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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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荊夏又一次從霍楚沉的床上醒來。 昨晚做得太激烈,以至于一大早的腰酸背痛也容不得她失憶。 荊夏揉著酸軟的腰撐起身,發現身側的床位是空的。 對面的衣架上,掛著霍楚沉昨晚穿的睡袍。床頭柜上的電子鐘顯示早上九點,距離女傭來清掃房間還有一個小時。 心里的一根弦被繃緊,荊夏抄起地上的睡袍,利落從床上起身。 公寓里很安靜,荊夏屏息,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確認外面沒人之后,才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浴室柜被拉開,荊夏取出里面一個眼影盒樣的東西,又扯下一張潔面巾拽在了手里。 琴室里,那架昨晚被兩人折騰到半夜的叁角鋼琴還立在那里——用于遮蓋的白布散亂地鋪在地上,周圍還有幾個來不及收拾的避孕套。 這畫面讓荊夏耳赤,同時也讓她大大地舒了口氣。 還好霍楚沉還沒來得及清理這里,不然哪還等得到她來提取指紋。 荊夏合上琴室的門,先在鋼琴的頂蓋上仔細看了一會兒。接著,她將一早準備好的鐵粉小心翼翼地抖了一些出來,鋪在光滑的黑色臺面上,薄薄的一層。 清晨的陽光明媚而柔和,落在琴面上像一層薄紗。 周圍很安靜。 安靜到她只能聽見自己略微雜亂的心跳。 等到一塊完整的區域被鋪完,荊夏又拿出盒子里的磁性指紋刷,小心地吸去多余的粉末。 漸漸的,兩只完整的指紋印記,就在陽光下顯現了出來。 這是昨晚霍楚沉把她壓在琴鍵上,雙臂撐開,將人圈在懷里做的時候留下的。 身體還殘留著那段猛烈又溫柔的記憶,荊夏想起霍楚沉那雙滿是傷痕的手,動作有一瞬的停滯。 好在她很快就調整過來,從兜里取出手機,把指紋清晰地照了下來。 “起了?” “咚——”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荊夏一驚,手機沒有拿穩,落在琴鍵上,砸出一串響雷。 今天的霍楚沉難得沒有穿套裝和襯衣,一件寬松的居家休閑服和運動褲,讓他看起來從未有過的親和。 他看了看荊夏蒼白的臉,目光落到她腳邊那個亮著屏幕的手機。 “一大早來這里做什么?” 說話間,他朝荊夏走來,俯身要去撿她落在地上的手機。 荊夏搶先一步撿了起來。 她隨手鎖掉屏幕,略有些慌亂地道:“我是想來看看……看看這里有沒有清理干凈……” 說完默不作聲地往頂蓋上一靠,用寬大的睡袍袖子抹掉了指紋的印記。 霍楚沉眉峰輕褶,不動聲色地看她。陽光透過他額前的碎發,將那雙黑色的眸子映得格外晶瑩。 兩人就這么無聲地對視了片刻,直到一枚輕巧的吻,印上荊夏微汗的鼻尖。 一只干燥而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頭,霍楚沉低低地笑了兩聲,轉而將她摟進了自己懷里。 荊夏的側臉猝不及防地貼上男人的胸膛,她聞見上面淡淡的香草味道。 “害羞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悠緩,像一把絕好的大提琴。 荊夏怔忡著點頭,努力平復情緒道:“我先擦一遍,等下女傭來了,別讓她看到?!?/br> 耳邊滾過男人的悶笑,霍楚沉沒作聲,看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潔面巾,把琴鍵和琴蓋都擦了一遍。 堂而皇之的消滅證據,荊夏的背心很快就出了層薄汗。 “呀?。?!” 腰間一緊,不過一眨眼,她又被男人掐著腰抱起來——大掌托住瑩軟的臀,小臂架著她修長的腿。 而荊夏還沒來得及穿上內褲的陰戶,就再一次抵在了男人繃緊的小腹上。 只隔著一層運動褲,她很快就感受到了男人清早的勃發。 “這里還痛不痛?” 霍楚沉啞著聲音在她耳邊吹氣,目光還大剌剌地落在她腿間若隱若現的地方。 再次嗅到危險的情欲氣息,荊夏趕緊點頭掙扎,還帶著幾分威脅的語氣道:“霍楚沉!避孕套用完了……” “沒有了?”霍楚沉似乎不信,想了一會兒說:“我不是買了兩盒?” “一盒才叁個?!?/br> “嗯,昨晚用了四個,應該還有兩個?!?/br> “有一個不是弄破了么?” “那應該還有一個,還能做一次?!?/br> “……”荊夏語塞,心想說你只做一次哪夠。 可沒等她反駁,霍楚沉就作勢要抱她去找避孕套,逗得荊夏險些跟他動手。 兩人在琴室里打鬧了一會兒,荊夏被霍楚沉壓著占了點手上的便宜。 “好了,不鬧你了?!?/br> 調戲完荊夏,霍楚沉心情舒暢,饜足地把人放下來,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先吃早飯,我等下讓女傭晚點來?!?/br> 總算蒙混過關,荊夏松了口氣,跟著霍楚沉去了樓下的廚房。 保鏢都被霍楚沉打發去了翠貝卡,偌大的公寓只有他們兩人。 廚房的烤箱嗡嗡的響著,滿屋都是牛奶和雞蛋烤過之后的香氣。 霍楚沉摁開咖啡機,給荊夏到了杯熱美式,把她領到廚房的中島臺坐下,又轉身去灶臺擰開了火。 油溫熱起來,空間里都是呲呲啦啦的脆響—— 洋蔥、甜椒、培根、雞蛋的氣味混雜,加上黑胡椒辛辣的點綴,還沒看到早餐,荊夏已經食指大動。 “你……”她看著眼前的場景不敢相信,弱弱地確認到,“你會做飯?” 霍楚沉“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荊夏見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不好再問。 身后的烤箱突然“?!钡囊宦?,她看過去,嘬了口手里的咖啡問,“你在烤什么?” 霍楚沉沒回答,掂了掂手里的平底鍋,給荊夏遞去一個噴香四溢的煎蛋餅。 “快點吃?!?/br> 他像是故意轉移話題,扯開荊夏旁邊的椅子坐下,又故作漫不經心地從桌下的抽屜里摸出一個平板,和一副細銀絲眼鏡戴上,裝模作樣地看起新聞。 初夏的晴天,陽光亮得干凈。 透過廚房的窗戶,荊夏甚至能看見空氣里飛旋的光柱。那些光落在霍楚沉的眉眼,穿過鏡片,在桌面上留下一道小小的彩虹。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這樣安安靜靜,心平氣和地吃過一頓飯。 心中蔓延開一股澀意,手上的咖啡灑出來一點。 霍楚沉偷偷覷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給她遞去一張紙巾。 “我今天要出去一整天,晚上才回來?!?/br> “哦……”荊夏點頭,自顧自地擦身上的咖啡漬。 “你要出去的話開這輛車,”霍楚沉遞去一把車鑰匙,又道:“另外我讓兩個保鏢跟著你?!?/br> 荊夏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他,不太高興地問,“監視我?” 霍楚沉沒有否認,糾正她到,“是保護你?!?/br> “我需要他們保護?”荊夏反問。 霍楚沉沒有吭聲,只目光沉冷地盯著她,又拿出了之前那股強勢的態度。 荊夏知道自己拗不過,接過他手里的鑰匙,不再糾纏。 “那我等下去看看溫小姐?!鼻G夏有些不開心,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才惹了她不高興,霍楚沉也不好再拒絕她這個請求,于是點點頭同意了。 荊夏給溫晚晚打了電話,約在晚上的哈林區SMOKE酒吧見。出發前,她借著在停車場抽煙的機會,偷偷給邁蘭發去了見面地點的消息。 今晚的酒吧里有復古爵士樂演出,很多年輕人和游客會慕名而來。人多混亂,甩掉霍楚沉的兩個眼線應該會容易點。 九點,荊夏到的不算早。 等她把車停好之后,酒吧門前就已經排起了長隊。 隨行的保鏢不知道跟守門的人交涉了什么,那人立即拉開貴賓通道,給他們放了行。 酒吧里燈紅酒綠,男男女女喝酒笑鬧,臺上的爵士樂手已經開始暖場,到處都是雜亂的聲音。 荊夏先看到溫晚晚。 大小姐被一群男人簇擁著,一身復古暗紅色深V禮服,胸前那個V恨不能開到肚臍去。 荊夏抽了抽嘴角,撥開人群走過去。 “夏夏!”溫晚晚兩指間夾著高腳杯,看見荊夏激動得聲音拐彎。 “怎么才來?”她笑著問,給她遞去一瓶礦泉水。 荊夏隨便推脫兩句,看見溫晚晚身邊那個細皮嫩rou的男人蹙起了眉。 “你和文森……” “你給我閉嘴!” 問題還沒問出口,就被溫大小姐厲聲打斷。 怪不得今晚這么有空跟她來酒吧,原來不是為了聽音樂,純粹是因為跟男人鬧別扭。 荊夏腹誹,見溫晚晚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不好再追問,便安靜地在一邊當起溫大小姐的“背景板”。 幾首歌奏完,樂隊中場休息。 喝到微醺的溫晚晚已經開始跟同桌的男人耳鬢廝磨,荊夏趁著人群混亂,跟著一波人去了洗手間。 這間酒吧有一扇后門,離洗手間并不遠。 眼看不遠處盯梢的保鏢也喝到興頭上,開始跟吧臺邊的女人聊天,荊夏側身一閃,從酒吧后門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