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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眉毛都沒動一下,目光沉凝,表情冷靜地囑咐、 換來少女憤怒甩門的背影,和一聲氣呼呼的知道了! 把衣服扔進洗衣機,時雨又下到一樓把通訊器還給老板,向對方打聽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即將出發的運輸車。 得到地址后,時雨給修說了一聲,來到最近的運輸站。 真的不能再便宜一點了嗎? 時雨很苦惱,司機師傅也很苦惱:這個價已經是最低了,我們也不賺錢 商量半天,時雨無奈地交付定金,運輸車下午出發,她回去還能午休一會兒,正好能趕上。 修的傷勢很重,硬撐著才能走動,時雨用為數不多的錢又買了消炎的藥和繃帶,加上旅途必備的營養劑,算下來,下了運輸車后,他們的錢只夠吃再一頓晚飯。 到了下一個城鎮后,我去找份日結的工作吧? 時雨開始為生計發愁。 到了再說。 修沒說行不行,冷著臉被時雨攙扶下樓,到了門外,幾輛同一型號的陸行車從旅館前的土路疾馳而過,一排過后還有一排,時雨好奇地張望一眼,被修壓低聲音提醒:好奇心別太重,低頭。 哦,好。時雨照做,又有些疑惑地問那些人去的地方是郊外?那里又沒什么東西,他們去那里干嘛? 不清楚,或許是來搜捕我們的。 時雨一驚,以為他在開玩笑,卻不自覺驚慌地用起氣音:怎么會?那些人不都已經 修今早說了昨天的一些情況,她本以為這件事算是結束了,最多就是約克和伊萬那邊還要處理一下,從未想過后續還會有追尋他們的隊伍。 看著修皺眉沉思的神色,時雨的話音漸漸弱下,心中一涼。 走吧,他說,小心為上。 為了獲取更多信息,激怒那名綁匪的幕后黑手前,修偵查過地形,邊緣地區不受勢力管控,交通也不方便,他們在這里呆兩天最多受點罪,不會有什么人身風險。 但現在的情況出人意料。 那兩隊人和車去往郊外也許懷有別的目的,可世上難有這么巧合的事,修往最壞情況設想,默認是那人不放心飛船上的自毀程序,派人來查他們的尸體 比起謹慎,這更像是忌憚,對方將他的威脅當真,并堅信不疑地認為自己有能力掐斷他的命脈。 并且對方也有往邊境伸手的權利,不可能是本土的一些小勢力,商界的一些貴族也不太可能。 這就有意思了。 顛簸的運輸車倉庫中,視野一片黑暗,修靠在貨箱上梳理線索,雙眸清明,與他相反的,時雨被顛得腦袋亂晃,沒一會兒就要向旁邊栽倒。 修冷漠地將她拉了回來,時雨順勢倒在了他的腰腹上。 少年嘴角一抽,沒再動她,時雨沒心沒肺地睡了一覺,晚上八點,被貨車師傅叫下來時還沒睡醒般困倦地揉著眼睛。 謝謝您,她道完謝,注意到對方疲累的神色,又嘴甜地關心了一句,您還要開車嗎?晚上注意安全呀。 不開了不開了,師傅憨厚擺手,我家就在這兒呢,休息一晚,明早再開。 時雨一愣,和修對視一眼,福至心靈地又問道,車呢?就放在這里嗎? 這地方也不像大城市那邊到處都有車庫,唉,就放這吧 時雨目送師傅胖胖的身影離開,謹慎地和修繞了一圈,又折返回來,從地上撿了兩根樹枝,蹲在貨車門邊為他加油。 快了快了!加油,沒想到你還會開鎖啊? 以前練過。 哦啊,小心!不要把鎖弄壞了,到時候還得賠師傅。 正式宣告破產的二人為了一個住所費盡心機,二十分鐘后,他們終于回到了親切的貨車小倉庫。 夜間有些涼意,時雨披著修的外套,透過車門縫隙看著外面出神。 誘人的氣味順著氣流鉆進倉庫,時雨鼻尖動了動,輕微地吸了一口氣。 嗚嗚,師傅為什么要把車停在餐館旁邊,好香! 但他們已經沒錢吃飯了,備用的營養劑也已經充當了幾小時前的午飯,時雨捂住肚子,幾欲垂淚,覺得自己就像根在清湯鍋里漂泊無依的小白菜可憐弱小又無助。 修抱臂靠在她身邊,節省體力般閉著眼小憩,時雨看了一眼他,又低下頭看看他腿上的傷,抿緊唇。 去哪? 咬字清晰,明顯是清醒警戒著的狀態。 我去對面看看,不走遠,時雨回頭對他笑了笑,你把門打開就能看到我,不是說要找聯絡設備嗎?我去問問。 修:現在太晚,有什么明天再說。 我就去看一眼。時雨垂下目光,表情看起來幾乎有些可憐和愧疚,諾亞早點接到你,你就可以早點接受治療,我得去。 時雨對修懷有歉意。 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心里一直壓著這件事,修明明是為了她受傷,此刻不僅無法得到治療還要忍受饑餓,這讓時雨萬分難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