想要出去,但找不到辦法,也許要等到飼養他的人死亡那天,可那樣一來,他同樣會餓死。他只能繼續這樣生活?!?/br> 橫崎幸彌:“嗯…………” “終于有一天,小人兒認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已經無法忍受罐中的日子,四周的景色一成不變,自己則被全世界注視,沒有地方可以逃避,沒有地方可以休息,也許死亡更好一些?!?/br> 橫崎幸彌,橫崎幸彌默默往被子里縮了縮。 “但,在它去死之前,它終究爬出了罐子。這件事說來也容易,做來卻難,只不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將那小小的玻璃罐推倒了?!绻荒軐⑺驳?,就如此死去’,但撞上去以后,他才發現,原來它也沒有那么沉,沒有那么堅不可摧。他唱著歌,從罐子里爬了出來,渾身青腫,但充滿喜悅。 “他四周有許多同樣的罐子,里面也有不招主人喜歡的,奄奄一息的同類。他說服他們,和他一起推倒罐子,當中自然有因為備受寵愛而不想離開的小人兒唱歌罵他,他并不去聽。施救者總是要心懷歉意,憐憫何嘗不是卑劣的一部分,但他有必做之事。他已經覺醒,意識到如果生命必須要用價值才能衡量,那將是最大的不公平。所以,每一個人他都會去救,不是因為憐憫生命,不是因為恐懼孤獨,只是想增加新的選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