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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喘吁吁的陪著笑臉,陳女郎,今日我家郎君實在是沒有空閑,您還是改日再來吧心虛似的拱拱手行禮。 你!你們郎君就是故意的!一邊為陳念春打著油紙傘的姜黃秀麗的眉毛氣得倒豎,氣憤道,我們家女郎都在雨里站了這么久,你家郎君這個 負心漢這個詞馬上就要沖到姜黃的嘴邊將要脫口而出之際卻被陳念春攔住了。 不要說了,姜黃我們走。 在雨中站了一個多時辰卻連謝家的大門都進不去,一向肆意妄為的陳女郎居然沒有發火,驚蟄心肝一顫,總感覺事情的發展方向偏離了他的想象。 陳念春不止表現的非常正常,溫和平靜,走之前甚至還能溫聲細語的同那個在雨里勸她的管事道謝囑咐他記得換衣裳喝碗姜湯。 走上馬車,陳念春才嘶的一聲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長陵的春日倒春寒,更別說還下著綿綿小雨濕氣濃重,這樣站著一個多時辰嬌生慣養的陳念春腿都凍得幾乎沒有知覺了。 小姐,你怎么能這么就走了呢?謝郎君怎么能這么對您?姜黃心疼陳念春,塞了個溫度剛好的湯婆子到陳念春的懷里,一邊溫柔的替陳念春揉捏著沒有知覺的腿,一邊替她委屈。 陳念春示意桃紅多倒兩杯guntang的姜茶,一邊語氣平靜的說,本來我也覺得生氣,但你說的話倒是提醒我了,謝惜時不是這般翻臉不認人的人。 陳念春將兩杯guntang的姜茶推到他們二人的面前,自己也拿起一杯,熱騰騰的水霧升騰,她吹了一口氣, 接著道:恐怕是謝家不太平。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陳念春突然抬頭,敲敲烏木芙蓉馬車的門,改道去六安街。 范予嫣的家就在離六安街不遠的拂柳街,在不去學堂的日子通常都會在六安街的書局里借書看,每次與陳念春相見時,她們都會尋一間在六安街上不起眼的茶樓。 等到了茶樓得到信的范予嫣已是在雅間里等著了。 看著匆匆而來的陳念春,范予嫣皺眉疑惑的問,怎么了,這般著急的模樣? 你可知楚國易王了?陳念春剛坐下就開始說正事,桃紅默契的在她們二人談論之時警惕的守著門口。 自然,你如今可是楚國公主了,恭喜恭喜。聽她說這個,范予嫣臉上的神色松快了一些。 可我去謝家之時,謝惜時不愿意見我,你知道的,謝惜時可不是一個會選擇逃避一聲不吭就與我割席的人。 范予嫣沉思,理清脈絡,你與謝惜時本為一雙眷侶這是整個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先前,楚國還未易王之時你哥哥便與謝家之間早有默契,甚至達成了一些約定,此時卻不愿意見你。 恐怕是謝家與你哥哥之間有一邊違背了約定,雙方有矛盾,況且你與謝惜時本來還可為他做些遮掩,這也是謝家想要的,此時卻突然放棄,這也說不通。 最近可還有其他的什么事?陳念春問。 范予嫣手里知道的也是楚國落在長陵的情報網,知道的消息也不太多,冥思苦想,也只知道一個與政局并無太大關系的人物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趙國大儒姜海近日遇襲,全家老小除了待在長陵的嫡幼女姜溫皆慘遭毒手,九國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可知曉兇手是誰?陳念春不自覺的傾身往前。 姜溫這個人她有印象,當初她來歸璞學堂之時那般樸素清高如出塵之蓮般的才女,今日再次想起她居然是她全家慘遭毒手的時候,這不得不讓人唏噓。 姜海本是儒學大師,一生清貧并無任何出格的事,怎么會遭遇這般事。范予嫣道。 姜海是提出九國均一的那個嗎?陳念春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 范予嫣也是一愣,你是覺得姜海之事與這個有關,可是姜海當初只是在一場講道會上提出的很快就被反駁,現在記得他說過這個的都沒有幾個,為何過了這么多年再下此毒手? 陳念春望著窗外陰沉的天色,也是遙遙頭,我也不知,只是腦海中突然想起這么一遭有感而發罷了,也算不得數。 岔開這條,二人繼續開始討論關于謝惜時和謝家之間的種種異常,最后得出兩個猜想, 一個是謝家不打算藏著謝惜時了,謝惜時恐怕距離正式登臺不遠了;另一個就是謝家有了新的人選,并且打算正式與她撇清干系。 至于這個人選很好猜,要么就是與謝家親近的薄家一心愛戀謝惜時的薄妍,要么就是身世凄慘此時與九國再無更多正向牽扯的姜溫了。 第51章 清明雨 陳念春與范予嫣的交談淺嘗輒止, 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分別,眼下是多事之秋,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 還是少見面為好。 走之前,陳念春擔心她和家人的安全特意叮囑她記得調暗衛做好周全的準備, 范予嫣臉色稍緩,眸中有暖色,點點頭。 披上斗篷, 一身不起眼的淺杏色衣裙,將姣好的面容掩藏在高高立起的斗篷之下, 閑庭散步似的登上一輛普通的紅木馬車, 馬車匯入喧囂的街道人流之間,如果不曾特意留意, 只像是一滴水匯入了大海,再難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