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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若是不爭不搶,那就一無所有。 可惜,到最后,他們睡也沒贏,皇帝一句話,就徹底剝奪了他們父子的所有希望。 現在,甚至連他最后的翻身機會,都徹底沒了。 他絕望地縮成一團,渾身又臟又臭,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坨垃圾,隨時都會被丟棄毀滅。 眼看著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唐寅看著他這樣,有點頭疼。 不論如何,這位都是皇家子孫,就算被貶為庶民,也不能隨意處置??涩F在他們沒拿下安化王的藏兵谷和銅場之前,若是送他回王府,一旦走漏了風聲,只怕再抓人就難了。 還真是輕不得重不得,抓不得放不得的麻煩。 攬月卻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有什么關系,把他先關到后院柴房去,等我們的人到齊,收拾了藏兵谷那些死士之后,再來處置他便是。 說著,她拍拍唐寅的肩膀,笑著說道:若有別人問起,說是我做得便是。我們錦衣衛的人,從來不怕事。 知道了。唐寅哭笑不得,是啊,你們何止是不怕事,沒事找事都是常有的事。 攬月舔舔嘴唇,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現在沒空讓你作畫,其實我是真心想請你給我畫一幅小像的??吹教埔殴值难凵?,她立刻又補充了一句:真的,可以當傳家寶那種雖然我也沒什么人可以傳,但總想給自己留個漂漂亮亮的念想 這不光是她,從古到今所有的女子,有哪個不想留下自己最美時刻的影像,他們尚不知后世的女子曾經為了拍個藝術照的癡迷,甚至后來還有號稱換頭術的美顏攝像等等。 為了美,人們可以不惜付出代價,為了保留這份美,人們可以付出更多代價。 哪怕只是虛幻的存在,甚至僅僅是紙片上的美化,對于她們來說,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唐寅起初不明白,但看到攬月此刻的眼神充滿向往,那并非是對他,而是對她自己的一種遐想和憧憬,讓他不由得心中一動。 好,你先別動! 他此番出來,還有奉旨作畫的任務,自然隨身帶著畫具和顏料,尤其是小太子為了方便他攜帶和使用,還專門讓人做了個機關木盒,只要打開后,可以撐起支架,有畫板有畫紙還有各色顏料和十多種畫筆,只要取點水來,劃開顏料便可作畫。 這種東西,若是放出去賣的話,只怕那些文人墨客都能搶瘋了。 他自己就是商戶出身,自然看得出來,太子殿下手中能人巧匠不少,更重要的是,殿下并沒有將這些人視為普通工具人,而是讓他們發揮出各種奇思妙想,給人們的生活帶來各種便利。 就如同貢院里的火墻,尋常人家的火炕和蜂窩煤,給邊軍的千里鏡這些東西其實都不算難,難就難在第一個想到這種法子并實施的人。 就像這盒畫具,將畫具和畫架顏料組合在一起,其實完全也可以延伸到考生們的文具箱上,熟練的木工一看就會,只是原本根本不會主動往這上面想而已。 如此一來,現在方便了他,以后還可以方便更多的考生。 唐寅打算回去就跟太子殿下說說自己的使用心得,讓高興旺去推廣一下這種文具箱,不光方便考生,還是一門極為賺錢的生意呢。 這一路上被他拒絕了無數次的攬月,這次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其實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真答應下來,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啊?啊啊啊現在就畫嗎?我要不要再去梳個頭?換件裙子?或者再添點脂粉? 唐寅無語地看著她:這樣就挺好,不用再換了 可我今天的發型很普通啊!攬月憂慮地皺起眉頭,還沒有上粉,百花樓新買的胭脂聽說特別提氣色要不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唐寅無比生硬地說道:不畫了! 說著他就準備收起畫具,攬月急忙撲過來攔住他,簡直就差抱著大腿苦苦哀求了。 畫畫畫!現在就畫!我什么都不弄了還不行嗎? 唐寅咬著牙:放手! 不放!攬月看到探花郎的俊臉都有些扭曲的時候,趕緊補充了一句:你答應繼續給我作畫,我就放開! 唐寅眼神一轉,冷笑一聲:那你得聽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才行。 行行行!只要你肯給我作畫,讓我做什么都行!攬月一口答應下來,完全無視身后那些錦衣衛力士和校尉們吸氣的聲音。 這些凡夫俗子懂個屁!探花郎若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男人,她用得著這么費勁求一幅畫? 更何況,人家唐寅明明白白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就算她什么都答應,他也不是那種毫無廉恥之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答應得這般痛快。 果然,唐寅如她所料,壓根沒提什么男人們自以為風流的特殊要求,只是他提出的要求,比那些要求更過分。 什么?!攬月幾乎都沒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聲音都拔高了幾分,讓我靠在元寶身上?!它它它它不會吃了我嗎?真的不會咬人嗎? 唐寅鄙視地白了她一眼,說道:就你這皮包骨的樣兒,你以為元寶還稀罕吃你?若不是看在元寶面上,我才不想畫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