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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胤禛預料的一樣,太子被廢這件事還沒有過去多久,皇上再次將眾位皇子召集乾清宮,說是皇太子已廢,當從諸子中另選一人為太子。 聽聞這句話后,在場的胤禛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他更清楚皇阿瑪說這事未必是真的這般打算了,他唯有冷靜下來,才能看的更通透明了。 果不其然,大阿哥或許是清楚自己繼位無望的事實了,便向皇上推舉八弟胤禩為太子人選,說是八弟人品貴重,當得一國之君,胤禛心里冷了冷,他從皇阿瑪眼中看到的并非是溫和,反倒是深嚴的怒火。 事已至此,大阿哥被皇上囚禁,八阿哥引起皇上警惕,胤禛回了府后留在前院的書房里,等著皇阿瑪下一步的安排,都說君心不可揣測,可對于他而言,這已經是一件家常便飯的事了,他手上能動用的權勢不多,唯有一步步謹慎行事。 或許是他在書房里留太久了,蘇培盛在門外發出一點動靜,胤禛抬頭,蘇培盛擔心道:爺,您已經一中午沒有用膳了,側福晉派人送來一碗紅棗山藥湯,說是暖胃用的,您要不先歇會吧,免得側福晉太過擔憂。 嗯,你先放下吧。胤禛也不啰嗦,將食盒里的湯碗拿出來,不等蘇培盛反應過來,直接一碗飲盡,正如蘇培盛說的,很是暖胃。 還愣著干什么,去回了側福晉的話吧。 嗻。蘇培盛小心收下了食盒,動作輕悄悄下去了。 至于四爺這頭喝了湯水后又繼續忙著分析朝廷之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魏婧薇只能保證四爺有人記惦,不被餓著就行,更多的事她一個側福晉也沒法替他分憂。 十月時,八阿哥在朝廷之上被朝廷重臣的推舉下聯名保奏為太子,康熙帝本想聽從朝廷臣子的建議,不料想不知在何時起八子居然籠絡了這么多大臣,還自行成了一個黨派,這就大大加重了帝王的忌憚之心。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起,八阿哥黨派被皇上重重打擊,太子復立,與此同時,康熙帝加封各個皇子。 先是三阿哥胤祉晉封為誠親王,四阿哥胤禛晉封為雍親王,五阿哥胤祺晉封為恒親王,接著七阿哥胤祐被封為淳郡王、十阿哥胤俄被封為敦郡王,九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祹、十四阿哥胤禵各自被封為貝子。 自此各皇子勢力各有所成,而在前朝之中,雍親王看重的年羹堯升四川巡撫,成為封疆大吏,屬皇上對人才的格外賞識和提拔,畢竟年家人能從祖父年仲隆輩起以科舉之能出了漢軍包衣旗,在年羹堯之父年遐齡輩時靠自身能耐累計官位至湖廣巡撫。 在兒子輩年羹堯時,這官位越做越高就不算什么稀奇事了,年家人算是厚積薄發的典型了。 因而這年家的眼光也是獨一無二的銳利,在認定雍親王為自己以后的主子后,便想著如何將兩方的關系捆綁的更加緊實,無論是把年家女兒嫁給雍親王,還是讓王府阿哥娶了年家女兒,都是不錯的選擇。 剛好年羹堯的嫡妹芳齡十四,配得上雍親王,也能對上雍親王大阿哥的年紀,畢竟弘旭阿哥到了娶妻的年紀卻還未娶妻,院里沒有嫡福晉,實屬再合適不過當小妹的夫婿了。 但這如何決擇就是另一回事了,阿哥側福晉到底是不比親王側福晉,但雍親王府邸已有一個受寵的側福晉在,還為雍親王生下三個能立得住的阿哥,在后院的地位非凡,小妹要是進了四爺后院,未必就能爭得四爺的寵愛了。 要是他們年家人是滿洲旗人就好了,而不是漢軍鑲白旗。 年羹堯每每想到這里,都是好一陣子的惋惜,若他們是滿洲旗人,憑借著他們年家與四爺的關系,又或是只靠他年羹堯的官位,他小妹何愁當不得弘旭阿哥的嫡福晉,不至于只能在弘旭阿哥的側福晉位置上動心思。 都是側福晉可當,那還不如直接當了四爺的側福晉。 年家這邊的想法暫且不為他人所知,可雍親王后院的卻是另外一番動靜了。 李氏早早的就惦記親王側福晉的位子了,王氏坐了十來年的側福晉,風光了十來年,她也想享受這般滋味,因而在四爺封雍親王的旨令下達后,心情那叫一個狂喜,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四爺面前,讓他想起自己多年來的不易,以及為王府誕下三子一女的勞苦功高。 可惜胤禛忙于朝廷之事,哪會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李氏只能憋著一肚子怨氣回了院子。 魏婧薇尋思著年氏差不多要出現了,不知李氏的地位能否在這之前得到提拔,左右無論是李氏當了側福晉,還是年氏當上側福晉,對她的地位不會有太大影響,最好是兩人爭個高下,斗個你死我活。 就算四爺會寵愛年氏又如何,她又不是全然靠四爺寵愛生存的人,她的三個阿哥都立住了,在后院的地位已經是穩妥之極了,著實不需要時刻戰戰兢兢。 彼時的她并沒有想到四爺會有不娶年氏進門的一天,畢竟歷史的過往實在是讓她記憶深刻,她在這里生存的首要目標還是將三個孩子護住,其他的事無須太過牽掛。 畢竟事情該發生時還是照樣發生,她又阻止不了。 各方人馬各有各的打算,卻不曾想一場洶涌的時疫向京城以及北方各地襲來了。 雍親王作為皇上重視的阿哥之一,自是費心費力前往各地察探疫病,只可惜在這期間不小心染了病情,等消息傳回到雍親王府的時候,在座的后院妻妾都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