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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棠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蓋在她身上。 突然門外傳來爭執聲,一個陌生男子想闖進來,隱約還能聽見他在喊芙妹。 唐芙身子戰栗了一下。 連棠走過去,看到一個清俊的男子,心焦如焚,滿頭是汗。 連棠問,你是誰,你找誰? 那男子聲音都快哭了,我是杜楓,我找唐芙,我剛聽同窗說發生了什么,掌柜娘子求求你讓我進去吧,芙妹是我的命。 連棠一聽他的名字就猜出他是唐芙的心上人,又見他情深意切,遂放他進門。 杜楓飛奔到唐芙面前,聲音顫抖,芙妹,是我,我是阿楓。 唐芙哭著尖叫,你走,你走! 杜楓一把抱住她的身子,芙妹,我不走,你聽我說... 連棠悄悄退出來,掩上門,把空間留給他二人。 外面,柳成寅指揮者學子們把鬧事的人捆住手腳,堆在路邊,紫衣男子還在囂張的謾罵,連棠讓人給他嘴里塞塊破布。 學子中亦有很多人受傷,但他們都沒有走,同仇敵愾,等著官府給個說法。 連棠一走出來,在人群中引起不小的動靜,青年才俊們紛紛轉目過來,他們沒想到竟是一個女子沖破鬧事者的人墻,第一個沖進去救人。 他們以前只知道四寶齋的這位女掌柜,貌美,笑甜,有仁心,今日見到她的無畏,更是對她另眼相看。 乍一看,她就是香閨深藏的芙蓉美人,細看之下,她恬淡的眉眼之間處處流露出讀書人的腹有詩書氣自華。 她一定讀了很多書,也許比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多。 這樣想著,學子們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一絲欽佩。 柳成寅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到連棠,他走過來,心疼,下次不要做這么危險的事了。 他不知道連棠有暗哨保護,故而在他眼里,連棠的行為無異于主動送死。 有些事,連棠沒辦法解釋,只能頷首,謝先生關心。 正在這時,一隊官兵走了過來,紫衣男子看到為首的,仿佛復燃的死灰,瘋狂的扭動身子。 為首之人走過來,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而后轉向眾人,問,發生了什么事? 柳成寅上前,有理有據的把整個事件復述了一遍,而后懇切道:還請朱大人為受害的女子做主,為受傷的學子做主。 來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朱蒲,身后跟著兩隊衙役。 學子們自動圍過來,站在柳成寅和連棠的身后,目光灼灼看向這位大理寺少卿,期盼他懲惡揚善,為弱者撐腰。 連棠心里卻一咯噔,大理寺的人來的太快了,快到有點像守株待兔。 只見朱蒲睨著冷眸,慢悠悠環視一圈,著人解了鬧事人身上的繩索,而后厲聲道:聚眾鬧事,滋擾民生,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本官抓起來。 學子們轟的一聲炸開了,群情激奮,是他們害人,憑什么抓我們? 這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就是懶政! 春闈在即,把我們抓進去,耽擱復習不說,考試的時候還不放人怎么說? 對啊,我等家人都不在京城,進了衙獄,誰來贖我們。 ...... 都給我住口!朱蒲沉著臉,怒斥,再若多言,治你們一個藐視朝廷命官之罪! 柳成寅和大多是學子一樣,驚詫、氣憤,他擺手請大家靜下來,自己上前理論,大人,我們是見義勇為,不是鬧事,如果這樣都要被抓,就是對當街強搶民女的縱容! 朱蒲斜眼睨他,你說見義勇為就見義勇為?他手向鬧事的那些人一指,沉聲道,他們還說你們仗勢欺人呢,你們說本官該聽誰的? 眾人面面相覷,看著彼此的鼻青臉腫,這時才轉過腦子,會不會今日種種就是一場預謀,目的是把他們關進大牢,錯過科考。 朱蒲嘴角浮出一絲不屑,寒門貧子,還想和高門貴族在同一考場考試,做夢去吧。 帶走!他狠狠留下這句話,抬腿欲走。 朱大人! 朱蒲聽見這凜然的女音,頓住腳步,抬眼一看,一道黃金令牌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上面盤著一條九爪金龍。 這是皇帝的御令牌,見令牌如見皇帝。 連棠聽了這一遭子下來,算是明白,大理寺被收買了,這些學子若被帶走,定然是有去無回,至少春闈之前別想出來。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狀元樓早已是真正有才之士的聚集地,這些人若無法參加春闈,祁衍的新政形同虛設,最后上榜的還是世家大族作保的那群庸才。 她做為御筆學士,肯定不能眼看著這樣的事發生。 情急之下,她亮出令牌。 朱蒲嚇壞了,小腿肚子打轉,幾乎要下跪。 眾人屏息凝神,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連棠手里的令牌,暗驚,她到底什么身份。 連棠對朱蒲下令,你速去請大理寺卿、御史、昭獄總指揮使到此,一并審理此案。 朱蒲哪敢去,嚇得當場裝死,有忿忿的學子上前躥他都沒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