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疊碼仔(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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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準時,下了公交,舟若行終于不用擔心遲到。慢條斯理在食堂打包兩個牛rou洋蔥包子,往教學樓走。一輛超級顯眼的大紅色911停在校門口,岑子衿高傲走下。 和舟若行一樣,好多人下巴都要掉下來。岑子衿這是攀上什么高枝了! 南天遠見了這些,仿若看見空氣。岑子衿展平外套,輕咳一聲,甜膩膩喊,南天遠。 四個加號。舟若行頓時覺得手里的包子齁得慌。兩人就走在她眼前,她撇嘴咒罵,沒男德的事少做,你今天每多做一件,日后都要加十倍奉還,有你后悔的。 任憑岑子衿在一旁嘰嘰喳喳說什么,南天遠都沒回應。除了打照面問候一句早,他嘴巴像涂了膠水,多一個字都不吐。舟若行看笑話,岑子衿討了個無趣。 她逗她,“連楚慈那么優秀的人,南天遠都看不上,你就別白費功夫啦?!?/br> 岑子衿跟不上南天遠,本就氣惱,又被舟若行在一旁說了風涼話。她跺腳,回頭道,“人家今天特意換了新香水新發型?!?/br> 舟若行聳聳肩,“南天遠是木頭。你別和他較勁。倒是你捯飭得這么拉風,門口倆門神怎么沒把你攔下來???” 岑子衿羞澀又驕傲,藏著掖著不好意思,卻恨不能大點聲。她害羞摸自己發梢,說,“可能光顧著看我叔叔的新車了?!?/br> 這是故意的了。舟若行問,“你叔叔家有礦???” “這你就不懂了。他在澳門做迭碼仔?!?/br> “呦呵,敢情發這門道的財!” 岑子衿還想賣弄什么叫迭碼仔,沒想到舟若行竟然能接下去。她癟癟嘴,換一句,“那是,認識了好多人?!彼龎旱吐曇艄首餍?,“反正我說了你也不認識?!?/br> “那可未必?!敝廴粜刑裘甲孕?。做記者久了,雖然專跑女足線的,但是社會是一個圓錐,越往上走人和人之間的半徑距離越短,圈子就那么大,或多或少都沾親帶故。 岑子衿不過一個高中生,那些大人物名字嘴生??目慕O絆。舟若行好笑,她真是不知道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 迭碼仔在澳門是賭場拉客人換籌碼放款追貸的。多得是做人家白手套的,保守客人隱私是各行各業第一準則。不知岑子衿從從哪里偷聽了大人們的談話,獲得一知半解信息,來學校炫耀。 “宋仁禮?”停。舟若行歪頭,回憶,打手勢叫停,“交通局局長?” 岑子衿撓頭,“不是那么大的官……還有xxx,還有……” 是,現在是2012年,宋仁禮時任公路管理局局長。她之所以對這個名字敏感,是因為南天遠。 南天遠的導師,那個他尊敬要喊一聲彭媽的人,是宋仁禮的夫人。舟若行對宋仁禮知之甚少,南天遠不常與她講他在忙什么。她從成鐸和南天遠的對話里,總是捕捉到這個名字。 她想,也許是成鐸生意的關系。成鐸名下有個工程公司,貌似經常需要和交通局往來,具體做什么業務她不了解。 “我不信?!敝廴粜蟹瘩g,“吹牛也要打草稿?!?/br> “真的呀!” “你又沒親眼見過,唬我的?!?/br> “但我親耳聽過,叔叔和季叔叔都提過?!?/br> “季叔叔又是何方神圣?” “高鐵站離得最近的那個樓盤,開發商就是季騫?!贬玉扑涯c刮肚將所有能扯上關系的人都擺出,“叔叔和季騫也是朋友?!?/br> 季騫?舟若行皺眉,不認識。沒聽過。 “他也是你叔叔客戶?” “不曉得?!贬玉茖嵲诰幉幌氯?,實話實說。 下了晚修,舟若行沒和玄斐然多廢話一句,抓起書包就往門外跑。進了家門,羅烿烿問她還吃宵夜么,她嗯嗯幾句,踢了鞋子就把自己鎖在臥室。 來不及開燈,她拉開椅子打開筆電,昏暗中,屏幕投出瑩白的光,襯得她神色越發嚴肅。 鼠標滑輪滾動,越看,心里的線團越復雜,起初還有線頭,現在已經是亂麻。手指敲擊鍵盤,她抿唇,反復交叉搜索,試圖拼湊完整故事。 公開信息很少,管中窺豹亦是困難。 沒有任何線索證據表明宋仁禮認識季騫。但是季騫的名字多次和南仲冬一同出現。季這個姓氏不多見,舟若行根據讀音排列組合幾個字,很快就知道這名字如何寫。原來他是南仲冬的生意合伙人,那說明當年南仲冬的業務極廣。 憑借做叁腳貓記者功底,看了半宿資料,她搞清楚了一點。南仲冬和季騫其實不做實體,就是利用杠桿,投資項目??梢哉f是掮客,也可以說是二道販子。 為數不多的實體,是他們的投資標的。 資本把戲舟若行不懂。但從八年后的世界里,她也多少了解,這生意,無限放大收益,也能無限放大虧損。今天盆滿缽滿,明天傾家蕩產。 南仲冬還真的是敢走鋼絲。 合上筆記本,她望向桌上鬧鐘,秒針滴答,一圈圈,擾得人心慌。 時間最是無情,也最公平。不因富貴多賜予一秒,也不因貧窮吝嗇一分。南仲冬怎么去世的,季騫和宋仁禮有什么關系。南天遠知道他們之間的暗通款曲么。 按亮屏幕,編輯短信。寫好了,想一想。舟若行放下手機。她問不出來??偛荒苤卑椎貙?,你爸什么時候沒的。何況,南仲冬還健在。 葫蘆:讓我走幾章劇情。其實我也很著急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