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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盼盼看面前的人十分社會,本能地后退一步,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于是試探地問了一句,愫愫,你認識? 溫愫沒說話,一雙冷眸緊緊盯著面前的人。她指尖嵌入了掌心,一直到手心發疼也不愿意松開。 聽說你現在在一中混得挺好?許欒想要上手,被溫愫避開了,他唇角噙著笑意,不過你同學知道你是個婊/子嗎? 紀盼盼立刻漲紅了臉,抬手指著他,喂,你嘴巴放干凈點。 干凈?怎么干凈?你教教我。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班上的同學,陳苡靜和幾個女生走過來,看見溫愫正被一個外校的人欺負。她們立刻圍了上來,許欒身后的幾個人也圍了上來,一時間一群人對峙著,陣仗很大。 你是怎么進來的?溫愫冷冷地看著他,學校保安連這么大只蒼蠅都看不見? 許欒有些意外地看著她,本來他以為溫愫還是以前那個軟弱的性子,沒想到一兩年沒見,她已經徹底變了樣子。 還挺會說呢,現在。 陳苡靜拽著她的胳膊,愫愫,我們還是走吧。 社會上的人他們可招惹不起,真要打起來了,他們也不占優勢。 溫愫像是定在了原地,怎么也扯不動。沒有人能懂她的感受,當多年的噩夢站在她面前時,她無論如何也不想逃避。溫愫看向他,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你敢不敢跟我單獨聊聊。 怎么不敢?你還能打我? 遠遠的,溫愫和許欒去了籃球場那邊。紀盼盼擔心溫愫受欺負,看到姜臨倦過來,趕緊拽著他跟過去。 原本只是想看看,卻發現兩個人已經打起來了。姜臨倦趕緊上前,看見溫愫臉上已經有了傷,她舌尖抵了抵腮幫,緩解面部的疼痛,鼻子和嘴角都帶著血。 另一邊的許欒也好不到哪兒去,似乎是被命中了要害,躺在地上□□。溫愫掙脫開姜臨倦,又上去補了一腳,低聲罵了句臟話,你剛剛的話,有本事再說一次。 眼見著又要打起來,遠處傳來學校領導的聲音,你們在干什么?運動會是給你們打架的嗎? 事后,溫愫被叫去了辦公室,姜巖看她的模樣好長時間沒說話,喝了口茶后終于有些沒忍住,你現在還像一個女生嗎? 沒人規定女生該怎么樣。 姜巖笑了一聲,敲了敲桌子,行,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次打架的原因。 她抿著唇,一言不發。 過去的溫愫確實是一個受害者,但現在要她將過去那些經歷說出來,她怎么也辦不到。她情愿將那些事全部埋藏在內心的最深處,也不愿意將自己的狼狽一面展現給別人看,這只會讓別人覺得她脆弱。 就像一只刺猬,怎么也不會將自己柔軟的肚皮,輕易地展示在旁邊面前。她需要豎起她尖銳的刺,才能讓別人覺得她不好惹。 被訓了會兒,溫愫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姜臨倦和紀盼盼還等在外面,聽到聲音齊齊投來擔心的目光,紀盼盼問,沒為難你吧? 她搖搖頭。 姜臨倦知道紀盼盼還有事,你先去忙,我照顧她。 嗯。 他手里攥著瓶冰水,水珠順著瓶壁往下流,浸濕了他大半個手掌。姜臨倦拽到她到教室里,拿起冰水小心翼翼給她敷臉。溫愫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后退,他嗓音還啞著,忍忍。 姜臨倦一直舉著手,也不覺得酸。 周圍的氣氛一直很安靜,安靜得甚至有些詭異。溫愫一抬頭,就觸見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心疼,她心漏了一拍,小聲問,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動手。 姜臨倦抿著唇,沉默了兩秒鐘,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打架。 溫愫眼眶無來由地酸了酸,似乎有一種流淚的欲望。 她看見那個人的時候沒哭,想到那些往事的時候也沒哭,打架的時候沒哭,但聽到姜臨倦這番話,她險些掉下眼淚。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一種生物,當你委屈難過時可能還沒有哭的欲望,但一旦有人心疼你或者相信你,那種原本已經壓制下去的難過和委屈沖破閥門,瘋了一樣往上涌。 冰水在溫愫臉上留下水痕,姜臨倦是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溫愫哭的,她抬起手抹眼淚,可一旦打開了這個缺口,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 姜臨倦有些錯愕地看著她,因為他是第一次看見她哭。 他喉結滾了滾,終于還是沒忍住,沉聲問,他怎么欺負你的? 溫愫沒說話,把眼淚憋了回去。她告訴自己,不能哭,明明是我欺負他,你沒看見他今天被我打得起不來嗎? 姜臨倦覺得他的心好像缺了一塊,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吹。 許欒并沒有走,他堵在校園門口,想等著溫愫出來找他麻煩。但是他沒等來溫愫,等來的是姜臨倦。許欒一眼就認出,他是今天護著溫愫的那個男生。 他笑著上前,有些不尊重地推了姜臨倦一下,你是溫愫新交的男朋友?別怪我沒告訴你,那個婊/子換男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