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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中醒來后,林念慈縮進他懷里,仰面親了他一下。 她終于知道為何雎不得與自己會那么輕易喜歡上對方,因為他們因果相連,從上一世起便已糾纏不清。 雎不得還在發低燒,他眉頭緊蹙,睡得不安,唇微微張開,似乎在做夢。 林念慈安撫似地拍拍他的后背,輕聲喚他,沒多久他便平靜下來。 過了片刻,他忽然落下一滴淚來。 她撐起身,手撫上他的額,不知他做的什么夢,竟如此難過。她的神識毫無阻礙地進入他的識海,入到夢中去。 撥開云霧,一片湛藍海域出現在眼前。 灰白衣裳的青年坐在海岸邊的枯石上,正呆呆望著眼前的海浪翻迭。 林念慈踩著堅硬不平的礁石快速靠近他,潮濕的海風吹起她的衣擺。 她的聲音伴著風淌進他的耳朵:雎不得。 青年猛地回頭,看見身后人他的眼眶即刻紅了。他站起身,不顧腳下嶙峋的礁石,跌跌撞撞地往她這里撲去。 慢點!林念慈怕他摔了,急道。 雎不得不聽,速度更快,然后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立刻爬起來,半點不關心自己,瘸著腿往前跑。 她生氣,聲音大了些:你站在那里不要動,等我過去! 見她生氣,他手足無措地停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她,不敢眨眼,生怕他一錯眼,人便不見了。 林念慈幾步沖過去,低頭去看他的掌心和膝蓋。雎不得沒給她機會,一把將她按進懷里,垂首吻上。 他的吻激烈,帶著失而復得的激動、后怕與小心翼翼,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很快又反應過來,手安撫似地輕順他的后背。不知過了多久,她頭仰得有些累了,對方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她正想示意他時,臉上忽地一濕。她怔然抬眸,只見他臉頰劃過兩道淚痕。 他咬著她的唇,眼睛微濕,看著她的眼神瘋狂又深沉,與她對視片刻后,驀地彎腰低下頭,死死抱住她,臉埋進她的發間,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哼聲。 他語無倫次:我一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寂空,發現原來見到你的那一世只是南柯一夢我到處找你,可是我找不見你 林念慈支撐著他:不要害怕,那都是夢。 他帶著厚重的鼻音站直身體,被水澤滋潤過的眸子澄澈無比:夢?你也是夢? 我不是,我是來帶你回去的,她為他擦去淚痕,以后若是再找不見我的話,便在原地等我,我來尋你。 好,雎不得又吻上去,你若不來,我便等你一輩子,變成鬼也不放過你。 她笑了,踮起腳尖主動擁過去。 兩人向沙灘走去,最后齊齊倒進海浪之中。他熟練地解了她的衣帶,俯身吻遍。 沉淪間,林念慈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那時她被困蜃境,一身狼狽,而他站在外面,玉白的外衫不染塵埃,神情清冷地望著伸出手的自己,干凈得仿若天上謫仙。 他久久不動,她支撐不住,將要落回地獄之時,他突然拉住她,將她帶出困了五年的夢魘之地。 自那以后,他便是最特殊的存在。即使那時不知他的身份底細,她還是選擇相信他,默許他跟隨自己。 因為他曾是她的救贖,所以無論什么情況,她都不會拋棄他。 浪花打濕她的臉,將額上汗水一起帶走,她緊扣住他的后背,看著他迷亂的神色,仰頭吻去。 曾經的她永遠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的一身清貴慵懶會為她而破,他的一切都對她敞開。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天邊的太陽依然明亮。 林念慈躺在他腿上,看著他的光頭撲哧笑出來:你光頭還挺好看的,感覺與寂空不一樣。寂空帶著那種和尚的溫潤,你就有點邪氣。 雎不得眼角染了一抹明艷亮色,清冽的氣質與之交疊,莫名讓人想要撲倒。他握著她的指尖,悶聲問: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當然是你好看,林念慈毫不猶豫,誰都沒有你好看。 他滿意了,將她攬起來,替她攏好衣裳。 等他們從夢中離開,天色已經昏暗,但去安奉觀探查的三人還未回來。 林念慈點著他胸前的傷口:行啊,還學會自殘了。 雎不得委屈:你都不肯看我,只能這樣了。 她肅下面容:無論什么情況,以后不許再傷害自己了,我會心疼。 他攬著她的腰,整個人盤在她身上,認真看她:不會了。 以往無人在乎他,他便也對自己漠不關心,受點傷而已,死不了就好了。但現在有人會因為他的傷而難過,他不想她難過,便不會再去折磨自己。 林念慈想起正事:天道呢? 雎不得玩她的長發:它死了。 她問:那以后的天道就是你了吧? 不是,是我們。他偷偷將自己的一縷發纏與她的纏到一起,語調微揚,我們都是天道,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