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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也沒忌諱地調笑他:你長得帥, 你說的對。 李鈺又和兩人聊了幾句, 把話題扯回最開始:楚傾你剛剛說不一定要吻戲? 楚傾神情一頓,漫不經心地抬眸,然后點了點頭,嗯。 為什么? 楚傾的視線不著痕跡地越過人群,像攫取獵物一樣,將不遠處的南瓷套牢。 但很快又淡淡地收回,緩緩開口:秦書羽對齊思淵再愛,經歷過了兩次背叛,她的自尊就不會允許她在齊思淵面前表露出一點感情,所以我覺得加一場吻戲應該是個悖論。 李鈺聽完沉默半晌,你對我們劇本了解挺清楚啊? 楚傾抿唇笑了笑,嘉年哥和我聊到過。 啊許嘉年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對對對。 李鈺不疑有他,只是蹙眉問:那這段戲的情緒會不會太平?沒有張力? 楚傾還沒開口,就聽見有道散漫的聲音搶了先:我覺得不會,這本來就是一條副感情線,拍得太極致反而會喧賓奪主。 他微訝地看向韓蘇銘,眉頭微揚。 韓蘇銘頓了頓,似笑非笑地接著道:況且楚傾說的有道理。 李鈺眉頭擰得更緊,遲疑地看了看韓蘇銘,你也覺得不要加吻戲了? 韓蘇銘點點頭。 李鈺沉思片刻,和旁邊的編劇討論半天,才最終決定放棄吻戲。 南瓷僵直的脊背松了幾分,她下意識地抬眼,卻剛好撞上楚傾的目光。 隔著片場雜亂的人群,他看向她的眸色很深,像是窺伺已久,披著斯文敗類的皮,卻笑得意氣風發。 仿佛得逞的獵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些她刻意逃避的事,開始慢慢清晰。 一直到被帶去做造型的時候,她的思緒還游離著,以至于鏡子里的女人烏發紅唇,美則美矣,眼神卻空洞。 再加上戰損妝的設定,南瓷每一寸呼吸都有種破碎感。 化妝師滿意地勾完最后一筆柳葉眉。 臨到開拍,南瓷卻發現楚傾沒走。 這場戲是搭的單景,三塊隔板圍成一間臥室,導演包括工作人員坐在機器后面。 他也屈著腿坐在其中,像是個淡漠的看客,可那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又極具壓迫感,把她的那點驚訝磨得一干二凈。 她還看到楚傾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加油。 像祝福,更像情話。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燎原春火,勾著南瓷心亂。 直到場記板清脆的聲音落下,她才回過神,輕舒一口氣收斂起所有情緒。 吱嘎 厚重的紅木門被南瓷推開,她踩著細高跟不緊不慢地走進房間,柳腰影綽。 鏡頭跟著她的腳步一點一點推近,最后在韓蘇銘的臉上停住。 房間只開了一盞壁燈,韓蘇銘坐在書桌前,整個人靠在軟皮沙發椅上,半邊臉陷在暗處,眉眼一如初見那般風流倜儻。 只是此刻又多了不顯山水的震驚,瞳孔微縮,眼皮抖了一下,劍眉小幅度地攏起。 南瓷走到韓蘇銘面前停下,伸手撥了撥自己的大波浪,笑得嫵媚卻不再風塵,紅艷的唇上染著溫熱的血。 她俯身越過書桌,湊到韓蘇銘耳邊輕聲說:齊二爺,別來無恙啊。 鏡頭拉遠,這一幕曖昧流轉。 南瓷倏地感覺到一道熟悉又炙熱的目光,從背后將她籠住。 韓蘇銘震驚過后朝半開的門外張望,南瓷也側身讓他大大方方地看。 朱色地毯上橫七豎八地倒著五六個人,全沒了生命跡象。 南瓷順走韓蘇銘桌上的雪茄,在沙發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點燃的動作已經愈發熟練。 細白的手指夾著根煙,她吐出一圈霧,冷笑道:齊二爺,你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韓蘇銘皺著眉起身,將門徹底關上,隔斷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眼神冷峻,眼底掠過一抹陰鷙之色,沉聲問道:你來做什么? 南瓷卻置若罔聞,她撥弄著茶幾上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直到折下最嬌嫩的那一朵。 她驚呼一聲:哎呀,對不起齊二爺,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凝著韓蘇銘的臉色變了變。 他漸漸沒了耐心,一把奪走南瓷手里的花,擲在地上,是印宏放讓你來的? 噓!南瓷伸出食指堵在韓蘇銘的唇上,印爺說,直諱他名字的人,都得死。 她嬌笑著,涼薄又病態。 韓蘇銘額上青筋突起,他一把抓住南瓷的手腕,把南瓷扔到了床上,然后欺身壓住。 她的烏發鋪散開,濃如墨的黑映著她身下艷如血的紅。 畫面沖擊力極強。 怎么?要我死?韓蘇銘陰惻惻地盯著南瓷。 南瓷被壓得不能動彈,她抬眸朝韓蘇銘挑釁地笑道:哪兒能啊?我今天不過是來謝齊二爺的。 韓蘇銘一愣,警惕地看著她,謝什么? 南瓷佯裝要啟齒,卻在下一秒抬腿撞向韓蘇銘的膝蓋,摁住他的肩膀翻了個身,手從腰際拔出槍,狠狠抵在韓蘇銘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