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逞強的十幾歲
書迷正在閱讀:完美敵人(臥底1v1)、小腦斧在線求生[穿書]、鳳將雛、糖醋排骨、花前夫的錢讓他痛哭流涕、仙女喪兮兮、小喪尸他不想挨打、好餓,想吃rou(短篇合集)、日完請給好評(百合futa,高h)、勾引兒媳強制愛(公媳、H)
高考這天凌晨忽然下起瓢潑大雨,像哪里的大河翻倒過來了一樣,仿佛沒有止境。 席向月被雨落在塑料棚上的聲音吵醒,起身下床,坐到木桌前撐著臉看屋外灰黑的天空,要壓下來一樣沉重。 桌上放著本上個月剛看完的書,《百年孤獨》。宏大的背景,冗長曲折的故事,甚至連人名和人物關系都錯綜復雜,為了順利閱讀,她甚至一邊看一邊畫好一張邏輯關系圖。 難啃至極,可合上時心底仍然泛起空白般的震蕩。 時空洪流里人類不過只是滄海一粟,而她更是渺小如塵粒。她也知道孤獨不過是褒貶都不帶的居中狀態,從出生到死亡緊緊伴隨。 可近來她愉悅得有些忘形了。甚至把血淚換來的警戒悄悄藏起來,以為這樣就能短暫地擁抱一下自由。 比如此刻。 一場雨一本書都能讓她想起掛念的人。路行舟還有兩叁個小時就要去考場。他睡得好不好?他的房間應該聽不到這樣擾人的聲音吧? 忽然特別想聽聽他說話。席向月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一下點亮屏幕,最終還是轉了個頭作罷。 桌面卻忽然傳來震動,緊貼著導進耳膜,她有所預感地撐起來打開手機。 唯一的一條信息來自路行舟, “雨大,出門記得帶傘。小心墻沿磚瓦?!?/br> 短短數十字,她盯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動熄滅時,四肢和心臟好像仍被剛才的微震麻痹著。 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按動鍵盤回復他, “醒了還是沒睡?” 不過幾秒, 視頻通話就撥了過來,席向月只是眼睛眨眨,但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按下接聽。 畫面由黑至暗,路行舟靠在床背上,微瞇著眼適應微弱的光亮。 暖黃的光將他因睡眠明顯不足的臉襯得有些蒼白,嘴唇也干燥。席向月一直沒說話,直到路行舟逐漸清醒,冷不丁開口, “我嘴上有什么?” 帶著粗糲質感的嗓音將席向月視線拉回,她也不掩飾,“你嘴好干,想親?!?/br> 那邊卡住似的頓了兩秒,路行舟抬手捏了下太陽xue,眉眼疲憊感很深,“我做夢了?!?/br> 語氣無奈煩躁還帶著些微求寵意味。 他幾乎整晚沒睡著,隔音玻璃把雨聲擋在房間外,但一道雷徹底把他驚醒。夢里是她,醒來也想立馬見到她。 席向月揚眉,“夢到什么?” 男生上眼皮半斂著,沒有平時那樣清爽精神,反倒像條暴躁邊緣的小狗。他視線忽地從屏幕上移到前置攝像頭,眸色深深, “和你zuoai?!?/br> 邊緣行為像帶毒液的螞蟻一樣爬進軀殼,成癮性越大就越不可控。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身體和理智會這樣輕易滑入欲望陷阱。 席向月直起身,把手機拿近,略帶責怪,“學長,還有叁個小時就要考試,你腦子里怎么都是這些東西???” 她得意的笑連藏都懶得,路行舟聚集在腦門一晚的郁氣卻因此消散了些,輕聲回,“好,我再睡會兒?!?/br> 臨到掛斷時,女孩的臉忽然放大,她故作悄聲,“學長,你靠近點?!?/br> 窸窸窣窣一陣響,鏡頭對準路行舟那張女媧精心捏制的臉。 “?!?/br> 女孩的唇停在鏡頭前,夸張地傳去一個信息時代特有的吻。 “學長加油哦~” … / 因為考試席向月上了發條似的生活難得空閑下來兩天。 周一晚去電玩城兼職時林放也在,她到的時候正半撐在收銀臺跟前臺小凡姐聊天。 “還好你兒子像你…” “月月來啦~” 女人笑著朝身后開口,林放說話被打斷,轉身看過來。 她難得沒穿校服,寬松的短褲褲管襯得那雙腿格外細,聽說她之前傷了,便不自覺掃了眼,但很快收回來。 “下雨還穿短褲不怕風濕???” 在場兩位女性皆是一愣,然后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笑起來。 “林哥,你說話還挺像我媽的?!?/br> 席向月也點點頭表示贊同,挺像張嬸的,一見她穿的褲子裙子沒過膝就要念。 林放訕訕摸了下鼻尖,轉移話題,“有人來了,忙去吧?!?/br> 大多數學生都因為高考得了兩天假期,電玩城幾乎擠得水泄不通,連一向當甩手掌柜的林放都忙前忙后沒停過。 席向月剛幫人開完柜子取出來卡住的幣,就被林放叫到一邊,往懷里塞了瓶水。 她嗓子早干得跟快起火似的,擰開瓶蓋咣咣咣往里灌。林放看她這架勢,及時握住瓶底,眼神跟看沒什么常識的小屁孩兒差不多,“有鬼催你嗎喝那么快?” 話剛落,席向月余光就瞟到有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滑著滑板沖這邊來了,他表情緊張驚恐,完全不像能控制得住的樣子。 眼看就要撞上白墻,席向月憑借本能地往前邁了一步,伸出手將孩子接住。只是半大小孩兒的體重并不輕,席向月自己又單薄,兩人一齊往地上倒。 旁邊的林放反應過來時只來得及把手墊到地上,沒讓她撞到頭。 小男孩受了驚嚇,哭哭啼啼跑進找來的家長懷里,女人擔憂地左翻右看,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才把視線落到這邊的兩人身上。 席向月坐在地上,燙傷痕跡還沒褪去的那條腿又添新傷,與光滑的地面碰撞只留下兩處淤青,反倒是小孩兒的滑板擦過小腿側留下大道劃痕。 林放及時伸過來救她的右手手背也淤青了一片。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孩子調皮…”女人連連道歉,一邊從手拎包里掏出幾張百元鈔,見男人氣場冷峻不好接近,便塞進女孩手里。 她拉著小孩兒就要走。林放八百年沒遇見過這種事兒,只覺得無語至極,席向月腿上的傷又在他眼里燙起火——連個謝謝都不說扔幾百塊錢打發叫花子? 他剛起身,卻感覺褲腳被人攥住,低頭一看,女孩仰著頭對他搖了搖,眼神再落到周圍,示意他看有多少顧客在圍觀。 其他同事也聞聲趕來,席向月聽到林放在耳邊低聲罵了句臟話,連下頜都繃的緊緊的。然后抱著她起身,壓著嗓子交代他們,“維持一下秩序,有事打我電話?!?/br> 直到出了門遠離人群,席向月才小心翼翼地叫了聲林哥,“那個,不是很嚴重,我自己能走的…” 林放鎖著眉腳步不停,好像根本沒聽到她說什么,長腿隨便邁了幾步就到了車前將她塞進去。 席向月還是第一次見林放這樣子嚴肅緊張,他總給自己一種帶著江湖味道的少年氣,很容易讓她產生信任。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讓她有畏懼感,生怕一句話說錯他就要爆發。 汽車行駛速度遠超城市道路規定時速,席向月實在怕自己還沒到醫院先嗝屁在路上,壯著膽子開口, “林哥,我這傷得真不嚴重。你別開太快了,我,我有點害怕…” 怕死。 林放表情終于有松動,踩油門的腳也跟著松了松,只是聲音仍舊緊繃,“血都流到鞋上去了還跟我說不嚴重?” “席向月,十幾歲的小姑娘從早到晚都哽著一口氣逞能,360天一刻不停?!?/br> “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