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盛滿液體的酒杯碰到一起,溫愫酒量差,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從包廂離開后,一行人轉戰KTV。路上紀盼盼一直講述著這兩年北漂的經歷,溫愫靜靜地聽著,她們過得都一樣,雖然被生活死命壓著但充實。 一晚上,溫愫異常地沉默,點了歌也不見她來唱。 她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一角,精致的臉龐上掠過光影,漂亮又帶著一點破碎感。沒有人能將她和多年前那個乖戾、不服就要干的少女聯系在一起,她已經很優秀,優秀到幾個男生都不敢跟她搭話。 歌唱到一半,一個男生拿著話筒激動地說,等會兒啊,還有個人要來,你們猜猜是誰? 誰啊?體育委員? 陸矜生吧,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面了。 忙于科研唄,哪有空見我們這些小屁民。有人開著玩笑。 那個夜晚異常地潮濕,潮濕到溫愫覺得掌心都是濕的,屏幕上的歌詞還在滾動著,是周杰倫的《七里香》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 幾句是非,也無法將我的熱情冷卻 你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1] 她閉著眼再睜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推開了KTV的門,穿著黑色薄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接著是一片驚喜的呼聲。溫愫頓在原地,直直地撞進男人深邃的眸子里,一時間分不清面前的夢境還是現實。 姜臨倦已然褪去少年的稚嫩,高大的身形擋在門口,整個人透著股高不可攀的寒意。他鼻梁高挺,眼尾深長,陌生又熟悉,和記憶里那個穿著白襯衫干凈的少年重合又分開。 溫愫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她聽不見周圍同學驚喜的聲音和他們看自己時八卦的眼神,她的世界瞬間寂靜,只剩下一個他。溫愫的指甲嵌入掌心,逼迫自己將視線移開。 時西岑跟在他身后進來,我也不知道他會回來啊,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今天真的來值了,沒想到還能見到班長。其他同學打趣。 包廂里有人偷偷瞄溫愫,小聲地議論著什么,腦海里已經腦補了一出久別重逢的好戲。但這兩個人自從在一個空間之后就沒說話,也沒打招呼,好像都看不見彼此的存在。 一時間,姜臨倦像冰塊砸進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沸騰的水一下子降下了溫度。 見場面尷尬,有人提議玩搖骰子,兩兩為一組搖骰子,在場的人依次猜測幾個點數,比如說三個三,后面發言的人往上加數字,比如四個三或者三個四,如果有人覺得前面的人猜測了就可以選擇開。所有人打開骰子,如果開了之后前面發言的人確實在說謊就要喝酒,反之開的人喝酒。其中,一可以代替任何數字,但如果有人叫了1,1便不能代替其他數字。 紀盼盼聽規則聽得云里霧里,時西岑忍不住笑話她,怎么這么笨?哥帶你玩。 按照他們以前的相處方式,紀盼盼少不了懟他一頓,但是這回,卻罕見地沒說話。 溫愫原本沒參與,卻被紀盼盼拽了過去,來玩,坐在那干嘛呢。 然后她就被拽到了姜臨倦身邊,坐下去的時候碰了一下他冰涼的身體,鼻尖縈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木香,好像一瞬間就被裹起來了一樣。溫愫不動聲色地拉開一點距離。 搖好骰子,溫愫低頭看,卻恰好也跟低頭的姜臨倦碰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跟他的交纏在一起,一時間她連怎么玩的也忘記得干干凈凈。 溫愫瞥了他一眼,姜臨倦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冷淡無比,似乎根本沒把剛剛那點小摩擦放在心上,更不記得她是誰。 輪到溫愫發言了,她回過神,隨意報了個,后面的人不相信。 打開果然。溫愫和姜臨倦是一組的,被罰了酒,紀盼盼還想著兩個人和好,起哄道,要不然你們親一下吧,就不用喝酒了。 其他人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跟著起哄,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溫愫從記憶里找了點自己以前的行為模式,如果姜臨倦不在,她會笑著阻止他們,可突然間見到他,她腦子里像是被線纏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他出神的時間里,耳邊響起驚呼聲,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里,姜臨倦湊近了她,男人幾乎要碰到她的唇,他身子微微傾著,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她籠罩在自己懷里。 曖昧的氣氛一觸即燃,溫愫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從前撩起人從不臉紅的女孩也會緊張,嚇得連呼吸都忘記,只緊張地攥著衣擺。 薄唇離她就幾厘米近,可快碰到的時候,男人突然俯身拿過她那邊的酒一飲而盡。 喉結處劃下酒液,姜臨倦眼尾上揚,深邃淡漠的眼神就那么如輕柔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話說: 無獎競猜:倦倦這是在干嘛 1,勾引 2,勾引 [1]七里香。 第44章 春天進度44% 溫愫說不上來男人的眼神, 淡得像一層朦朧的霧,但仔細看又覺得其中藏著些危險而又曖昧的情緒。那是少年姜臨倦不曾有的眼神, 她的心跟著顫了顫。 沒看到期待的畫面, 在場的人都十分失望,紀盼盼看著這兩個人,恨不得摁著他們頭親。但瞥見姜臨倦冰冷的視線, 她沒敢說話。畢竟這么多年沒見姜臨倦氣場變得有些強大,讓人看著怕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