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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秋月揉著酸痛的肩膀走過去時,發現在場工作人員的視線都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帶著探究意味,她心里沒來由地發慌,又不知緣由。 導演依舊拿著大聲公,宣布各項挑戰總計用時最少的是許嘉年,眾人鼓掌祝賀,看著許嘉年上前接過神秘大獎。 真的是一臺空調。 彈幕被笑死。 頒完獎,這一期的直播正式結束,網友最后看了眼鏡頭里巧笑嫣然的應秋月,罵罵咧咧地退出直播,將火力集中到應秋月的微博底下。 應秋月剛回到休息室,助理就著急忙慌地把手機遞給她,眉頭皺成川字。 秋姐,李總給你打了五個電話。 應秋月一愣,李總找我? 助理大氣都不敢出,秋姐,你先看看熱搜吧。 應秋月意有所感地想到之前的種種,然后迅速打開微博,看到自己高懸在熱搜前三的名字,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直接癱倒在椅子上。 一個小時的時間。 她已經完了。 下一秒,她的鈴聲就像催命咒,在寂靜的休息室響起。 應秋月看著屏幕上的名字,艱難地劃了接聽。 那頭有暴躁的男聲傳來:應秋月,你到底在搞什么?公司已經給你收拾過爛攤子,你現在怎么又和段建元搞上了? 應秋月攥緊了手機,深呼一口氣,李總,他答應給我資源的。 李德輝壓下怒氣,那好,我現在先不和你追究這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如果網上那段視頻是狗仔拍到的,那他們一定會事先聯系經紀公司拿錢公關,不可能像今天這樣沒跟他們透露一點風聲就直接發了出來。 并且當他想要花錢撤熱搜時發現,對面明顯有強硬的資本下場。 這所有的一切,純粹就是要弄死應秋月。 應秋月聽著李德輝的一字一句,腦子里浮現出了南瓷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手終于止不住地顫抖,背后的冷汗逼得她快要窒息。 李德輝沒等應秋月的回答,他嘆了口氣:我等會把道歉聲明發給你。 頓了頓,他說出了最致命的那句話:你也要做好被封殺的準備。 就算公司曾拼命保全,但她終究是觸碰了那條紅線,抹不掉的。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應秋月發完道歉聲明后,沒敢去看全網鋪天蓋地的辱罵,哆嗦著撥了一通電話。 那頭接得很慢,聲音沉肅:誰啊? 應秋月聞言一愣,心里發涼,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段哥,是我啊,小月。 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聽筒里很快傳來冰冷的忙音。 電話那頭,三五個人看向段建元,摸著下巴笑道:老段,翻臉不認人啊? 段建元將煙頭扔進煙灰缸,不屑地嗤了聲:惹了一身腥,晦氣。 被掛了電話的應秋月僵坐著,指尖掐進掌心,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明明該贏的是她,比賽一開始有粉絲基礎的人是她,南瓷憑什么后來者居上,還將她踩在了腳底下。 明明她們原本是同命的,孤兒出身,憑什么南瓷能搖身一變成了豪門千金。 就像乞丐不會妒忌百萬富翁,但他肯定會妒忌收入更高的乞丐。 她承認,她妒忌到發瘋,最后一步步變成滔天恨意。 可現在再多的不甘心都成了笑話。 直到手機從掌心脫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應秋月像是驚醒,回過神,擦了擦眼角的淚,跌跌撞撞地跑出門,轉過拐角,在另一間休息室前停下。 她死死地咬著唇,抬手敲了敲門。 門很快被人從里面打開,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孔。 許樂在看清門外的人時,眼底毫不遮掩地劃過厭惡,連客氣都沒裝,直接問:你來干什么? 應秋月苦笑一聲,我找南瓷。 許樂剛要回絕,南瓷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飄過來:許樂,讓她進來。 她這才噘著嘴給應秋月讓道。 應秋月走進去,就看到南瓷窩在藤椅里,腿彎掛在扶手上,窗外透進來的緋紅夕陽被她輕輕晃動的雙腿攪亂。 她的模樣懶散至極,精致的眉眼卻鋒利,睥睨著,一如高高在上的審判者。 南瓷漫不經心地將視線從手機上收回,冷淡地掃了應秋月一眼,笑道:不坐嗎? 應秋月攥緊手心,她艱澀地開口: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吧? 南瓷聞言默了瞬,眉眼彌上笑意,卻很冷,應秋月,我是不是說過,如果再有什么事,我會新賬舊賬一起算,身敗名裂,我說到做到。 應秋月低下頭,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南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南瓷凝著她半晌,一只手抬起應秋月的下巴,冷笑道:錯了就要原諒嗎?原諒你很高尚嗎?你做這一切之前就該想到這些后果。 說完,她狠狠一甩,應秋月重心不穩,匍在地上,就聽見南瓷繼續說:恐嚇罪和誹謗罪一起,足夠你在里面待幾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