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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拜托他一下吧。 疲倦到已經什么都思考不了的時雨下意識地、充滿依賴地,想要雷因先生幫幫她,像之前那樣、將她送回房間。 淺金發的青年手心微微緊握了一下,他皺著眉,將小臂那絲微不可見的輕顫壓制下來。 即使剛剛還想靠近叫醒她,然而在她真的解除限制后,這名Alpha軍官卻隱隱克制著,始終沒有向前邁出一步。本能讓他將Omega的話語理解成某種暗示,理智卻將他拉回。 像是全然將那三個字從腦海中剔除般,軍官臉色沉下:時雨。 雷因藍眸沉凝,聲音冷肅而嚴厲,并未有一絲動搖地道,起來,自己回去。 這幾乎已經算得上訓斥,他從未對時雨流露出這般的怒氣。 迷迷糊糊,什么也沒有意識到的時雨被雷因兇了一頓,最終,她艱難地捂著額頭起身,還是暈頭轉向地自己回到了房間。 時雨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 心理醫師認為時雨現在的狀況需要更多的陪伴、理解、與安撫,兩次不順的出游經歷和突發狀況,加之她心中來源莫名的壓力使她有抑郁的前兆,如果情況在一周內還沒有好轉,她便需要被送至專門的醫院,配合更加專業的醫師和藥物進行治療。 Omega的心理十分脆弱,醫師給出建議,時雨現在的情緒還沒有調整過來,建議雷因在與她的交談中,暫且回避與外出相關的話題。 雷因周到而嚴謹地遵照醫囑,除了詢問對方今日的身體情況,他不會同她說多余的話。 事實上,以時雨的狀態也無法和他談論許多,隨著日期一天天推進至月尾,臨近新年,時雨愈發愈發恍惚嗜睡,在雷因準備聯系上將,將時雨帶至醫院檢查時,時雨卻突然向雷因提出 先生,她輕輕地說,我得回到看護院里了。 雷因微頓,他抬起眸,問道:什么? 說出這話時,少女柔弱憔悴的神情配合著輕弱的話語,就如同在與他進行告別。時雨沒有注意雷因逐漸端正嚴肅的神色,她緩慢地想了一下,才說道:之前和艾德商量好的了。 過年要回到看護院,去看看他。 時雨說。 雷因沉默,他用指節輕輕扣著桌面,喚她:時雨。 時雨嗯?了一聲,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 等你回來后,雷因道,我陪你去一趟醫院,看看醫生,可以么? 回到看護院或許對她精神的恢復有一定幫助,她既然提出請求,雷因覺得這未必不能做些嘗試,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將她送進醫院治療,這對喜歡熱鬧和有人陪伴的少女而言未免過于殘酷。 時雨花了點時間才聽懂雷因的話,她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可看的呀,但雷因先生的目光太認真了,她第一次覺得,先生直視著人的時候,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就像是一片深沉冰冷的海。 嗯,好。 她答應了。 雷因在周末將時雨送回看護院。 與之前那次相同卻又不同,同樣是她自己要求回到看護院中,但這次時雨卻是被青年扶著肩膀下車,然后一路陪伴著走進來的。軍官不得不在快要到達院里生活區時停下,他將時雨的行李遞給身旁來接她的艾德,時雨好像察覺到什么,乖巧地松開了雷因的衣角。 似乎是那天留下的影響,最近,她已經很習慣說出同意來解除限制了。 時雨。 在分別時,雷因微垂藍眸看她,緩聲道,一周后見,好好休息。 時雨點點頭,努力地露出一個輕巧而蒼白的笑容。 謝謝您,先生。 她說。 回到看護院后,本之前說好等時雨再回來時,一定要開場聚會的朋友們一個也沒來打擾她,甚至也沒有發來信息,時雨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她提不起力氣去問了。 艾德,一進房間,時雨就輕飄飄地癱在床上,疲憊地擠出聲音,我睡一會,你 我在這里陪著你。 艾德替她捏好被角,語氣安靜而溫和,時雨沒能看到往日冷淡纖細的少年是用什么樣的神情來安慰她的,陷入沉睡時,也許是因為知道有人在身邊陪伴,她感到分外安心。 睡吧。 伴隨著這句話語,仿佛徹底放松下來般,時雨混混沉沉地睡到了離新年還有最后兩天。 這兩三天,偶爾有醫師來陪同她聊天,將軍也打來過電話,時雨強撐著與他們交流,然而她身上疲累倦怠的癥狀仍然沒有得到緩解。 等時雨難得的清醒時,她披著外衣,來到窗前,看到窗外的積雪與銀樹,代表慶祝的綢帶系在樹干、花莖處,噴泉的石像上也掛著不少緞帶,像羽翼鮮艷的蝴蝶般停駐在變成一片茫茫白色的花園。 她的同學們似乎在為跨年做著慶祝的準備,花園小徑上的雪被清掃,留出一片足夠活動的區域,那里已經擺好了座椅與圓桌。 時雨看了片刻,隨后沉默地回到床邊,平板上顯示出娜塔莎的消息,她詢問自己要不要參加兩天后的跨年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